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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报。
李元霸和褒姒进了客厅,并不入座,只站在客厅上。他想见过楚公,呈上书信,并转告一语后即离开。
早有两个眉清目秀的侍婢捧上茶水,送到座侧桌上。老管家对李元霸恭敬道:“请公子稍坐喝茶,我家主人换了衣裳,立刻便到。”
李元霸点点头,只好坐下,闻到一阵茶香,只好坐下,拿起茶杯泯了一口。心道:“好清香的茶,定是茶中极品。”他叫褒姒也坐下喝茶,褒姒掩口一笑,悄声道:“哎哟,我现下是你的书童随从,怎能坐下呢。相公,你自己喝罢。”
李元霸举杯又饮,只见帘栊动处,从里面走出一个青年公子来。身穿黄衫,目如秋水,举手投足,风度翩翩。令人看去,顿生脱尘之感。
李元霸蓦然回首,眼前一亮,心下惊讶,暗道:“莫非楚公却是如此年轻俊秀的公子?”忙起身相迎。
只见那位青年公子笑吟吟的,过来拱手道:“失礼、失礼。竟让李公子久等了。”
李元霸一见之下,只觉这位“楚公”肌肤容貌不像男子,原来竟与褒姒一般,也是女扮男装,作礼道:“在下受恩师之托,前来送信。说来惭愧,只因路上耽搁,却来得晚了。”
青年公子笑道:“公子不辞辛劳,千里送信,真是有劳李公子了,在下代家父致已,感激不尽!”
李元霸躬身道:“敢问在上可是楚公杨大人?”
青年公子忙躬身回礼道:“不敢。楚公乃是家严。在下姓杨名离,公子直呼我姓名字可矣。请坐。”
李元霸道:“原来是杨公子,失敬了。”心里却道:“当呼杨大小姐才对。可是她既以男身来迎,我也只好顺水推舟。”
杨离和李元霸分宾主坐下,褒姒则站在李元霸旁边。杨公子看了褒姒一眼,微微一笑,道:“公子请用茶。”
李元霸从怀里拿出一封书信,道:“不知楚公可在府上,在下受恩师之命,若得其便,想当面将此信交给楚公杨大人。”
杨离道:“今日不巧,家严有公务在身,此刻正在五百里之外,恐不能当面向公子致谢……”
李元霸听了,微微一笑,道:“既如此,那么便请公子转交也是一样。”起身将书信递给杨离。杨离起身来接,作礼道:“在下代家父谢过乃师致信之情,并感公子送信之德。”
李元霸道:“杨公子不必见外。楚公杨大人乃有大恩于在下恩师。恩师托在下送信,也是稍尽关切之意。书信之外,恩师要在下代转一语给楚公杨大人,即‘靡不有初,鲜克有终’,一并请杨公子转达。在下感激不尽。”
杨离证重接过书信,见封面写有“洛阳楚公杨恩公亲启”,落款“牧道人拜上”五个小字。又道:“既然家父不在,在下姑且代为一观,却看乃师牧先生有什么话要说。”
李元霸笑道:“杨公子请便。”
杨离当即将书信拆开来看,看完之后,神色转为凝重。
李元霸拱手道:“在下来得晚了,但愿未曾误事。”
杨离缓缓将书信收起,塞入袖囊中,笑道:“李公子一路赶来,真是辛苦了。书信虽短,则情谊殷殷。在下无以致意,恭请公子入席一起小酌几杯,如何?”
