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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皓月当空,对饮对弈,清风作陪,颇值回味。”司徒珺朝山下候命的小黄门挥手,令其取两坛佳酿。
穆鸾面露诧色,“想不到北瑞皇子也擅于机关工巧。”
司徒珺道:“非也。是他见小王整日于亭中敲敲打打,得知做的是与酒有关的器具,这才参与。制成后,他只饮酒,再无研究。”
不消片刻,两个小黄门人各自抱着酒坛登亭,又拿了三个琉璃杯盏,搁置在酒山一旁的石桌,悄然退离。
司徒珺揭开封口的红巾,将酒倒入圆盘上空置的山中,足足容纳了四斗。
“所有机关都在龟腹之中,开启时一同按下龟的两眼即可。”司徒珺放下酒坛,取来两只嵌玉的青铜杯盏。而后,他按下龟眼,只听龟腹内传出轻微的“吱吖”、“吭哧”等混杂声响,接着池中的花叶枝茎绕酒山而动。当有花叶转至地隐大口正下方时,他将手中杯盏放在花叶之上,登时旋转暂停,地隐口中突现一注清流倾注,吐到杯盏八分满即止。取杯,旋转复始。第二杯亦如此。
司徒珺执杯亲自递与二人,谦谨道:“小王这里只有桑落酒,望太子与郡主莫要嫌弃。”
穆珩兴不在酒,接过一饮而尽,拿着空杯绕着酒山研究。
穆鸾早前曾多次偷偷尝过父亲的种种藏酒,算不上精通,却对常见品类,尝其味,便知其名。
她双手接过,举杯饮尽,展颜一笑,眼中波光晃动,霎时灿色无边,“桑落酒为清香大曲,香醇绵甜,回味悠远,称得上品,怎会嫌弃。”
司徒珺听着她爽朗言辞,望着她一双弯如月牙儿的双眼,神色一怔,眸光微动。
穆鸾向座凳走近两步,低头俯视着山下北侧的廊庑,顺其连通之路,辗转望至睦元阁后的竹香斋,但见竹香斋外侧遍堆石山,下层窗口掩映在山石缝隙之中,珠联璧合,犹如天造地设。
她注视着竹香斋长满杂草的八方形洞门,道:“司徒皇子与北瑞皇子常年居此,想必称得上好友。不知您对他失踪一事,作何感想?”
司徒珺摇头浅笑,“好友不敢当,聊友更确切。至于失踪一事,最深切的感触就是,小王日后要月下独酌,孤身品世了。”
穆鸾莞尔,侧头睨他,道:“确实可叹。”
“啊!”正当二人并肩立于座凳前,沐清风盈袖,享紫荆花香绕鼻时,忽闻穆珩一声惊呼。
二人回身看去,见穆珩手中杯盏摔落池中,池水溅起,滴染他俊脸、前襟。
穆珩似未察觉自己的狼狈模样,左手揉着右手背,直直地看着酒山,满脸惊异。再看那酒山,二人恍然。
司徒珺一边按下龟眼,停止机关,卷起右手袖子,将手伸进池中,捞起杯盏,一边从容解释,“是小王疏忽,未讲明全部机关。太子莫怪。酒山顶上隐蔽着一个小阁。阁内有一个手握木尺的人型酒使。地隐吐酒满杯八分后,需及时取走。若慢了,则会触动酒使机关。酒使出阁后,会在人取杯时,落下木尺拍击端酒的手,直至空杯再放。”
穆鸾从未见过品酒器具能做得这般有趣。她听着他的解说,盯着那憨态可掬,衣冠整齐的铜质酒使颇有好感,围着它转了两圈,拍拍它圆圆的脑袋,笑不自禁,全然不见此时的穆珩,正一动不动盯着池边躬身,伸手捞杯的司徒珺,脸上惊异之色渐重,几近恐慌之态。
司徒珺简单整理罢,轻舒口气,看了看穆珩,从左袖中取出一方纯白缎帕,走近,抬手欲拭去他脸上水滴,动如行云流水,态如君子兰花迎风开绽,自然当然。
“多谢皇子。本王可以自己来。”穆珩见他走来,呼吸一紧,上身微仰,后退两步,抬手打开他伸来的手,动作同样一气呵成,只是神态有些拘谨与警惕。
司徒珺未料穆珩此举,身子僵硬瞬时,眼中闪过一丝尴尬,旋即优雅如常,退后两步,微笑点头。
然而,穆珩说自己来,也未真的动手擦干,仍紧紧地注视着对方。
一旁的穆鸾注意到穆珩过也不过的举动,目光在二人脸上辗转几回,不多言语。
三人静默无声。亭中风声回荡。偶有彩蝶穿飞。
未几,穆珩恢复常态,对穆鸾道:“我们走吧。时间不早了。”说罢,转身径自离亭下山。
“告辞。”穆鸾点头示礼。
司徒珺望着二人渐远的身影,踌躇须臾,快步踏阶而下,扬声道:“太子请留步。”
行至前院的二人回身,见司徒珺匆匆进了阁内一层。待出来时,他手中拿着一个不大不小的四方红木盒。六面盒壁雕祥云麒麟,不似常见的描金嵌宝,却分外古朴威严
他至穆珩身前,将盒子递与,道:“小王见穆珩对机关一道颇有慧根与兴趣,想送此物与您,当作闲时研玩。还望太子莫要嫌弃。”
穆珩狐疑的接过,打开扣隼,里面放着一个通体金制的颈饰花旗锁。锁体状似如意;正面与盒壁雕刻之图相同;下方有八条扣链,分别挂有八个小指大小的圆珠,做工细致,精美无比。
穆鸾看了眼盒内金锁,笑问:“没我的份儿?”
司徒珺莞尔,语气淡然,“恕小王直言,太子来此确是为的机关玩具,而郡主心不在此。既不在此,那小王能给的,便是随时恭候大驾,坦诚应答。”
穆鸾盯着他,美眸一眯,瞳中似有水涡旋起。沉吟顷刻,她目光越过他,环视四周一回,复又落在他身,嘴角一勾,似笑非笑,“想不到,小小睦元阁,竟别有一番天地。”
言罢,她发现穆珩一直未语,只低头看着手中盒子,似有犹豫。她拍拍他肩膀,语重心长道:“司徒皇子一番心意,你不会真的嫌弃吧。你若不要,给我好了。”
穆珩瞬时精神抖擞,迅速挡住穆鸾伸向盒子的手,合上盖子,转身离开。
穆鸾快行两步,跟上穆珩。出了睦元阁,她笑道:“你怎么也不道个谢。被酒使的木尺拍傻了?方才没看清,我再看看。”
穆鸾等了片时,也不见穆珩回应,径直拿过木盒打开,将金锁拿在手中端详,触及背面,觉有勾痕摩指,翻转查看,是首四句七字诗。
她将锁向穆珩一边移了移,不解道:“你看。峨眉山去千里路,流水行云飞直下,一弯曲水浮玉珠,玉人来谒纯阳宫。这是何意?我是做不出几首诗,不过知道这一定不是绝句。还有,峨眉山与纯阳宫根本不是一个地方,不通吧。”
“嗯。”穆珩撇一眼,心不在焉。
穆鸾伸手在他眼前晃晃,“你怎么了?被木尺拍后就变得呆傻,比这四句诗还不通。”
“没什么。我先回去了。”穆珩声色淡漠,拿过金锁,置于盒中,扬长而去,留下一脸怔愣的穆鸾,立在原地不明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