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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不起。”
“为什么要说对不起！”穆卓昂声音低沉，却没在看顾曼君一眼，他害怕看到顾曼君那张让他不忍有任何伤害的脸。
对着那张脸，穆卓昂连质问的话都说不出口，这是他永远也跨不去的坎。可是心里的不甘又时时刻刻让他不得平静，像被数万只蚂蚁噬咬。
“穆卓昂，我已经结婚了。从前的事情我很抱歉，你会遇到真心爱你对你好的人，别在为了我，真的不值得。”
话已经说出口，顾曼君一直悬着的心渐渐放松，一直以来无法正视的感情也渐渐明晰，她对穆卓昂的那份愧疚，她想这或许会伴随着她一辈子。
“为什么？”穆卓昂固执的问道，“我想知道，我哪里比不上陆景毅？为什么你爱上的永远只会是他。”
顾曼君哭笑的摇了摇头，却没有被穆卓昂看见。
“我也不知道，我甚至不知道我对陆景毅的感情是什么，是命运让我们走到这一步，我不想半途而废，也不想让你们任何一个人受到伤害，穆卓昂，你别再为了做任何事情了。”
“你快乐吗？”穆卓昂缓缓闭上眼睛，眼睛干涩刺痛的程度。
“大部分都是快乐的。”她停顿了片刻然后说道，“穆卓昂，你知道吗？我也是最近才想明白一些事情。”
“在你身边的时候，我很开心，没有任何可以烦恼的事情，可是整个人是空的，我能感觉到自己少了什么。”
“可是在陆景毅身边，我能感觉到开心和不开心两种情绪，这才是正常的。哪有人一辈子只开心呢？现在想想，从前的那些日子像是一个梦，很不真实。”
顾曼君神情有些恍惚，她似乎回忆起那段无忧无虑的时光，她好像生活在真空中一般。
从某种程度上，是穆卓昂让顾曼君长大，而陆景毅却让顾曼君成长。一路走来，顾曼君不后悔，只是有些遗憾，她没能早点有勇气面对穆卓昂。
若不是她一味的躲避，或许今天穆卓昂也不会受到这些伤害，她早就该给穆卓昂一个交代，欠穆卓昂一声抱歉。
“对不起。”顾曼君重复道，“我早该跟你说了。”
“我们不要再往后看了，人的路是向前的。穆卓昂，我已经不是之前的我了，也不是你记忆里面的顾曼君。”
听到顾曼君的这些话，穆卓昂也意识到，这是顾曼君准备和他说清楚，或者说清楚之后，他们连朋友都不是了吗？
“顾曼君，你喜欢过我吗？”穆卓昂还是睁开眼睛看向顾曼君，那张素白的脸上正带着温柔的神色，他深爱的那个模样。
可是穆卓昂连“爱”字都不敢说，他用的是“喜欢”。
“喜欢过。”顾曼君笑着说道，“在我眼里，从始至终，你都是我最重要的亲人。”
亲人？穆卓昂哭笑，心里苦涩无比，“那你爱陆景毅吗？”
“我不知道。”
“呵呵，”穆卓昂轻笑出声，“我也不算输是不是？至少你也不爱陆景毅。”
顾曼君没再说话，刚刚说的那些话已经花光她所有勇气，她还是伤害了自己最不愿伤害的人。
“你走吧，我想一个人呆一会。”穆卓昂的语气极为轻柔，看着顾曼君的眼神也仿若回到从前的时光。
可这温柔中却带着丝丝固执，穆卓昂目光灼灼的看着顾曼君，口里说着让顾曼君离开的话，眼中的神色却是希望顾曼君留下来。
“你好好养伤，我从京城回来后再来看你。”说这话时，顾曼君甚至不敢与穆卓昂的眼神对视，微微低着头起身离开。
眼睁睁的看着顾曼君离开，穆卓昂眼神中的温柔渐渐变成痛苦，薄唇也带着细微的颤抖，终于在顾曼君的手扶上门手柄时，他开口问道，“你还会来吗？”
“会！”顾曼君语气肯定，却没有回头看穆卓昂一眼，稍顿的迟疑几乎不存在，拉开房门提步走了出去。
直到房门咔哒一声关上，穆卓昂也没有收回视线，这一刻，他渐渐体会到心死的滋味，竟然是这般疼痛。
即使他没有想过用任何手段来胁迫顾曼君，顾曼君还是选择与他将话说清楚，竟残忍到不给他任何的希望。
可那是希望吗？穆卓昂心里明白，那只是更深的绝望罢了。他和顾曼君一开始便注定错过，他曾经以为他和陆景毅差的只是比陆景毅晚认识顾曼君几年而已。
事实证明，并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