李元霸忙道:“杨公子不必客气。在下将书信和话送达,便要离去,不敢打扰。”
杨离笑道:“李公子千里迢迢送信至家,岂能不让在下略尽地主之谊便去。若公子不肯赏脸,家父回来问起,一定责怪在下失礼。在下已备下几样小菜,便请公子及这位小书童随我来。”说着起身,伸手作请状,也不等李元霸答不答应,自己先在前引路。
李元霸见这位“杨公子”有心留客,自己再推迟也不好,又想腹中已饿,不妨也顺其自然。当下和褒姒一起随杨离走出客厅,曲折前行。褒姒走在李元霸身边,悄悄在他耳边道:“嘻嘻,元霸哥哥,原来这位杨公子也和我一样呢。不过,她生得好文雅呢,若换回女儿衣裳,不知有多好看。”说着又吃吃一笑。
转了几个回廊,来到一处亭台,上书“钓鱼台”。只见亭上早摆了两桌,均上了酒菜,更有两三侍婢回来走动,在旁伺候。亭台三面临水,原来在这楚公府中居然别有天地,尚有一湖,北面有一山环抱,四面有楼阁隐约碧树花草中。
李元霸和杨离分宾主入席,相对而坐,褒姒则另设一席坐下。
杨离笑吟吟坐下,李元霸看她伸出之手,纤细白腻,确信她十足一个女子无疑。见她亲自拿起酒壶帮自己烫酒,心想:“毕竟是大小姐,喝酒却要烫热了才喝。”想到自己也算出身鼎食之家,可是离家太早,也未享受多少豪奢生活。只是见到这样庭院排场,也司空见惯,不足为奇。褒姒兴奋之余,又忐忑不安,便觉如至皇宫仙境一般。
杨离见褒姒俏媚可人,忽道:“李公子这一路过来,虽然路途遥远,可是有此书童相伴,也不寂寞了。”说完,掩口一笑,不觉流露女儿之态。
李元霸见她已看出褒姒是女身,也微微一笑,道:“不错。这是在下的书童,人颇机灵,名唤小宝。小宝,还不过来见过杨公子?”
褒姒忍住笑,站起身,过来向杨离作礼道:“小宝见过杨公子。”说到杨公子,却故意加重了语气,语含揶揄。
杨离点点头,颔首笑道:“果然机灵乖巧得紧。来,在下敬你二位一杯。”说着先捧起酒杯,自饮一杯。
李元霸见她爽快,倒合了自己脾气,虽身上有伤,举起酒杯,也欣然而尽。褒姒却微皱眉头,用唇在酒杯边上泯了一小口,便放下了。李元霸笑道:“在下这个书童,天生不能饮酒。这样罢,杨公子敬的酒我都喝了罢。”
杨离喝下一小杯酒,脸竟红了起来。她见李元霸居然帮褒姒喝酒,笑道:“李公子真是仁爱及下,居然肯帮下人饮酒。哈哈,在下佩服。不过,公子若真肯帮你得书童饮酒的话,在下喝下一杯,你须连喝两杯才是。”
李元霸见她不依不饶,事到如今,也只好硬着头皮答应,道:“既然杨公子有兴致,在下也乐于奉陪。”
杨离见李元霸为了替褒姒饮酒,居然满口承应自己的要求,颇出意外,当即又连喝了两杯。李元霸也一连喝下三杯,正要喝第四杯时,褒姒按耐不住,起身过来阻拦,脱口道:“元霸哥哥,你别……”,说到这里,忙改口道:“相公,杨公子所敬之酒,还是让小宝自己喝罢。”
李元霸哈哈一笑,道:“小宝,你坐下。今日杨公子既然有心请咱们喝酒,岂能扫了他的雅兴?这酒乃佳酿也,相公我还能喝几杯。”
杨离喝下三杯烫酒,脸颊早已赤如晚霞,可是她兴致不减,眼看李元霸,叹道:“李公子真是侠骨柔肠,令在下钦佩。来,我、我再敬你一杯……”说着拿起酒壶来筛酒,手指已微微颤抖。
李元霸酒量甚好,几杯下肚,只作等闲。他见杨离不胜酒力,却要和自己痛饮,不禁奇怪:“她分明是个大小姐,看她酒量,却非善酒之人,可是她却连饮三杯,似乎也是借酒排遣而已。”
这时,杨离又捧起酒杯,仰脖要饮下,李元霸见她已显微醺之意,忙伸手拦住,笑道:“杨公子,多谢你盛情款待。杯中之物,真是极品佳酿!只可以你我两个这样喝闷酒,未免无趣……”
杨离听了,点头道:“对了。我倒忘了,请李公子这样风流儒雅的才士喝酒,岂能少了助兴之乐。我家也有几个乐优舞姬,不如叫她们出来,即兴为公子表演一番,也好助兴如何?”说着,要叫侍婢过来。
李元霸伸手拦住,笑道:“杨公子,请听在下一言。今日饮酒,却不必叫舞姬跳舞罢。倒是适才在下前来贵府,将近庭院之外,听见府中有琴声叮咚,大有可玩味之处。在下也喜听琴,饮酒若要助兴之物,不如请出府中琴师,弹奏几曲……”
杨离听他说到闻琴之事,一时竟忸怩起来,眼神迷离,望着李元霸,道:“原来你、你也喜听琴?”
