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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是王府妾室,也只是妾室而已,戚浔你可想好了?”

    戚浔听得一呆,很快又忍不住笑出声来,“你们误会了,不是你们想的那样,事情有些复杂,如果我说,我其实并不姓戚——”

    众人疑问地看着她,戚浔想着瞒了大家两年,总不好最后一刻才表明,于是硬着头皮道:“其实,我是永信侯府的小姐,也就是卫家后人。”

    宋怀瑾几人先是一愣,继而面面相觑,忽然,周蔚先忍不住地爆笑出声来,“好你个戚浔,这样的话你都说得出来,你是卫家的小姐?那我还是陆家的公子呢!”

    大家哄笑起来,宋怀瑾也无奈摇头,“你这是知道近些日子大家都在等着那两家后人面圣恢复身份,所以拿此事来逗我们?闹归闹,你入王府做妾室这事,我还是不太赞成,只不过,王爷身份尊贵,这难处我们也明白,你放心,就算你为妾室,我们也不会待你有半分轻视。”

    戚浔听得哭笑不得,“大人不信便不信吧,往后你们便会知晓。”

    见她一本正经的,周蔚笑道:“没错,骗人就得这样脸不红气不喘,还得将这套说辞坚持到底,你这样子,我怎么样也要相信那么一两个字吧——”

    他这话又逗得大家发笑,这时,外头进来个守卫,“戚浔!临江王来了,说是来接你——”

    一听傅玦来了,众人面色一肃,戚浔便对宋怀瑾道:“大人,今日卑职要休假半日,还请大人准许。”

    宋怀瑾随她一道出去,其他人也都跟了上,到了此时,宋怀瑾还在道:“你便是做妾,也得是贵妾,也需要媒人上门的。”

    戚浔笑意明灿,“知道了大人!”

    说话间出了衙门大门,戚浔利落爬上马车,这时傅玦掀开帘络,出来的大理寺众人都连忙行礼,傅玦笑着道:“宋少卿对本王是否有何误会?本王从无纳妾之意。”

    宋怀瑾老脸一红,未曾想到门内之语被傅玦听见,傅玦又道:“等戚浔乔迁新居之时,请大人上门饮宴。”

    宋怀瑾一脸眯瞪,眼睁睁看着马车远去,某一刻,他忽然猛拍周蔚肩头,“去,骑马跟上去看看,看看王爷和戚浔是去何处的!”

    周蔚莫名,“为何去看?”

    宋怀瑾踢了他一脚,“让你去你就去!”

    周蔚无法,只得催马跟上,宋怀瑾不知想到什么,神色有些凝重,站在门口动也不动,足足等了两炷香的时辰之后,才等到周蔚返回。

    周蔚跳下马背,一脸惊叹道:“大人,王爷是带着戚浔入宫的,他们到了宣武门之时,等了片刻,又等来一辆马车,你万万猜不到马车上是谁,下来的竟然是巡防营的江校尉,还有个姑娘,我瞧着,似乎是广安街长福戏楼的那位玉凝霜姑娘——”

    周蔚匪夷所思道:“他们后来一起入宫了!这是怎么回事?”

    宋怀瑾听得面色几变,“我听说,今日是陆家和卫家后人入宫面圣之日,戚浔她说的,只怕是真的……”

    ……

    崇政殿中,傅玦将戚浔三人这些年来的经历写成文书奉给建章帝,以达验明正身之效,建章帝一看戚浔和江默,竟都入了京中衙司,当下神色有些复杂,又看了一眼一旁的孙律,便见孙律面色也阴沉得厉害。

    孙律猜到戚浔是哪家后人,却没想到她竟然是卫家小姐,而江默这个在他跟前晃悠的巡防营校尉,竟然是陆家公子。

    他们都安然无恙的藏在他眼皮子底下,这个念头令孙律十分生气。

    待建章帝问起戚浔仵作之职时,孙律道:“当时验尸之时,拱卫司上下都在旁监看,旁的不说,此事上绝无差错,陛下大可安心。”

