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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p;   “这是纸啊,怎么能代替银子?”李钊把一张写着一千两的大额银票挥舞的哗啦啦响,桑皮纸较厚,甩起来很有质感。

    “这不是游戏嘛。那个大一点的盒子里是银局,专门负责交纳买卖房子土地的钱,也负责发钱、找钱,等你习惯了用纸币代替银子,就不会觉得奇怪了。”顾卿无所谓的摇了摇手。她以前不习惯用银子,现在不也是习以为常了吗?

    玩着玩着就习惯了。

    李钊翻看着大富翁,似是对它兴起了无限的好奇。

    “这是?大楚的军队?”李锐拿起一枚象牙做的棋子,上面写着“大将军”的字样。其他各枚棋子写的是“战旗”、“将军”、“郎将”、“都尉”、“校尉”、“队长”、“工兵”等,还有一枚写着“陷阱”。

    “哦,那是军棋。”顾卿看了一眼,抖出棋布来。“两军对阵,按照规则相互作战,这个棋布就是战场,有道路和行营、大本营等,双方互相争斗,要想赢,要么杀光对方的棋子,要么工兵毁掉对方的陷阱后将旗子夺走,或者有一方无棋可走,都算获胜。”

    李锐看着军棋,若有所思。

    若是在每战之前,像是祖母这般勘测出地形,和众将领在纸上推演一番,然后再行作战,不知会有多方便,而陷阱的地点也能很快推算出来。虽说是纸上谈兵,但打仗这种事,能多一点准备,都会少死无数人。

    这军棋到底是祖母的想法,还是祖父的想法?

    不光是李锐这么想,李铭也觉得这军棋大概是祖父当年在大营中推演,给祖母学了去的。

    ‘祖母做什么都能变成游戏,真是个奇怪的人。’

    两个孩子在心里嘀咕着。

    李铭和李锐拿起军棋盒子里写着规则说明的纸,坐到案桌上就开始玩了起来。

    李钊还在研究为什么纸可以变成钱,钱又可以变成土地和房子,人为什么从房子过非要给买路钱。

    “天底下收买路钱的,难道不该是皇帝老爷吗?”

    顾卿一拍脑门。

    是了,这是封建社会,收买路钱得换个说法。

    “这不是买路钱,这是损耗费。你看,你住了人家的房子,总要给别人一点补偿吧?进了客栈,也得给房费。这游戏就是看谁乱花钱又不善经营,先破了产的就输了。每人一开始有一千五百两银票,钱是从银局里借的,最后还是要还给银局的,而银局是朝廷开的……”

    李钊被顾卿一大堆解释的话绕的头晕,只能茫然地点了点头。

    不愧是京中的堂祖母家,可以玩的东西好多!

    堂祖母懂的好多!

    呃,刚才堂祖母说了什么?

    顾卿将一盒一盒的棋牌检查了个遍,提出了一些改进的意见,又叫工坊多做点替换的配件。若是小房子小棋子坏了,会员们可以专门来定制新的替换,不用重新再买一套。

    她自己经常玩各种游戏,有时候掉了一个小配件确实挺蛋疼的,别人都是房子你上面扣一个小瓶盖什么的真是寒酸死个人,都不好意思说你是专业的。

    对于信国公府里老太太弄出这么个动静来,大部分人都没当做一回事的。这老太太成天在家里带孩子,弄出许多和孩子玩的玩意儿来,也是正常。

    虽然说把这些东西拿出来贩售有些有失体统,可是京城中人家派出家人经商的不少,更别说这个老太太做的只是小打小闹,信国公府也不靠这个营生。

    可是各家的孩子们却很是期待。

    齐邵一直在不遗余力的在自己的圈子中推广各种游戏,国子监的学子们也带起了一阵子风潮,但毕竟还没有在民间普及开,算是成了士人和上层中的游戏。

    三国杀刚刚出来的那阵子,李茂将这玩物做成礼物,送了不少人家,现在大楚上层的人家里,没有一副“三国杀”,旁人都会觉得诧异。

    李茂连晋国公府都送了,若是同朝为官却没有,做人该有多差,这么不受待见?

    方府。

    方家老太太回家以后,把刘嬷嬷的事向丈夫一说,方兴心中一惊。

    方老太太管家多年,嫁女儿的时候又留了个心眼,陪嫁之人的卖身契都在自己手上,没有给女儿,就怕她一时心慈给下人爬到头上去。

    老太太找出当年入府的记录一翻,当年和刘嬷嬷同批进了园子的有二十七人,是老爷当年在京中买了宅子人手不够时采买的,其中男仆较多,女子只有九人,大多是针线娘子和大一点能直接干活的。

    方家当年只算是三等的人家,若不是和信国公府建了姻亲,怕方兴也不会爬的这般快。方兴听了发妻的话,背后不停地冒着冷汗。

    若是他家这样的人家都进了不怀好意之人,那其他人家岂不是更多?