李元霸笑道:“在下随师多年,也走了不少地方,遇见不少奇人异士。想当年,在西域听一琴师抚琴,印象深刻。他琴技固然高明,更奇的是,他所弹奏之曲,竟是魏晋朝的天下第一名曲。”
杨离睁大眼睛,面露讶色,道:“什么天下第一名曲?”
李元霸道:“世间只识嵇康的《广陵散》妙绝天下,久已失传,却不知是其师孙登更有一曲,曲意更高,便是传说中上古失传名曲《凤来仪》……”
杨离闻言大惊,不禁站起,细细打量李元霸,道:“你、你整日习武,也知世间失传的名曲《凤来仪》?”
李元霸笑道:“我也是听西域那位琴师所说。当时听他弹奏此去,只觉心旷神怡,如在林泉间游,似有百鸟来集…….”
杨离叹道:“这曲《凤来仪》,名出自《尚书》:‘箫韶九成,凤皇来仪’。当年圣人孔子游齐过,闻《韶》,三月不知肉味。曰:不图为乐之至于斯也。此曲佳妙如此。可是,你居然有缘得闻,那西域琴师姓名叫什么,如今却在哪里?”
李元霸道:“我听恩师与他以道友相称,其名不知,但听恩师呼他作皇三叔。听说他也出身皇族,只是归隐多年,却与当今皇族同姓。”
杨离心下暗惊:“原来会弹此曲的也是我们杨家的,可是我却从未听说族中哪位前辈已飘然归隐,真是奇了。”对李元霸笑道:“想不到李公子风雅如此,今日得与你识,真是幸如何之。公子来时所听琴声,可知是什么曲名么?”
李元霸想起曾听皇三叔弹过,也大概记得曲名,沉吟道:“适才所听琴韵,似为失传多年的魏晋朝名曲,叫《麦秀之歌》。”原来《诗经》有诗:“麦秀渐渐兮,禾黍油油,彼狡童锡,不与我好兮。”却是上古名臣箕子所作,他乃殷朝遗臣,当年途经殷朝古都朝歌,看到昔日宫殿已然毁坏,遍地野生麦黍,心生悲凉。感叹当日殷王纣不听劝谏,以致有亡国之痛。
杨离听见李元霸说出曲名,当即离座,站起身来,向李元霸深深一揖,说道:“适才公子所闻琴声,乃是在下闲来乱弹,不成其调……”
李元霸笑道:“曲意高亢,竟显落落寡合之姿,只是韵含隐忧,悠悠杳杳,不可寻迹。杨公子生于富贵之家,一切无忧无虑,如何有此曲意?”
杨离见他居然一语道破自己曲中之意,一时爽然自失,脱口道:“原来公子竟也听出在下曲中之意……”不禁若有所思。
吟吟一笑,语转柔和,说道:“公子若不嫌鄙陋,在下愿再抚一曲,以娱公子,只是怕有辱尊听。”
李元霸闻言一惊,顿时站起,躬身陪礼道:“原来此曲竟是公子亲手所弹,在下有眼不识,不解风雅,又胡言乱语,真是得罪了。”
杨离目视李元霸,笑道:“公子实为高士,不必过谦。请稍候,在下换了便衣再出。”说着起身退去,自进了阁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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