    事已至此,建章帝也只得认了,他本就大赦三家,如今见各有差事,且都是位份不高的差事,也懒得再动,一番大义凛然的说辞之后,又颁下许多赏赐,如此便将几人送出了殿门。

    他们刚出宫门,几人恢复身份的消息便不胫而走,至日落时分,几乎整个京城都在谣传他们四人的故事,傅玦的生平早就被津津乐道过,如今被议论最多的,便是在衙门当差的卫家小姐和陆氏公子。

    当天夜里,傅玦带着三人归府,先给简清澜请了安,又留三人在府中用晚膳,简清澜难得与众人同桌用膳,席间很有些感叹。

    赐下的三座府邸,陆府簇新,江默与玉娘很快便能搬入新府,永信侯府和长肃侯府却还要修葺月余,少说得新年之后才能迁居,简清澜有心令戚浔搬入王府暂居,戚浔忙以不合规矩为由婉拒了。

    兄妹四人苦尽甘来,这一夜围炉夜话,又都饮了几杯薄酒,至夜半时分,外头忽然飘起大雪,便都被简清澜留在府中夜宿,她先安排江默和玉娘歇下,待回到正院,便听闻傅玦将戚浔带回了自己院中,她略一犹豫,到底没再跟过去。

    前几日下的积雪还未化,今夜又添了一层新雪,目之所及,皆是银装素裹,戚浔面颊绯红,脚步虚浮,一手提着灯,一手去接纷扬的雪花,踉踉跄跄地走在雪地里,每一次傅玦以为她要摔下去的时候,她却又稳稳的站了住。

    “王爷,我好高兴啊——”

    她一个旋身站定,裙摆在雪地上划出一道浅痕,身上的斗篷也歪了,她口齿不清地道:“终于等到了这日,待给父亲母亲,还有哥哥立下衣冠冢,便总算真的告慰他们在天之灵了。”

    她微微转身看向东北方向,“侯府就在那里,前日进府门之时,我只觉侯府实在阔达的很,还、还不及师父留给我的院子看着舒服。”

    傅玦上前将人揽在怀里,“自然不会令你一个人住在那里,如今看着空荡,将来总会有人丁兴旺之时。”

    戚浔有七八分醉了,仰着头问傅玦:“等我们的孩子成为永信侯之后吗?”

    戚浔的腰细如柳枝,傅玦居高临下地望着她,看见她微张的唇间呵气如雾,又见她面颊薄红,眼瞳水润晶亮,他喉头难耐地滚动了一下,“不错,你记性很好。”

    戚浔唇角越扬越高,“王爷说的话,我都记得住……”

    傅玦哪里还忍得住,低头便覆上她嫣红的唇,戚浔眼瞳骤然一瞪,手中灯盏“吧嗒”一声落在了地上,灯油洒出,烛光顿灭,四周忽而一片漆黑,只剩下远处的昏光朦朦胧胧地映出漫天地雪絮。

    “灯笼,灯……”

    喘息的间隙,戚浔忍不住道此话,语声娇娇柔柔猫儿一般,又透着几分慌乱羞涩。

    傅玦笑,“灭了更好。”

    戚浔“呜呜”两声,神识皆被傅玦身上的龙涎香气息笼罩,窸窸窣窣的落雪声中,只有两行脚印的雪地上映出一双交缠依偎的影子。

    ……

    三家陵园修好,正是在小年前后,腊月二十三当日,兄妹四人相约前往祭拜,同行的还有十多旧仆,一路上浩浩荡荡行了数量马车。

    江默和玉娘同乘一车,他二人知晓傅玦与戚浔早生情谊,反觉欣然,只待二人何时定下婚仪,也算在伸冤报仇之后迎来一件喜事。

    待到陵园,将几家长辈齐齐祭拜一遍,直至日头西斜,方才踏上归程。

    已至岁末,城外皓雪千里,冷风萧瑟,城内人潮熙攘,永信侯府和长肃侯府焕然一新,一行人绕道去看了看两府进展,又同回临江王府过小年。

    几位主子,再加上十多旧仆,王府少有这般热闹时候,如今戚浔和玉娘来王府走动多了,简清澜也不再若往日那般深居简出,小年的宴席,竟是她亲自张罗,待宴过三巡之后,紧闭的府门忽然被敲响。

