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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清幽摸着女儿的头顶,“你还好意思说,若不是你惹出来的祸,协哥儿怎会躺在床上?”
一说起这个,罗莹雪就会忏悔地低下头。
正由方氏喂着喝粥的凌协看到罗莹雪那低垂着头的样子,心中微疼,忙道:“干娘,你别责怪小小,她不是有心的。”
“娘,你听到了没有?”罗莹雪见凌协为她说话,忙又巴回他的床前。
方氏看到儿子脸上笑容越盛,心里的忧心就越重,看来她真的要有所决断才行。
没多久,罗澈领着罗瀛进来看望凌协的伤势,顿时几个孩子就有说有笑的,被丫鬟抱在怀里才两岁大的罗泷也向前伸着手,扭着身子要向那小团体而去。
罗澈抬眼看到小弟弟的举动,上前接过丫鬟抱着的罗泷迈向病床,颇有为人兄长稳重的样子,看得曲清幽与方氏等人顿觉好笑。
方氏感叹地羡慕道:“淑惠夫人的命真好,这几个孩子倒是兄友弟恭的。”曲清幽生有三子一女早已是燕京城的佳话。
曲清幽只是笑笑不语,这几个孩子于她而言说是命根子也不为过,与方氏迈出病房的时候,她看到方氏的眉尖似乎微皱,“凌三奶奶可是有心事?”
方氏笑道:“淑惠夫人好眼力,其实也不算得是心事,只是想着来京一晃都七八年了,该是回南一趟的时候了。”
曲清幽笑道:“凌三公子承继了家主之位后不是把重心都放在了燕京城吗?你倒想着回南去?”
“凌家的根基始终在江南啊,说不得还是要回去的。”方氏感慨地道。
“那倒也是,总得回老家去看看才是道理。”曲清幽望着远方的天空回应道。
夜里,罗莹雪趁人不注意溜进凌协的房里,凌协感觉到有人在看他,睁开眼看到罗莹雪站在他的面前,笑道:“夜深了,小小怎么不回去睡觉?”
罗莹雪把藏在身后的兔子玩偶递上去给凌协,“协哥哥,这是娘给我做的玩偶,我最喜欢了。”然后带着几分不舍的硬塞给凌协,“我把它给协哥哥。”
凌协啼笑皆非地看着这只颇为可爱的布偶,忙拿着准备给回罗莹雪,“小小,协哥哥不要小小心爱的东西。”
罗莹雪瞄了瞄布偶,然后又摇了摇头,“小小害你受伤了,协哥哥若不要那就是不原谅小小。”
凌协看着小女孩那双大眼睛里满是歉意,伸手摸着她的头顶,“那协哥哥就收下了。”
罗莹雪这才抬起头来绽开一抹笑容地看着他,“协哥哥的伤要早点好哦,你答应过教我打马球的,可不能食言哦。”看到凌协慎重地点点头,她这才转身小跑地出了房门。
凌协看着那个可爱的小女孩消失在门边,嘴角含笑地看着手中的兔子玩偶,小小很喜欢这只兔子,他时常见她把它抱在怀里,现在居然会送给他,笑着郑重把那只玩偶放在枕边,躺了下来,没有一会儿就睡着了。
在耳房旁边的墙壁处目睹了一切的方氏,看了眼罗莹雪离去的回廊,然后才蹑手蹑脚地上前步进儿子的卧室,帮儿子拉了拉薄被,看着儿子那还翘起来的嘴角,她的眉尖蹙得更紧,伸手把那只兔子玩偶拿在手上看了看,微微叹息一声,然后才轻轻地放回儿子的枕边。
两天之后,凌协的伤势稳定了,一群人才坐上马车返回燕京城。马车里,罗昊揽着妻子在怀里,看到她有些发呆,吻了吻她的秀发,“在想什么?”
