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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是被点了穴一样地定住了。
过了会，闻到了厨房里传来的香气，肚子附和般地叫了起来。
他端着煎好的鸡蛋和一碗小米粥走过来，还有些小菜，“宵夜，还是不要吃太多好了。”
乖乖地坐下来，已经拿起了勺子，她却抬眼看着他。
“怎么了？”
犹豫了一下，她还是说出了口，“特先生，就我们两个在，你可以把口罩取下来吗？”
“我不会嫌你丑的，绝对不会。我也没别的意思，就是……吃饭的时候，你这样看着我，还不能吃饭，我心里不舒服。”
她轻叹了口气。
纪澈明白了她的意思，“这个简单。”
然后就带着椅子，直接背了过去，解下了口罩，放在了桌上。
刚刚因为他的话的惊喜一下子就消失了一半。
这是他当着她的面，估计也是第一次解下了自己的口罩。
虽然还是没能看到他的脸，她还是知足了，“特先生，取下口罩后，外面的空气是不是好闻了一些？”
“是啊，直通五脏六腑。”
他靠在椅子上，语气里微含了些戏谑。
方小圆也勾起唇角，喝了口粥，“特先生，谢谢你愿意一直这样保护我。”
背着她的纪澈也笑起来，只是忽然起了个念头，“每次都是感谢我，可从以前到现在，你就只送给我一幅画吧？”
诶？
特先生好像不是这样的人吧？
方小圆眨了眨眼睛，嘴里的粥差点没咽下去，“那……特先生想要什么，我能满足的一定给你！”
纪澈的手摩挲着下巴，唇边的笑弧愈发扩大，“我这么些年，什么都见过了，你大概没有我想要的东西。如果有，就只希望你能别被那些别有用心的人瞧上就好。”
她听罢，一口气喝完了粥，快走到他跟前时停下来，“特先生，你救了我那么多次，现在就算你想要什么无价之宝，我也想办法帮你弄过来！我说的是真的！”
纪澈站了起来，拿过口罩重新戴好，这才转过身看她。
“你……”
他俯低了身，凑她近了些，“我的确要从你这讨一件无价之宝。”
“你说！”
她站的笔直，服从命令般地看着他，心底的紧张不断地凝聚着。
他的手抬起来，她以为会落在自己的头上，最后却是落在了她纤细的肩膀上。
“把我当个朋友，不要害怕我，有事也可以跟我说，如果你天天像这样，我真的没办法能猜对你的心思。”
纪澈收回了手，“小圆，我和你没什么不同，只是比你多了一重的身份而已。”
她点点头，又摇摇头。
“好了，不说了，你早点休息。”
纪澈快步地走上了楼，很快就没了声音。
方小圆望着他笔挺的背影直至消失不见，闷闷地端起了碗筷，收进了厨房里。
朋友……
她能和他做朋友吗？
在她心中，他是她一直高高仰望的对象，他却希望，他们之间可以平起平坐。
“你说你猜不懂我的心思，我还不懂你在想什么呢……”
所有的疑惑和遗憾，最终都化成了屋外飘下的飞雪，沉入泥土中。
终究，无声无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