    不多时门房上的小厮快步进来,“夫人,王爷,宫里送来消息,说……太后薨了。”

    太后缠绵病榻三月,饱受折磨,终于在这个阖家团圆的小年夜咽了气。太后薨逝是为国丧,满朝文武皆要为其服丧,但江默与戚浔位卑,傅玦又在归府后多日不掌实权,反倒逃过了这遭,只有简清澜在出殡那日至宫门前哭丧。

    国丧期间禁宴乐,建章六年的除夕、建章七年的春节与上元节,就在为太后治丧的一片哀寂之中,波澜不惊地过了。

    至二月初九,为当年在宣武门前问斩的诸位长辈之忌日,十多年来,兄妹几人总算不必躲躲藏藏祭拜,傅玦请了高僧,兄妹四人同赴陵园,做了一整天祭奠法事。

    建章帝为太后守孝三月,期间只在崇政殿问政,至二月末才恢复早朝,此时刑部尚书郑怀兴上了告老归田的折子,建章帝思虑两日准了,又命傅玦入刑部领尚书之职。

    傅玦是想为大周和大周的百姓们做实事之人,自不会放弃权柄,他身有王爵,又掌刑部之权,满朝文武皆不敢轻慢。

    恰逢长肃侯府和永信侯府修整停当,建章帝御赐下牌匾,两府前后两日办了乔迁之宴,傅玦头一日宴请百官世家,侯府门外车水马龙,第二日,戚浔在永信侯府设家宴,除了兄妹几个和简清澜母子,又请了大理寺诸位同僚,以及近来与她多有往来的长乐郡主孙菱。

    永信侯府只有她孤身一人,又是女子,本难在京中立足,但众人皆知永信侯府一草一木一砖一瓦皆是临江王傅玦亲自督办,期间意味自不必明言,乔迁这日,虽未请不相熟的人家,但登门送礼的,仍然在永信侯府外排起长龙。

    长肃侯府和永信侯府,就这般正式回到了京城世家之列,这日宴毕,一众年轻人同往芷园游乐。

    初春时节,芷园内绿树芳花生机勃勃,傅玦请了匠人将芷园八景复原,如今,芷园又成了京城中颇负盛名的私家园林,许多世家夫人、小姐递来访帖争相拜会,戚浔虽不擅与贵族交际,但有简清澜和孙菱在旁相协,倒都能应付。

    时节入四月,西北燕州驻军中忽暴出军备贪腐,建章帝震怒,一道圣旨将傅玦遣往西北治军问案。

    燕州与幽州遥遥相望,负责镇守大周西北赤水关,亦是西凉人进犯的目标之一,如今西凉虽与大周议和,但建章帝最终拒绝了联姻,凭西凉人狡猾狠辣的心性,谁也不知他们能守约至何时,万一卷土重来,军中却因贪腐朽烂,自是国之大患。

    傅玦对燕州军务颇为熟悉,再加上他执掌刑部之权,此差事自非他莫属,只是燕州路远,此去问案惩凶,再加上一个来回的路程,少说得两三月光景,戚浔一听他要走这般久,面上不显,心底却很是不舍。

    待出发这日,戚浔至城外长亭相送。

    傅玦将人揽在怀中道:“大理寺的差事莫要逞强,暑气再重,也不得贪凉,我走这两月,林巍会去永信侯府守着,若你不惜自己出了差错,我唯他是问。”