曲清幽把头靠在丈夫的肩膀上,道:“原本想着到别墅住上几天散散心,所以才把凌三奶奶和协哥儿邀来,可没想到会出这种事,心里倒有几分过意不去。对了,你对协哥儿有何看法吗?”
“他?倒是一个不错的孩子,若不是多亏他,我们的小小就凶多吉少了,得了,回头我置桌酒席答谢凌三一家子。”罗昊随口道。
曲清幽不得不说男人对于情感的反应就是不如女人来得快,她与方氏都看得出来的问题,偏偏丈夫就是不甚明了。
罗昊半天没听到妻子的回应,低头看着她若有所思的面容,这才仔细思考她话中的意思,半晌后,皱着眉头道:“清幽,你不会打算想让协哥儿当我们的女婿吧?”
“怎么?你不赞成?”曲清幽试探地问。
罗昊搂紧她的细腰,道:“清幽,凌家就算是皇商,那也是商家,我们的女儿可是百年公卿世家的嫡长女,若嫁到商家去,这怎么也说不通?”没说出口的就是凌协不但出身商家还是个失聪的孩子,这样的身份配不上他的小小。
曲清幽脱离他的怀抱,拉过一旁的枕头靠着,面对着丈夫道:“我倒不这么觉得,凌家虽说是商家,可我要的是一个真的对我女儿好的女婿,而不是一个除了家世外一无所有的男子,繁表姐当年嫁给唐定康不就是一个例子吗?”
“清幽,徐繁就算再嫁也是嫁给了堂堂二品大员,也还是二品诰命夫人,你以为任秀和若没有这样的背景,安国公夫妇会同意她下嫁给任秀和吗?”罗昊笑着倾身向前把妻子又揽在怀里,“再说老祖母是不会同意这门婚事的。”
曲清幽颇为舒服地半眯着眼睛往他怀里靠去,“我这也只是随口说说,现在的协哥儿还没有那个资格来娶我的女儿。”她可以不在意凌协的出身,但是她在意一个男人对爱情的执着,身份地位是横亘在凌协与小小之间最大的障碍,若凌协没有这个勇气与毅力跨越过来,那么一切都将是空谈。“再说现在这俩孩子还小,将来会怎样谁也说不准。”
罗昊岂会不了解自己的妻子,她哪会是随口说说,能说出口代表她心中有想法,搂紧她在怀里半靠在枕上,想到那天凌协死命护着小小的样子,这确实令他有几分动容,但也只是几分而已,他罗昊的女儿岂是那么容易就可以娶到手的?
曲清幽伸手抚摸着丈夫那刚毅而又英俊的面孔,年届三十的他越来越有成熟男人的魅力,这个男人是她的,一想到这,她就主动凑上红唇,很快,她的主动权就被他掌握。
回到了燕京城之后,方氏看到儿子时常望着窗外发呆,手中拿着那天罗莹雪递给他的兔子玩偶,上前伸手把那玩偶从儿子的手中拿走。
“娘。”凌协喊了一声,然后想从母亲的手中把那玩偶要回来。
方氏把玩偶放在身后,坐下来与儿子平视道:“协儿,你告诉娘,你觉得雪姐儿怎么样?”
凌协愣了愣,母亲怎么问这样一个问题,然后笑道:“小小很可爱,很好啊。”
“那你是不是喜欢雪姐儿?”
