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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点,老皇帝知道,杨越遥知道,程月棠也知道,所以今日程月棠在东宫之中道出这两个疑点之后便没有多言,因为她担心一旦说得过多,只怕杨越遥会提前去毁尸灭迹。而老皇帝也正是因为知道这两个疑点还远远不能证明太子清白,所以才让程月棠与杨越遥一同前去调查。
程月棠闻言只是一笑,眸子里透彻一丝冰冷目光,“既然有人想要玩弄阴谋诡计,我自当奉陪到底。”
话音落下,马车也停了下来。
唐英与唐矩还要再问,却不料程月棠直接推着两人下车,径直入府。
唐英与长公主一两月未见,自然有好多话要说,程月棠急急请安之后便离开了长公主府。
临走时,长公主一再感谢程月棠为自己诊病,说无论如何也要请程月棠到府上做客。程月棠推脱不掉,只好说待京城稍微平静些再来。
回到秦国公府后,程月棠还未进门,便看到程景况从院子里走了过来,上下打量了一番程月棠后,正色问到,“东宫情形如何?”
程月棠说了。
程景况闻言叹道,“看来定要手足相残才能罢休了啊。”
程月棠知道爹爹说的是杨越遥与太子,既然事情已经发展到如此地步,程月棠担心只怕不是手足相残这么简单。以杨越遥那不择手段的恶毒脾性,太子一日不被废除,杨越遥便一日不会罢休,而太子被废之日,只怕也是太子断头之时。前世种种经历依然还在眼前,程月棠如何不知?
“爹,此事你便不用操心了,太子殿下一向清明,此事定是有人嫁祸陷害,皇帝陛下定然能明察秋毫还太子殿下一个公道的。”
程月棠自然不能告诉程景况自己早已知道此事,她唯一能说的便是安慰父亲,让父亲宽心,不至于为了自己而乱了阵脚。
“为父已经听闻陛下命你与宁王调查此事,你有何打算?可需要为父派人去西境走一遭?”
程景况虽不参与党争,但东宫贪贿案何等大事?关于此案任何举动只怕都在程景况的注视之下。
不料程月棠闻言摆手笑道,“爹,囡囡自有分寸,您就别担心了。西境那边燕无声已然去了,相信不久便有回报。”
杨越遥派到京城前去东宫送礼的人便是在燕无声的监视之下来到京城的,他们如何来的,带了多少人,有多少东西,程月棠都是一清二楚。只是她无法告知父亲,因为此事尚在自己的掌控之内,父亲是她最后的底牌,一旦动用也就说明了自己当真黔驴技穷。
燕无声的能耐,程景况是知道的。听闻他已经去了西境,程景况也稍稍安心。
闻言,程景况与程月棠往院子里走去,程景况轻声道,“囡囡,你弟弟的腿伤刚刚有了一点希望,你切莫再以身犯险,伤了自己啊。”
程景况最为担心仍旧是程月棠与程夜朗,其他什么事,无论是金州战事,还是京城党争在他看来都是小事,只有关系到程月棠与程夜朗,他才会紧张和重视。
程月棠金州取药,事后晏楚传来消息,当真把程景况急得团团转,若不是得知程月棠并没有受伤,只怕他早已下了金州。
程月棠也知父亲深意,闻言当即点头道,“爹,囡囡知道的。不过是玩弄诡计罢了,小道尔。”
“你这妮子,什么时候变得这般口气了?”程景况头一次见程月棠如此,见状不由得有些好奇。
程月棠在程景况的印象中,从去年年节时候开始从顽劣慢慢转变成懂事,此时更是已经能够帮助程景况在朝中说话。程景况心中安慰的同时也十分担心程月棠这般变化会带来意想不到的后果,毕竟京城之中鱼龙混杂,朝中争斗更是无声胜有声,一旦失势那可不是简简单单的人头落地。
“爹,人总是要学着长大的,不是吗?”程月棠的声音忽的低落起来,神色甚为伤感,似在一瞬间情绪发生了根本性的变化。
程景况不料她如此一问,当即转头看向程月棠,关切问到,“囡囡,怎么了?”
程月棠闻言只是摇头,内心中的一抹伤感如同这雪花飞舞,满满占据她的一颗热血沸腾的心,将其慢慢冷却。而在这短暂的变化过程中,程月棠明显的感觉到了一丝疲倦和困乏。
然而此事无人可言语,言语也是惘然。程月棠借着院中淡淡雪光,朝那一株寒梅看去,只见那花瓣绽开忽的变得妖娆,多了一份诡异,少了一丝清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