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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请。”
墨成并未动作,反而搂住她的纤腰,半抱半拉,将她带出房门。
一时间,寒意无情地袭上全身,冻得她,冷不丁一激灵。
墨成手疾眼快,迅速将手中宽大的黑貂绒裘为其披上。兜帽一戴,夜昭全身只半张脸露在寒夜中。
翘挺的鼻子,贼亮的眼睛,还有乖巧的态度。他满意地勾着唇边的轻笑,语气也回暖不少。
“军师,成日待在房内,既不出门也不说话,连饭都不吃。怎的,使气?不会跟小丫头一样,躲在房内偷偷掉眼泪珠子吧?”
话毕,他低眉俯视,凑到眼前,直勾勾盯着小军师漂亮的眼睛。
又亮又大,跟汪着潭水一样,干净。
“嗯,眼圈微红,小军师,未采纳你的意见,你何必哭哭啼啼的,为难自己?”
夜昭不看他,答非所问般地说道:“将军,要说的说完了?”
“完了?怎么可能,谈话尚未开始?这里寒风萧瑟,可不是个聊天的好地方。走,跟本将去个好地方。”
不理会她隐隐的拒绝,墨成排着她肩膀,暗藏威胁,低声道:“别逼我,抱你过去。”
艳红淡雅,芬芳浓郁。夜昭从不知她居所之处还有这么一大片绚烂吐芳的红梅,当真傲然,凌寒独自开。
梅林偏南,不远有一口古井,清澈见底,黑夜中散发着丝丝凉意。古井旁,雅致的楼亭,四根红漆雕花樟木,正中间乃一大理石桌。桌上一应俱全,精致诱人,热气腾腾的吃食。
夜昭歪着脑袋看他,“将军何意?”
墨成沉稳,一步步踏上阶梯。“即是本将的谈心之所,如何能差得。”
待夜昭坐定,墨成为其斟上一杯,“军师,可尝尝,三十七年的雍州梨花佳酿。”
她接下,却不送入口中,似是望着梅树,发呆。
“你大抵不知离自己居所如此近的地方,还有这么动人的景色吧。”
大概月色撩人,气氛朦胧,夜昭问出了那个,纠缠她整日的疑问。
“将军,今日为何不愿信我?”
似乎想到她会有此一问,墨成酌一口浓酒,浅笑,“夜昭,我是三军主将,我的决定将会直接决定战争的胜负,甚至国家的胜负。”
“那,将军认为我的计划是意气用事,会让墨军卫战败的谋略吗?”
“自然不是,我相信军师。此计甚妙,只是这计划实在漏洞颇多。”
夜昭难得笑了笑,眼神却是讥讽又失落。“不,将军,你从不相信过我,哪怕我体内有子蛊,你甚至连我的计划也不愿听完。而将军你,睿智沉稳,文武双全。到目前,我所出的全部谋划,您丝毫未采纳,但问题皆迎刃而解。将军实在不需什么军师。”
墨成见过她淡淡的笑,一本正经,面无表情。何曾见过,她露出无奈,失望。
心下暗叫不好,这次怕真是碰到人逆鳞了。
“谁说不需要?在怡县那夜,你可知我是如何拿到县令官印的?”
夜昭像没听见似的,静静盯着一枝梅花,不置理会。
墨成饮下一杯,继续道:“王硕被杀后,县令以遭贼为由,将家丁全部排在各大通道,不容人进。所以……”
果不其然,夜昭暗暗偏头,将小脑袋朝他这凑。墨成觉得好笑,脸上却平淡无波。
“所以,我采取了你的主意。不但跳了墙,还一刀砍了那个混账县令,这才解决顺利山道一事。按理,这功应该记在你头上才对。”
夜昭微微摇头,粉唇轻抿,显然不信。
墨成隔着兜帽,轻拍她的小脑袋,清笑道:“我可不像你,没那个闲心去诓人。”
她终于回了眼,摸着头上尚有余温的地方,“既然如此,那么将军为何不听完我的计划?”
“计划?那么你现在能回答我了吗?在早时,我的问题。”
夜昭端起杯子,摇晃出浓郁醇香。眉宇间那股傲然,又复如初始。
“若将军,真担心,不如试试第二种方法。”
“又是择一而取?”
“然也。若不能前去偷袭,那便以粮草为诱,引匈奴前来。”
墨成来了兴致,唇边弯起一道优雅的弧度,“继续说,你如何引他们前来?他们做何相信?”
“奸细。”
“哦……”
墨成透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
“将军不是刚刚收获两个,在擂台赛上大出风头的异国奸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