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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尽力。”水溶回答，他似乎在思考。
“难道这不应该是理所当然的回答吗？”曼凝问道。
“我的心是理所当然的，但是我的能力很可能有客观的限制。”水溶只能坦诚回答。
“客观的限制......”曼凝重复着他的话，“那我们为什么不首先相信，那些我们期待的能实现的事情，这样，即使在未来的某一天，我们发现了那些限制，也来得及改变，并且在那之前，我们的生活是完美的，我们为什么要带着忐忑去关心没有发生的未知而影响现在的生活质量呢？”
水溶有点愣了，他没想过曼凝会有这样的想法，曼凝在他眼中，变得更加复杂，她有的时候天真无邪，有的时候，则是表现出来一种惊人的思维习惯。而这些特质出现在这样一个外表的女性身上，是他从来未见过的。
“你说得有道理。”突然水溶一翻身，曼凝发现自己完全被压住了，并且，这次是一种毫不顾忌的，把身体的重量全部放在了她的身上，完全不管她是否可以承受，他似乎有一种愤怒的情绪。
“你这个，不负责任的小坏蛋。”他突然说道。
“啊，我不行了。”曼凝感觉无法承受，马上求饶。
他这才用胳膊支撑起自己的身体，看着她的脸，她仍旧是一副天真无邪的样子。
“你的脑子里，到底在想什么？”他看着她的眼睛，说。她的头发散乱在毯子上，看起来有一种落拓却迷人的气息。
“我也读书的啊。”曼凝天真地睁着大眼睛回答，“只不过，很多书我都不喜欢。越了解越不喜欢。”她说道，一丝失落的深情。
“比如呢？”水溶问道。
“比如，很多很多。越多越不喜欢。”曼凝依旧重复这句话，似乎在回忆那些不好的阅读体验。
水溶有些惊讶，原来，她已经在竭力自我救赎。他没想到这个女孩子的天真和错乱，是在许多自我讨论基础上的，那并非是现实的失落碰撞结果，更是许许多多看不见的世界碰撞的结果。
“比如呢？”水溶问道。
“比如，嗯，有句话很有名，生命是一袭华美的袍，爬满了蚤子。”曼凝说着，忍不住嘻嘻笑了起来，那种笑，包含着嘲笑，以及一些类似恶趣味的微表情。
“这句话怎么了？”水溶接着问。
“我觉得恶心。”曼凝回答。
水溶感到内心有种巨大的震撼，那是一种从未有过的感受，像是自己的孤独有了尽头。
“为什么呢？不是很有名吗？”他仍旧耐心地追问，试图理解她内心深处更多的逻辑和想法。
“我就是不喜欢，而且觉得，这么说话，属于害人。”曼凝说道，“你想啊，说这话的人，她没有说的更具体一点，比如，我的生命是一袭华美的袍，里面爬满了蚤子，或者是，他的生命是一袭华美的袍，里面爬满了蚤子。而是直接说，生命是一袭华美的袍，爬满了蚤子。这不是很奇怪吗？那还有那些穿着干净的衣服的人呢？谁给她权利说生命都是如此了？这么说话，不就是代表一些不好的经验，来对别人的人生进行诅咒吗？”曼凝说着，看着水溶的脸，期待自己的疑惑能得到解答或者类似共鸣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