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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一声打开,从里面走出一个十五六岁的素衣女子,只见她手持拜贴,立于阶前,如一枝水莲般亭亭玉立,却是容貌不俗。就见她轻吐朱唇,声若如珠落盘,
“哪一位是乙弗将军?”
乙弗怀恩忙上前一步,行礼道,
“下官便是!”
那女子对乙弗怀恩敛衽而礼,然后双手将拜贴奉上,
“妾乃是长史大人身边近侍,大人寄妾转告乙弗将军…”
乙弗怀恩立刻躬身为礼,凝神细听,唯恐漏了一字。
“大人说昨日之事,乃举手之劳耳,不敢当乙弗将军如此挂怀铭谢。于今时刻将晚,男女有别,大人不便在家中会客,请将军回转,拜贴原物奉还。另,大人还嘱妾转告乙弗将军,大都督和大人都视将军为明日栋梁,寄予厚望。冀将军勤勉向学,发奋上进。若日后有难决之事,可尽管来衙前递牌请见,大都督和大人自会为将军作主。”
“多谢长史大人教诲,下官必时刻铭记于心!”
乙弗怀恩深深施礼,上前从那女子手中接过自己的拜贴,然后后退一步,再行一礼,
“下官孟浪了…”
今日乙弗怀恩内心几番挣扎,最后借酒壮胆,方决定过来裴府。因为讲武堂明日就要开学了,他已被告知开学之后他就很难再有机会出来,也不知何日方有机会才能再见到裴大人。所以今天无论如何,他都要来尝试一下。乙弗怀恩又何尝不知他的借口十分牵强,易遭人诟病。但他实在抑制不住自己想要再见她一面的冲动。总要将自己的满心思慕之情原原本本地如实相告,自己方才甘心。哪怕就是惹得尊贵的她起了雷霆之怒,当场下令将自己锁拿,投入牢狱,也在所不惜。
但不想裴大人律己甚严,行止谨慎,自己竟然连进门的机会都没有,更不要说能够见上本人一面,可以借机倾诉衷肠。但好在最后的一番话,说明裴大人对自己的印象还不错,没有将路全部堵死,而是让自己今后还可以去官衙拜见。只是这样一来,就纯属公事,没有私谊了可言了。
看来自己还是将事情想得太简单了,乙弗怀恩在心中暗自慨叹。他将拜贴纳入怀中,再向那侍女揖手一礼,
“多谢这位小娘子通传之劳。”
这位裴萱身边的侍女是金城本地人,有着金城女儿特有的大方。她借说话之机,已将乙弗怀恩好好打量了一番。见他英姿挺拔,人物不俗,心中暗自有意。当下还礼道,
“代大人传话,乃妾本分耳,何敢劳将军相谢?”
说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只是瞥在乙弗怀恩身上不放。可惜乙弗怀恩此刻心中全无他念,只见他再向门前的侍卫们略一施礼,便转身而去,竟是丝毫没有留意那侍女含情如水的目光。那侍女见乙弗怀恩无动于衷,就这样转身而去,一时不觉心中怅然,呆了片刻,也随即转身回府中去了。
乙弗怀恩行到巷口,翻身上马,不禁转头再看一眼巷中的裴府。此刻黑漆的府门已经阂闭,门前除了肃立的侍卫以外已无他人。在深沉的暮色中,裴府大门飞檐向天,沉静如水,如同是一幅美丽的景物图画一般。而自己刚才的到访似乎却象是突兀闯入画中的不速之客,惊扰了这里的平静。透过肃穆的门扉,乙弗怀恩仿佛又看到裴长史那双美丽无双的眼眸,似乎依旧惊鸿一瞥般地注视着自己,只是和他的距离,却是那般遥远。
乙弗怀恩在心中暗自长叹一声,扭头拨马而去。他行不多远,就碰到在街边等候的**丹。**丹见他回转,策马迎上来,满目关切道,
“如何?”
乙弗怀恩苦笑着摇摇头,
“裴大人门禁森严,竟是不肯垂见。”
**丹伸手拍了拍乙弗怀恩的肩膀,
“无妨,此事心急不得,日后再慢慢寻觅良机吧。”
乙弗怀恩点点头,他抬头看看天色道,
“我们今日在这里耽搁的久了,还是早些会讲武堂去吧,明日便要开学了!”