凌协道:“当然,她是干娘的女儿,我怎么会不喜欢她呢?”说到这他就想起了小小那红粉绯绯的小脸蛋,从没有见过哪个女娃儿有小小那么可爱的,想到这他脸上的笑容更盛。
知儿莫若母,但愿儿子的喜欢是哥哥妹妹式的,方氏不免有些忧心地道。
“协儿,要像哥哥爱护妹妹一样的去喜欢雪姐儿。”方氏一脸郑重地道:“但是你要谨记一条,不能有别的念头,她是百年公卿世家的嫡长女,我们的家世与对方的家世差得太远了,这不是你能跨越过去的鸿沟。”
凌协看着母亲的嘴一动一动的,努力地去分辩她说了什么,脸上的笑容开始慢慢地褪却了,渐渐地变得煞白起来,半晌没说一句话。
方氏也不催他,自己的儿子一直都是聪明的孩子,要不然她也不可能教会他唇语,但这些都有赖儿子自己去想通。“我已经跟你爹说了,等过些日子你的伤势全好了之后,我们母子俩就回南去。”
“娘?”凌协惊叫出声,回南去意味着他再也见不到小小了。
方氏不得已逼着自己硬起心肠道:“协儿,我们是时候要回去了,你将来若要继承家业还是回南去比较好。”更重要的是她要隔开儿子与罗莹雪,只要他们分开,那么现在儿子那淡淡的情愫就会一一淡化。趁着现在一个才十岁,一个才六岁,自己的儿子早熟,但是罗家的闺女可还是什么也不知道的年纪,免得将来因为这件事与罗家闹翻,凌三的其他宠妾已经有人生下儿子了,她不能失去了这最大的支柱。
母亲那异常少有的坚硬态度让凌协微微一愣,十岁的他已经知道了很多事情,也知道父亲更为宠爱那新出生的弟弟,不过父亲于他从来就不是一个重要的角色,放软声音求道:“娘,我们再住些日子不行吗?”
方氏摸了摸儿子的头顶,“协儿,快刀斩乱麻,娘这么做也是为了你好,将来你会感激娘的。”也许她该早点为儿子物色一个新娘人选,等儿子到了适婚年龄就赶紧成亲。
凌协没有再说话,他确实喜欢小小,很希望这小女娃儿是属于他一个人的,不许别人去染指,不过就像娘说的他们有着跨越不了的鸿沟,那个小女娃永远不会属于他。
方氏见到儿子沉默了下来,默然地把兔子玩偶递回给他,凌协看了一眼,然后才淡淡地靠回床沿道:“娘,我不需要了。”
在初秋来临的季节里,凌协的伤势好了七七八八后,方氏才宣布回南去的日子,罗莹雪听闻协哥哥要离开,当时还小闹了一阵,所有人来哄都没有用,直到凌协说,过个一年半载的他就会回到燕京城来看她,她这才破啼为笑,要他拉勾保证着。
荒原古道上,曲清幽携着子女送方氏母子离去,相聚了数载,她倒是有点舍不得方氏的离去,“凌三奶奶一路珍重了。”不过方氏的心思她懂。
方氏笑道:“淑惠夫人也一样。”她的目光看向一旁告别的几个孩子,但愿再回燕京城的时候一切都会不同了。
罗莹雪抬头看着凌协,再一次提醒道:“协哥哥可要记得我们的约定哦。”
凌协笑道:“小小放心,我不会忘记的。”他的心底却默念着:对不起,小小,我注定了要食言。
“协哥儿。”曲清幽上前唤着他。
“干娘?”
