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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帮了自己一把,让自己捡回了一条命。如此大恩,又怎能不报?如今深恩未酬,怎就轻言离去?这岂是君子所为?
乙弗怀恩瞬间心意已定,今生今世,就这样守在她身边吧,只要看着她一生平安喜乐,余愿已足。但万一有需,纵为她粉身碎骨,以报此恩,又有何悔!
乙弗怀恩前后想得通透,心情顿时平静下来,甚至后背的伤口也不觉得那么疼了。他暗下决心,今后无论吃怎样的苦,我也要坚持下来。我一定要在华部军中干出点名堂来。这不仅是不能让李辰和所有人就此轻看了自己的问题,而是自己在军中的地位越高,也就越有能力帮助她,保护她。
“明天,将是个新的开始!”
乙弗怀恩在内心暗暗告诫自己道。随后,他疲倦地昏昏睡去。但背后的伤痛始终在困扰着他,所以他一直迷迷糊糊地半梦半醒,直到清晨起床的号声将他惊醒。
再说乙弗怀恩挣扎着爬起身来,**丹忙过来扶住他道,
“菩提,你伤势未愈,今日便不要去了。”
乙弗怀恩摇头道,
“侯队官要求我们今日照常的,却是怠慢不得。”
**丹把胸一拍,
“你放心,我去向他求情!大不了让他也把我打一顿。”
乙弗怀恩道,
“多谢兄弟好意!我真的能行。这一关早晚得过。”
当**丹扶了乙弗怀恩蹒跚地奔到演武场,高级班的学员们却是已经齐至,只等他们二人了。管队官侯二见乙弗怀恩挣扎而来,已经疼得脸色苍白,满头冷汗,倒也没再多说什么,只是在鼻孔中冷哼了一声,挥手示意二人入列。
晨训照例从长跑开始。
开跑以后,乙弗怀恩很快就落到了后面。虽然一夜之后,他的伤势已经好了许多。但是行动之下他的后背仍如同是被数不清的钢针狠刺一般疼痛。他的每一步都跑得极为艰难,但乙弗怀恩紧咬牙关,艰难地向前挪动着。**丹恐他坚持不住,也放慢速度在他身边陪着他慢慢跑着。
高级班的其他学员很快跑完一圈,一个接一个地超过了他们。当他们经过乙弗怀恩的身边的时候,纷纷向他投来意味复杂的眼神,有的同情,有的幸灾乐祸,还有的不屑。乙弗怀恩对此视若无睹,我自心有青山,又何惧浮云舒卷。
当高级班的学员跑完全程,纷纷开始放松腰腿的时候,乙弗怀恩和**丹还在场中慢慢地跑着,几乎还有一半的路程。此时乙弗怀恩的后背的伤处如同火烤,已经疼得他快失去了知觉。伤口也已经磨破,后背的衣襟上已经渗出丝丝血迹。
这晨跑对乙弗怀恩平日就是一个挑战,今日他又有伤在身,所以格外艰难。此刻,他不但觉得后背疼痛难忍,也觉得胸口紧迫,自己的肺喘得似乎都要飞了出来。疼痛和疲劳已经折磨得他神志恍惚,他觉得自己眼前的路已经变得模糊不清,步伐也开始变得凌乱,似乎随时都可能倒下去。
但乙弗怀恩此刻心中只有一个信念,那就是坚持下去,不要给她丢脸。我要重新站起来,我要在华部出人头地,我要守护她一生。他似乎觉得那双动人的眼眸此刻正在头顶的天空上向下深情地注视着自己。这双眼眸如同有着无比强大的魔力,正吸引着他无法停歇地向它一步步奔去。
高级班的学员们开始都并没有在意,但是当乙弗怀恩缓慢而坚定一次次跑过他们的身边,他沉重的喘息,如雨而落的汗水,被鲜血浸透的背襟,令他们悚然动容。大家渐渐停下各自的操练,神情肃然地注视着在场上跑得摇摇欲坠,却仍然不肯放弃的乙弗怀恩。
当乙弗怀恩再一次跑过面前,开始有人为他鼓掌打气,随后,掌声开始慢慢密集响亮起来。到了最后,高级班所有的学员和管队官侯二开始一起向他大声地鼓掌喝彩!