    戚浔乖觉地应下,傅玦在她发顶低声道:“此番若顺遂,便算再立功绩,届时回京,我便请陛下赐婚,芷园腊梅花开时,你便不该唤我兄长了。”

    朝霞漫天,却比不上戚浔面颊上的红云令傅玦心动,他翻身上马,在戚浔脉脉的目光之中,一路北上往燕州而去。

    这三月光景也不算难熬,大理寺的差事戚浔照做,只是如今她身份贵胄,再也不会被人白眼相待,无差事时,便去陪简清澜抄经,又给傅琼讲《千字文》。

    玉娘不再去长福戏楼登台,只偶尔兴起,在亲朋跟前唱演一段,她与蔺知行亲事初定,再不好私下相见,傅玦不在京中,她便常来永信侯府陪戚浔小住数日。

    江默仍在巡防营当值,年后升了位份,年末许能至副指挥使之职,他的顶头上司钱镜明一早便对他亲眼有加,如今更想将女儿许配给他,戚浔和玉娘每每提及此事,江默一张脸便板起,严肃正经得好似学堂里的教书先生。

    孙菱喜好玩乐,也常赖在她的芷园呼朋引伴,永信侯府里不缺热闹,只在夜深人静时,戚浔仍翻开燕州来的书信一遍遍看。

    夏末初秋,紫薇花将谢未谢时,傅玦终于从燕州归来,时节已入七月,他此行果真走了近三月之久,这一趟北上,他以雷霆手段查办了十多位军将,令建章帝颇为满意,他归来的第二日,给他二人赐婚的圣旨便送入了长肃侯府和永信侯府。

    他们的婚仪定在腊月初六。

    虽有赐婚,傅玦三书六礼自不敢落,专门请简清澜出面,又聘媒人上门,光是送去永信侯府的聘礼都装了足足十多辆马车,一时间又在坊间传做佳话。

    孙律来长肃侯府做客之时瞧见,颇为牙酸地道:“瞧着排场极大,却也不过左手过右手,末了都得送回来,有何必要?”

    傅玦宽和地道:“你如此想十分正常,尚未许婚之人是不懂得。”

    孙律直气出个好歹,一月未再登门。

    至冬月十七,礼数皆已落定,戚浔待嫁之余,先将玉娘送出了阁,蔺家求娶陆氏贵女,阵势极大,迎亲的队伍绕着安政坊足足转了两圈。戚浔站在人群里看着二人拜堂行礼,待在洞房里饮完合卺酒,奋力忍着才未掉下泪来。

    时光如白驹过隙,半月一晃而逝,大寒之后,京城迎来数场皓雪,待到初六这日,天气却骤然放晴,仿佛连老天爷都不忍这受苦颇多的二人成婚时也严寒相摧。

    黎明时分,群星残月尚未退,戚浔便起身装扮,至天光大亮,永信侯府之外已是十里红妆,喜乐喧天。

    镜中之人嫁衣如火,娇艳无双,连戚浔自己都怔了怔,这些年来她未曾如此盛装,今日扮上,令闺房中的玉娘、孙菱等人都看得微微出神。

    她父兄皆不在世,至祠堂拜别灵位后,由江默送她出嫁。

    红艳艳的喜帕遮住她灵巧生辉的眸子,又将她面颊映得通红,纷呈的热闹里,傅玦稳稳握住她的手,又低声道:“渺渺,我来接你了。”

    戚浔心跳得快了些,沿着正红华毯步步走出永信侯府,待登上喜轿,她不禁从袖中摸出傅玦当日留给她的那枚玉牌,送亲的队伍一路吹吹打打回长肃侯府,两府距离不远,傅玦也不兴绕行,只想将人快些接回府中才好。

    傅玦虽有心请简清澜在婚典上受他们跪拜,但简清澜自觉不可替代先长肃侯夫人之位,便只做了主婚之人,待二人下轿入府后,所拜也是已故的长肃侯夫妻之灵位,因是如此,最该喧闹的喜堂,反倒无人敢嬉闹玩笑,整个礼程尤其肃穆庄严。