    方氏嫁人,家中陪嫁的下人里只有刘嬷嬷和一个针线娘子是那批同批的下人,倒是那批中有不少男仆现在已经在府里混了个管事。一时要查起来,千头万绪,方兴也觉得头疼。

    他拿了妻子给的名册,看了看当年负责官牙的牙署署丞,总觉得这个名字非常熟悉,想来一定是犯过什么事,判到过大理寺去,便决定从这里下手。

    没过几天,李茂接连收到岳家、吴玉舟和张家送来的信函。送来的人都是面见他以后才递上书信的,信口还有火漆做封,显然非同一般。

    他最先拆的是岳家送来的消息。信中说,负责送刘嬷嬷那批下人入方府的牙署长官,乃是当年岐阳王府放出来的客卿。他任官没两年后岐阳王作乱,受岐阳王之事牵连丢了官,已经回了老家快十年。

    若是细细查探他在职时期由他的牙署入了各家府中的下人,也许能查出什么端倪来。

    李茂看着方兴送来的消息,心中掀起了惊涛骇浪。

    这消息可以推断出刘嬷嬷很可能是当年岐阳王手里的人。这样就能解释为什么刘嬷嬷唆使方婉所作的每一件事都如此狠毒,而且埋下的后手件件都是要人绝户的恶招。

    想来岐阳王造反因为父亲带兵镇压而失败,对他们信国公府满是怨气,若是岐阳王一支有余孽还活着,已经把他们家当做了复仇的对象。他们不想图谋什么,自然是巴不得信国公府全府上下一起死干净才好。

    然后是吴玉舟传来的消息,当初叫他们查探刘嬷嬷的那位兄长,此人并非来自户籍条印所写之地,吴玉舟派人去当地细细打听,传回来的消息是查无此人。

    虽不知道这个棋子钉在京城有什么作用,吴玉舟还是派出不少人手看住了刘嬷嬷兄长家,此时不能打草惊蛇,一有动作,就擒下他们。

    张家给的消息最是奇怪,乃是关于那钦天监的五官灵台郎徐公龄的。

    五官灵台郎是个很小的官,却管着天象观察、气候推测之事。这位置在一般时候,自然是没什么用处,可是一到“出征”、“祭祀”、“农桑”、“行猎”之时,就必须要问出一个好天气方可劳师动众。

    很多时候,礼部和鸿胪寺把所有事情都准备好了,就在等钦天监给个确切可以动作的时间,然后才能开始进行典礼。

    当年李蒙会死,是因为当年先皇祭农之时出现了刺客,刺客们用土覆身,突然发难,李蒙只是粗通武艺,以身护驾,最后身受数处刀伤箭伤,中毒不治而亡。

    大楚刚立不久时,因为常年战乱,人丁凋敝,土地荒芜,农事就变得非常重要。先皇为了表明对农耕的重视,每年春分前后都会祭祀神农,并设立了籍田,扶犁亲耕,各大臣也要下田耕作一番,算是大祀。

    如此劝农从耕,原本是好事,却引出当年这件憾事,让先皇和李硕悲痛不已。

    自那以后,继承皇位的楚睿再也没有亲自去农坛祭祀先农,只是遣官致祭,对于各种需要出宫祭祀的典礼,也不是非常热衷。

    张家给的消息就是和这场刺杀有关。

    原本当年祭农定的不是那一天,而是钦天监上报订下的那个日子可能有雨,这才提前了一天。后来原定的那日果然有雨,但因为圣驾被刺,谁也没有关心到这起正确预告的作用,该有的嘉奖也就都没有了。

    而当时的五官灵台郎,正是这位徐公龄。另一位五官郎混了这么久,早就已经升任了钦天监的监副,而这位五官郎,不知道是真的淡泊名利,还是不善交际,在这个位子上一坐数年,动也没有动过一次。

    直到张玄入了京,获得了许多赞誉,又成功的预测了几场灾害,这位徐公龄才报病在家,向吏部请了“病退”,说是病重有损视力,无法胜任五官郎一职,想要辞官回家。

    这原本只是件小事,若是平时,这种病退之请不到张宁就已经批了。让下官上去难,有官想下来实在是太容易。

    可是张宁前阵子才因为巫蛊之事查到了这个徐公龄头上,此时见下官来报这人一意要辞官,就把他的履历档案翻看了一遍,又问了不少钦天监的老人,查出这么一件事来。

    由于此事关系到他妹婿之死,张宁不敢怠慢,立刻送了信给信国公府。他的信和吴玉舟、方兴的信件被一起到了李茂桌上。

    李茂看完这三封信,刹那间觉得整座信国公府就像是任人随意进出摆弄的玩意一般。

    还有张宁,到底知不知道张静的身份?这般示好,是故意要麻痹他,还是真的不知情?张家又到底是个什么情景?

    李茂越来越意识到,自己多么缺人,而培养自己的人是有多重要了。

    难怪每个世家极少从外面进人,若是一时不查,真的是祸患无穷。只有累世大族,才有不用外仆的底气,像是他们家这样的,不用外仆,连喝杯水都要自己动手。

    吴玉舟和陈轶这时候被父亲送到他身边来,简直就是被送过来救命的。

    爹,我今年应该多烧点元宝给你的!

    作者有话要说:

    大富翁=银票=镖局=一大堆乱七八糟的东西

    军棋=沙盘=推演=新的作战格局

    顾卿=寓教于乐=天君=?

    作者:好吧我早上写不出小剧场拿这个糊弄你们的,为了表示歉意,下午放张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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