曲清幽接过明月手中的卷筒,笑着递给凌协,“这是干娘给你的礼物。”凌协是个聪明的孩子,但愿他能领会她的意思。
凌协愣了一下神,茫然地伸手接过曲清幽手中的物品,这是什么?来不及打开看,忙道:“谢谢干娘。”
曲清幽笑着摸了摸他的头顶,这是她对他的期待。
方氏招呼着儿子起程,然后朝曲清幽微一晗首,这才由丫鬟扶着坐进马车里,挥了挥手后,吩咐车夫扬鞭起程踏上归途。
罗莹雪不舍地举手使劲地向那从车窗里探出半个身子的凌协挥舞着,“协哥哥,再见!”她会等着他再回来的日子。
曲清幽低头看着女儿那含泪相送的样子,伸手摸了摸她的头顶,对着那远去方向的人笑了笑,分开了也好,这俩孩子实在太小,哪懂得什么叫爱情?若真的有一天这俩孩子衍生出爱情,希望凌协不要让她失望才好。
读懂了罗莹雪话里的意思,凌协也不禁热泪盈眶,直到看不见了她那小小的身影,他才依依不舍地把头缩回马车里,握着曲清幽赠送的卷筒,静默地坐着。
方氏看到儿子那副落寞的样子,心底叹息一声,然后转头看向窗外的景致。
良久之后,凌协才打开手中的卷筒,好奇地抽出里面卷起来的纸张,让一旁的丫鬟打开来,当他看到全貌的时候,他不禁傻愣住了,这不就是那《皇朝堪舆图》吗?忽而他想起了曲清幽说过的话,“只要你掌握了一国的经济命脉,那你就不是一个单纯的商人,连帝王也会让你三分。”
干娘的这句话一直在他的耳边回响着,当初他就记住了这句话,不过曾试探着跟父亲说过,父亲却笑着说他异想天开,商人始终就是商人,怎么可能让帝王也让三分?让他别做这种白日梦。
但是此时的凌协却是专注而出神地望着这幅地图,直到方氏伸手轻摇了一下他的身子,他才回过神来,“娘?”
“怎么了?”方氏颇有些担心地问,儿子看着这幅地图足足有半个多时辰,她觉得不对劲,这才引他注意。
凌协让丫鬟收起这幅地图,然后郑重而又小心地收回卷筒里,“没什么,娘不用担心。”手上的动作一点也没有停下,等到卷筒收好之后,他又转头看着方氏道:“娘,那只兔子布偶呢?”
方氏微微一愣神,儿子不是不需要了吗?“我让人收起来了。”
“娘,能还给我吗?”凌协看到母亲那犹豫而又有些猜疑的表情,又道:“没有别的意图,不过是留来当一个纪念而已。”
方氏闻言,这才让人把那布偶翻出来交回给儿子。
凌协一手抱着那只玩偶在怀里,一手握紧曲清幽送他的礼物,想着小小那可爱的面容,看着窗外闪过的景致,他的目光异常的坚定,从这一刻起,他有了人生坚定的目标。
凌协走后的第二年,罗莹雪等了很久也没有等到他回燕京城的消息,使劲揉着怀中白白的毛发问曲清幽:“娘,协哥哥今年会回来吗?”
“小小,这问题你已经问了好多遍了。”罗澈不禁摇摇头,这小妹怎么就这么记挂凌协呢?
罗瀛圈着双手赞同地点点头,“大哥说得对。”
正吃着糕点的罗泷也抬头看着这长姐,一个问题问几遍,她到底烦不烦啊?
曲清幽把女儿拉到怀里,“小小,你的协哥哥会回来的,不过不是现在。”
“那他说话不算数。”罗莹雪嘟着嘴一脸不高兴地道,她讨厌这样的协哥哥。一双大眼睛看着窗外飘着的雪花,他食言了。
罗昊挑帘子进来的时候,几个男孩子赶紧起身问安,惟有妻子怀里的女儿嘟着一张嘴看似一脸的不高兴。他忙把这惟一的女儿抱在怀里,“谁惹我们的小公主不高兴了?”
罗莹雪趴在父亲的怀里不吭声。
曲清幽边笑着给他拍拍身上的雪花边道:“还不是协哥儿没有守约回来,小姑娘不高兴了。”
罗昊听闻这缘由不由得笑了笑,“小小,临近年关,凌家正忙着呢。”接过妻子递过来的热茶喝了一口,四肢百骸这才泛起了暖意,“协哥儿现在似乎颇得凌家的老族长赏识,小小年纪就试着让他独当一面,小小,他没那个闲工夫到燕京城来寻你玩儿。”
协哥哥因为没有时间才没有守约吗?想到这里罗莹雪才觉得心情舒畅了许多,也许过了年他就会回来了,她想到,小嘴这才不再嘟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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