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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子龙这两天也没闲着。他对孙兴所授之内功修炼心法越发纯熟,所谓习惯成自然,有时候即使吃饭睡觉,体内气息流动,自然而然循周天运行,最后流入丹田。让他感到惊喜的是,自打习练内功后,他愈发感觉身体轻健,浑身有使不完的气力,原先那种时不时想躺着歪着的惫懒感一扫而空。
现在,他可以片刻间将丹田气储满,根本不用象以前那样时时为腹中空空而发愁。然而,这两天,他发现自己给季晓婉运功驱毒却愈发艰难,有时候他将手掌置于季晓婉后背穴位,却感到从她体力生出一道反力,不但自己的气输不进去,手掌反而时常被气流弹开,隐隐作痛。
眼看着季晓婉脸上的黑气加重,而他又束手无措,曹青雉在一旁提醒道:“子龙,你也不必过于忧虑,这两天左监事、雷执事他们回来了,你可以讨教于他们。”
左良玉、雷天明他们三人果然第二天就回来了,只是左良玉脸色铁青,一言不发,朱子龙不敢去招惹他。他悄悄把孙兴扯到一边,问他问题出在哪里。
孙兴有些诧异,近前看了看季晓婉的脸色,又用内力帮季晓婉驱了会儿毒,弄了半天累得差点趴下。他坐在地上缓了会儿劲,连连嚷道:“邪门邪门,季姑娘体内真气激荡,我也快镇不住了。”
“是不是你们给季姑娘输进去的真气都储在她体力,她又不会使用内力,这气流宣泄不出,充盈在她全身各处所致?“曹青雉有些旁观者清。
“曹姑娘聪明!“雷天明闻言走了过来,对朱子龙道:”会长,雷某连日被些杂物拖住了身子,正要跟你说起这事。“
雷天明一说,众人方才恍然大悟。事情果然就如曹青雉所言,这许多天来季晓婉被多人运用内力注入体内驱毒,她又不会使力发功,积累到今日,体内真力鼓鼓荡荡,充盈欲溢。
“再这么输下去,她的肚子会不会撑破呀?“朱子龙问。
“那倒不会,不过……“
“不过什么?“
“不过内力若像如此这般继续只进不出,气流反噬心脉,季姑娘会有性命之忧!“雷天明答道。
“娘啊,那怎么办呢?“朱子龙只有事情危急时才想到他娘,他哭丧着脸问道。
“也不是没有办法。“雷天明沉吟道。
“雷执事,你快说呀,有什么办法,教教我行么?“朱子龙央求。
雷天明忽然神色扭捏起来。雷天明武功绝顶,自出少林寺山门以来从未遇到过对手,不过他知道自己达到的境界离师祖慧清禅师的期望还差着老远。
少林七十二绝艺,其实也不是门门都是武功,也有琴棋书画,甚至星象占卜之术等异术。人之一生七八十载,既要吃饭睡觉,又要应付娶妻生子齐家等红尘俗务,更别说左良玉这种胸怀治国平天下之鸿鹄之志的人,刨掉这些时间,真正专心用来修习武艺的时间着实有限。更何况还有天资约束。
这也解释了为何少林寺千年来,只出了慧清禅师这么一位通晓七十二绝艺的人。慧清禅师天资过人,身居古刹,一辈子不染凡尘,又心无旁骛,终于在七十岁那年功行圆满。
若说天赋,雷天明应该还在慧清禅师之上。他出山门那年方二十五岁,七十二门绝艺已成四十八。十二门高阶武功亦已登堂入室,只要假以时日,恐五十岁不到就能像慧清禅师那般功行圆满。
不过世间凡事都讲究个机缘,此节真还勉强不得。雷天明何尝不想着成为震铄古今第一人?那日他离开少林寺,从没想过此生再不会踏入少林山门。如今身在江湖,与清廷公开唱反调,他更加知道自己不能与少林再有半点瓜葛。
雷天明口中所说之方法,其实就是少林七十二绝艺之一的吸虹大法。此法可以将他人体内真气吸入自身,修习难度在七十二门绝艺中排位第三,分吸、释、化、用四段,雷天明离开少林时,还只习得第一段,吸功。
吸功,吸虹大法第一段,就是将他人体内真气吸入自身体内,此段最易修习。
释功,吸虹大法第二段,就是将吸入体内真气释放于体外,此段修习不易。按说普通习武之人,都可以轻松将内力释放于外,或伤人,或毁物。但吸入他人之气则另当别论。正如输入他人血液般,他人之真气终究是异化之物,吸入后以普通之法排之不净,天长日久积存多了,毁伤心脉。若修习第二段成功,则可完全将异体之气排释殆尽,不留后患。
化功,吸虹大法第三段,顾名思义,就是将吸入体内的异体真气融而化之,与自身真气合二为一,为己所用。习练此段功法极难,所需时日旷日长久,因而练成之前,必须修习释功,不然内力反噬,异常凶险。
用功,吸虹大法第四段,则是将真气融合后的运用方法。其中最为关窍的一节就是拓展丹田的容量。人体所容真气其实有限,不然习得吸虹大法前三段之人,吸尽天下人之内力为己所用,功力达到无边无际的状态,那亦是不可想象之事。
雷天明知道自己若单单将吸功传授予朱子龙,是可以解了季晓婉之困,只是季晓婉的内力中带有毒素,这样一来,朱子龙自身安危成忧。想到此节,他坦言相告,希望朱会长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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