    只等将二人送入洞房时,接亲的众人才又闹起来,但傅玦素有威严,旁人也不敢放肆,待掀盖头,周围人安静下来,傅玦拿着称杆的手微微发抖。

    喜帕挑起,露出一张明眸善睐的娇颜,戚浔乌瞳潋滟,眉目含情,看得傅玦心头一热,待饮完合卺酒,他不顾调笑,立刻将众人赶了出去。

    外头喜宴已开,傅玦却不出新房,当下只有二人,戚浔再没拘谨,灵动地笑开,“王爷再不出去宴客,明日坊间便有编排王爷的话,说王爷——”

    她唇上点了胭脂,越发衬得雪肤花貌,傅玦揶揄,“说我急不可待?”

    戚浔羞恼,起身将他朝外推,傅玦连声告饶,只得先去宴客。

    喜宴至二更时分才毕,傅玦身上沾着几分酒气归来时,戚浔已沐浴更衣,正拿了他挂在墙上的宝剑把玩,见他回来,戚浔朝他挽出一个剑花,傅玦轻易握住她腕子,稍稍一带便将人揽入怀中。

    他握住她的手,教她挽出一个繁复曼妙的剑招,戚浔后背倚在他怀中,只觉他心跳的极重,渐渐地,她再握不住剑柄,三尺青峰落在地上,她人被打横抱起,傅玦将她放在喜床上,自己往浴房而去。

    袅袅水声响起,戚浔比傅玦的心跳更重,不多时灯盏半熄,床帐开合间,傅玦带着芳冽甘润的龙涎香气息在她身侧躺了下来。

    他将戚浔揽入怀中,在她发顶落下细细密密的吻:“渺渺——”

    戚浔心腔情热,“兄长——”

    傅玦笑着将她拢在身下,“该唤什么?”

    “夫、夫君——”

    傅玦拔下她发顶的玉簪,令她如瀑的青丝泻了满枕,又低头覆上她唇瓣,不过片刻,戚浔嘤咛出声,迷蒙的瞳底水波滟滟,灵媚得要命。

    昏黄的烛光幽幽地落在绣纹繁复的床帐上,映出里头一对交颈鸳鸯似的影子。

    待云雨消歇,戚浔面颊红透,长睫浸泪,又觉精疲力竭,睡意昏昏,傅玦将人抱起往浴房去,待重新躺下时,她反倒又清醒了几分。

    她依偎在傅玦怀中,眼波明秀,露出的香肌玉肤上有星星点点红痕,傅玦在她发顶上柔柔地吻,轻声道:“在想什么?”

    她身上尚有些酥酥麻麻的余韵,人惫懒不动,思绪骤然飘远了几分,她去环傅玦的腰,“想我与兄长竟会有今日,从前,我只以为我这一辈子都只能是‘戚浔’,为族中伸冤之行,亦像无尽的长夜看不到头……”

    听她爱唤兄长,傅玦低笑道:“你是卫渺,是渺渺,今日起,还是吾妻。”

    傅玦将人揽得更紧些,“看不到头的,是你我往后余生,白头偕老。”

    戚浔这一整日都只觉欢喜,至此刻鼻尖骤然一酸,她往傅玦怀里钻,重重地应了。

    窗外长夜寂静,夜半时分,又有纷纷细雪落下,戚浔听傅玦讲述过去永信侯府之事,听得睡意渐起,半梦半醒她却入了梦,梦里父母、母亲笑颜相对,殷殷嘱咐她出阁成婚后的持家之道,哥哥制了一顶喜冠赠她,亲自将她送出了闺阁。

    戚浔心底明白这是在做梦,但她忍不住地弯唇,意识朦胧间,依稀能听见外头风雪呼号,但耳畔是傅玦温柔的低语,正是——

    鸳帐不知寒,新姻两情钟。

    (正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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