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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把我的头扎成刺猬了,四肢慢慢回血,我紧闭着眼喊着疼,扑腾起来,御医忙道:“头顶穴位繁多,将军万不可乱动……”
姜礼凑过来紧紧按住了我的双手,沉声道:“魏清,你便是想死也该念着活着的人。”
我苦笑了声,紧紧闭着眼睛,依稀能感觉脸上有眼泪滑下来,头上的疼慢慢变得弱了些。
好像不只是痛觉,视觉也逐渐变得模糊。
似乎过了很久,再睁开眼,又换了个地方。
再望向四周,还是在安乐所。
是梦吗?
我掀起被子做起来,抚着头,触到干涸的血迹。
并不是梦。
长宁死了。
一想到这个,我忙攥住被子,心里慌得紧,兀的哽咽出声。
此时周遭无人,比在将军府还方便,哭出声不用害怕琉璃郑伯或是其他人听见了担心。
我在床上蜷成一团,压抑着哽咽声,心间撕裂了似的一阵痛过一阵。
傍晚时分,宫女端了饭食过来,我没什么胃口,推了开。
其后医女过来请脉,隔着帘子望过去,医女正襟危坐,“…将军心中郁结,应发散出来,总是闷着,好好的人也会闷出病。”
我茫茫然点头,那些话语听在耳朵里却不过心。
安乐所总是安静着,姜礼过来聊天,总想逗笑我,察觉到他的意图,我更不想成他闲时取乐的玩意儿,往往淡淡看着他不搭理。
我安安静静的养病,每日医女定时定点过来请脉,姜礼碰上了便要询问病情,医女便和他到了外间去讲,我歪起身子望过去,他们便离得更远了些。
有日姜礼不在,诊完脉我问医女病情,她慌忙收拾起药箱,道:“将军一切都好,很快便可以痊愈。”
以前我总觉得自己身子太娇弱了些,如今越发觉得娇弱中竟透着顽强,惯会给我找罪受。
掌事宫女跟我讲,辟谷五日的太后昨日总算动了筷。
我想她应该是听说我在建极殿呕了血的事,可能她饿死的下一刻我就会病死,故而不想死在我前头,所以才高高兴兴动筷。
一晃又过去许多天,医女比我家请的大夫还会扯谎,我在家时养病七天好歹能下地走动,然而在安乐所快过了半个月,病情还是没有起色。
姜礼张贴皇榜请的名医陆陆续续进了京,德公公把他们安排来诊脉,然大多大夫都是摇头退下,偶有一两个开了方子,御医看后嘘着还不如他们开出来的中用。
不多日名医们来的渐渐少了,最后来的是位鹤发童颜的老大夫,他与我诊了半天脉,只字未问我病症,倒是绕着我来回转了好几个圈。
我窝在藤椅上朝他笑了笑,老大夫和蔼可亲的看着我:“大将军患的并不是大毛病,时时咳血是因肺部受过重伤但伤处一直反复,未能痊愈过落下的旧疾,遵医嘱忌口好好吃药便可。另一疾是将军身上自娘胎里带出来的一股寒气,服食涣元散多年寒气加重,忧思过度便会寒气攻心,治此病唯一方法是把心路放宽,不可太过执着过分痴迷,有些事情能放下当放下,逝者已矣,总为难自己除了徒增烦恼,有什么用处。”
我摇头笑着:“若不是已经放下,我如何能活到今天。”
“喔?”老大夫上前捋开我袖子,望着胳膊上鳞次栉比的伤痕,缓缓道:“方才老夫诊脉便看见这些划痕,将军多年未上战场,这疤痕却有新有旧,将军若是放下了何苦自残?”
我僵着把胳膊抽回来,老大夫抚着雪白胡子道:“将军觉得活到今天是为了自己活还是为了别人活?”
“自然是为了自己。”
“将军既是为了自己而活,背负着这许多,不觉着累?”大夫叹着气道,“死并不能解决问题,逃避也不能,该来的总会来,将军尚且年轻,大好年华尚未过半便把自己锁死,一眼能望见余生,何苦呢。”
我苦笑,望向快化成风吹走的老大夫:“去年我府里,有两个人因我死了,可能是报应,老天让我每每闭上眼睛都能看见他们死前的模样,却一直不让我梦见他们,连声道歉的机会都不给我。”
“将军以为内疚一辈子他们就能活过来?”大夫摇着头,“生死有命,唯尽力而为。将军尚且不能掌控自己命运,如何为他人做决断。”
我说不过他,索性不说了。
沉默片刻,老人家出门,我送他出去,便看见姜礼在门口立着。
他更憔悴了些,明黄袍子架在身上,忒的单薄。
我进屋休息,姜礼跟了过来,问道:“大夫怎么说?”
我回首望着他,敷衍道:“陛下不都听到了。”
我再禁不起他折腾了,一脸衰样,看来会让他少了个取乐的玩意儿,外间风雨潇潇,我卷紧被子窝在床里侧,淡淡道:“陛下知道我信鬼神之说,专门找个仙风道骨的人来解我心结,但是陛下,我又不是傻子,再神机妙算的老神仙如何对我近况这般熟悉,还能猜出我心中所想,况且……”
他若真是神仙,为何不知道,我并不是他口中姜国年华未过半的魏清,而是商国渡魂而来的魏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