**丹点头称是,二人随即策马出城,往安宁堡飞驰而去。
此时已是夕阳西下,暮色如岚,辽阔的天野雄浑苍茫。一轮皎白的满月,已经出现在东方蔚蓝的天际。而已经落在西方山尖上的太阳,正奋力放射出最后的光芒。远山和城池在绚烂的落日余晖照射下似乎呈现出一种瑰丽的紫红色,而大地则似乎被一层薄薄的白色雾霭所笼罩。陇上风光,道不尽气象万千,壮美奇魄。
乙弗怀恩一边策马飞奔,一边却难掩心情黯然。这壮丽的陇上美景似乎也没能让他的心情好起来,他只觉得自己对裴长史的满心爱慕便如同这即将到来的黑夜一般,将再也无法发出丝毫的光亮,甚至可能永远也不会被她知晓。
待二人回到讲武堂歇下,天已经全黑了。乙弗怀恩满腹心事,和孟和、姬正等人胡乱打个招呼,草草洗漱一遍,然后倒头睡下。
乙弗怀恩虽然睡下,却是迟迟难以入眠。他躺在榻上,不禁思绪万千。今天的挫折让他明白,他对裴大人的相思可能最终不会有什么结果,但是生活却还必须要继续下去。
他已经选择加入了华部军,即将开始自己新的军旅生涯。而且现在似乎也已经有了一个不错的开始。李大将军也就是大都督似乎很赏识自己,将自己选入了这个什么讲武堂高级班,听他们的意思这是将要重用的一个表示,出来就是中级将领,日后更始虔诚不可限量。
而自己昨天初到金城,却又结识了**丹这个过命的朋友。他为人直率豪爽,对朋友一片挚诚。虽然**丹本能地觉得自己求追求裴大人之事不妥,但当自己表示了非彼不娶的决心之后,也就开始坚定地支持自己。甚至还拿出自家的貂皮等特产,一定要让自己拿去给裴大人做见面礼。
所有这些人的恩义,自己只有日后在寻机一一报答了。
但是自己又怎么能忘了她呢?不知不觉中乙弗怀恩眼前似乎有浮现出裴长史那双勾魂摄魄,令自己无法自拔的眼眸。乙弗怀恩突觉一阵心中绞痛,我怎么能忘了你呵……
朦胧之中,乙弗怀恩似乎又回到了麦积崖,又回到了那个令他永生难忘的悲惨场景,他正和其他的侍卫近御们,号啕跪拜,与善良的废皇后殿下诀别。只见殿下一身素衣,以泪洗面,哀不自胜,
“…愿至尊享千万岁,天下康宁,死无恨也…”
殿下言毕,以袖掩面,投身佛龛中…
“殿下啊…”
包括乙弗怀恩在内一众侍御,皆以头跄地,放声痛哭。就在投身入龛的那一瞬间,殿下凄然回顾,乙弗怀恩泪眼模糊地发现,殿下的面容不知何时竟变成了裴长史!还不等乙弗怀恩揉眼再看时,那娇美的身影已经没于龛中!接着土石若雨,顷刻间已经将佛龛完全封闭。
“不……”
乙弗怀恩发出一声撕心裂肺般的哀号,他发了疯一般冲到佛龛前面,用佩刀,用自己的双手拼命挖掘了起来。他挖呀挖呀,似乎双手已经累得麻木,不属于自己的身体了。终于,他挖开了佛龛!
乙弗怀恩满心狂喜地爬了进去,却见一名绝色女子,一身白衣,正端坐在佛龛中间,眼中盈盈有泪,不是裴长史却是谁!
裴长史见他进来,满面凄然道,
“乙弗怀恩,你是来救我的么?”
乙弗怀恩忙行礼道,
“长史大人,下官正是救你来了!”
说罢,他冲到了裴长史的身边,想将她搀扶起来。却惊见裴长史的双脚都被铁链紧紧锁住。雪白娇弱的玉足陷在黝黑冰冷的铁链中,让人心中无比怜惜。乙弗怀恩立刻挥刀狠砍铁链,但是刀都砍出了缺口,却怎么也砍不断那铁链。
就见裴长史含泪道,
“你救不了我的,你自己快些逃吧!”
乙弗怀恩只觉五内俱焚,他大声道,
“我不走!长史大人,下官对您一片痴心,又岂会独生……”
他话语未尽,肩上却传来一股剧痛!然后就听见有人在他耳边怒吼道,
“你个兔崽子,到现在还睡得像只死猪!还不赶紧给老子滚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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