乙弗怀恩已经听不到这些,他眼中似乎只有那双动人的眼眸在深情地召唤自己。他只是机械地迈动着脚步,追随着它,似乎永远没有尽头。
当乙弗怀恩最终跑到终点的时候,高级班的学员,守卫,还有很多闻声而来的人已经把这里挤得水泄不通。大家似乎都在摒住呼吸迎候他完成最后的冲刺。当乙弗怀恩跌跌撞撞地越过终点,所有人一瞬间发出热烈的掌声和欢呼声。
乙弗怀恩似乎对此充耳不闻,他仍然双目呆滞地继续向前挪动。**丹含泪将他抱住,在他耳边轻声道,
“好兄弟,咱们到了…”
乙弗怀恩此时似乎方才明白发生了什么,他浑身一松,就在**丹的怀抱中昏了过去。他在失去知觉前,依稀听到管队官侯二在他耳边大声道,
“是条汉子!”
……
乙弗怀恩醒来的时候,已是第二天的午后。
他似乎做了一个漫长的梦,在梦中他全身甲胄,手舞长刀,不时和大群不识面目的敌人血战。奋战之中,他似乎能听见一个熟悉的女声在不停地呼救,那声音依稀仿佛是裴长史。乙弗怀恩心急如焚,他挥刀杀透重重敌人,却始终无法找到裴长史的踪影。
终于,他在一处悬崖绝壁上发现了裴长史的身影。只见她孤身一人,白衣盛雪,手持一把短刃,被黑鸦鸦的大群敌人包围在悬崖边上,身后便是万丈深渊,情形十分危急。
乙弗怀恩见状不禁决眦欲裂,他将手中的刀舞得如同风车一般,想要拼命杀过去解救她。可敌人实在太多了,他怎么也冲不到她的身边。
当乙弗怀恩冲到离裴长史只有数十步的距离,抬头看时,却见裴长史正满眼泪光注视着自己。乙弗怀恩拼死力战,可敌人越聚越多,矛槊如林般将他包围起来,他怎么也无法前进一步。突然,乙弗怀恩仿佛看裴长史对自己摇了摇头,惨然一笑,然后转头纵身越下了万丈深渊。
乙弗怀恩眼睁睁看着裴长史仙子般的身影消失在崖边,只觉五内具焚,嘴里发出撕心裂肺般的一声哀呼,
“不……”
乙弗怀恩就在这样一声惊心动魄的哀呼中苏醒了过来。他听到有人在他耳边急促地呼唤着,
“兄弟,兄弟,你没事吧?”
乙弗怀恩缓缓睁开眼睛,明亮的光线一下子刺得他两眼发痛,不得不又阖上了双目。过了一会儿,他重新睁开双眼,慢慢聚焦,方才看清身边轻呼他的人正是自己的好兄弟**丹。
**丹见他转醒,方长出一口气道,
“你终于醒过来了,你知道吗?你整整睡了一天!”
乙弗怀恩意识逐渐清醒了过来,他慢慢想起来了前面发生的事情。他哑着嗓子对**丹道,
“多谢兄弟照顾之情。”
**丹点头道,
“祭酒大人,侯队官都来看过你。医士也来过,重新给你上过药。说你是伤势未愈,又累过了。”
他停了一下又轻声道,
“兄弟,你又何必自苦若此?”
乙弗怀恩垂首不语,过得片刻,他方抬首道,
“多谢兄弟,我已经没事了,请毋庸为我担心。我已经不再是从前的那个乙弗菩提了。”
乙弗怀恩抬头望着窗外。只见白云似雪,青山如黛。他沉默许久,方语调中不含一丝感情地道,
“这大好有为之身,岂可轻掷?然则从今而后,我自知因何而生,因何而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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