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担忧,是以才想将这件事就此抹过……念在灵歌这份苦心上,哥哥就莫要罚灵歌了,好不好?”

    岳清音盯着我的苦瓜脸,道:“抹过?灵歌你几时变得如此天真了?你抹得过爹跟我,抹得过田幽宇么?还是你本就不将这样的行为当做有损名节的事?倒是田幽宇比你更明白这么做的严重后果,否则他也不会想以此做为强娶你的条件了!——我现在要去找他,禁足处罚即刻生效!”说着拍开我箍着他胳膊的手又要往外走。

    我快跑两步拦在他身前,仰脸望住他,轻声道:“哥哥的意思是灵歌该为这次的事负责么?那么,灵歌该怎样做呢?是自裁以示贞洁,还是将错就错嫁给他?”这话一说出口我就后悔了,跟这府里的绝对权威较劲,能有好下场吗?冲动是魔鬼啊!我有点怯地向后退了半步。

    岳清音低下头来盯住我,亦轻声地道:“自裁?灵歌不怕死么?”

    这……怎么,难道你还真想让我以死示贞不成?我不信你会那么狠心!“若哥哥认为灵歌只有一死方能以全名洁,那灵歌还有何可怕的?”我咬牙试探地道。

    岳清音伸出大手抚上我的脸颊,忽而一笑,道:“灵歌连死都不怕,还怕被禁足么?——一个月,一日都不能少!”边说边拍拍我的脸蛋子,不再理我,只管大步迈出门去。

    他……他绕我!这个死人哥哥!我使出吃奶的力气鄙视他!

    ……该死的田疯子!真真害惨我了!咬了我、喝了我的血(蚊子?)不说,还害我被岳死人罚禁足!人生啊……除了吃肉还有什么意义了?

    有气无力地慢慢坐回床上,正考虑着要不要也来设计个密室失踪案,忽听得有人敲门,便道了声“进来”,见是绿水那丫头,一脸的慌张,快步走到我的面前,低声道:“小姐,不好了!听说……听说欢喜儿到青楼嫖娼让寻街的衙役给看见了!正巧那衙役以前见过他,知道是咱们府里的人,回去便告诉了少爷,少爷方才将欢喜儿带了回来,如今正押在柴房里呢!”

    啊?欢喜儿那笨小子怎么这么不小心?难怪岳死人会突然从衙门窜回家来……这个这个,他一会儿回来只怕还要为这事儿来找我“沟通”,那可就真成了破屋又逢连夜雨了,说不定……说不定会再追罚我一个月的禁足……呜!那我还不如嫁给田疯子算了!

    “谁有柴房的钥匙?”我问绿水。

    “少爷和岳管家各有一把。”绿水道。

    “去,请岳管家拿上钥匙到柴房门口见我。”事不宜迟,我得赶在岳清音回来之前同欢喜儿串好口供,编一套唬得过去的说辞把岳老大混过去才行。

    绿水犹豫着道:“可是,小姐……少爷不是罚您禁足么?方才他出门前吩咐过我们……不能让您踏出房门半步的,否则……我们四个也难逃责罚……”

    “倒也是……”我才抬起屁股,听她这么一说又坐回了床上,道:“既如此,就烦劳绿水你请岳管家去柴房,将欢喜儿放出来,带回我这儿,我有话要问他。”

    绿水惊慌道:“不成啊小姐!少爷关起来的人,谁、谁也不敢放啊……若被少爷知道了,只怕、只怕……”

    嗳嗳!这岳家哥哥明明长得一副挺温柔的样子,怎么在大家眼中竟是一个恶魔般的人物呢!这年头,没见长得丑的跑出来吓人,光见这长得俊的四处“作恶”了!

    我摆弄着手里的菱花镜想了想,对绿水道:“你去把青烟最常穿的衣服拿一套来,顺便把她也叫进来。”绿水应是,转身出去,不一刻便取了青烟的衣服,身后则跟着青烟本人。

    我动作迅速地脱去自己的外衣,换上青烟的衣服,并让她过来替我梳个丫鬟头,另吩咐绿水仍去找岳管家,将他带至柴房,我在柴房门口处等着他们。

    打扮妥当,令青烟暂时待在房中不要出去,以免露馅儿,而我则低了头出得院来,乍一看倒也与青烟有个三四分像。

    一路直奔柴房而去,至门口果见一把大锁锁着。不多时岳管家同绿水也来了,绿水便按我事先吩咐过的向岳管家道:“请岳管家将门锁打开罢,我们两个替小姐问欢喜儿几句话后便回去复命了。”

    我低头着做恭敬状,以免被岳峰看到相貌,岳峰倒也没多注意我,掏了钥匙上前将门锁打开,绿水便笑道:“还请岳管家暂时立得远些,小姐说这些话不得令我们三人之外的人听见,请莫要见怪。”

    岳管家道了声“好说。”便向后退了数米,站在树荫儿下守着。我独自进了柴房,将房门关了,令绿水在门外把风。

    欢喜儿正闷闷地坐在角落里的稻草垛上,见我进来先是叫了声“青烟姐姐”,我抬起脸来冲他笑,他这才认出我来,连忙起身过来行礼,苦着张脸道:“小姐……这下可如何是好……少爷会不会把小的赶出府去啊?”

    我笑道:“放心,你是替我办事的,少爷若要赶你出府,那我也同你一起出去便是。”

    欢喜儿又是感激又是愧疚地道:“都怪小的办事不利,不能替小姐分忧解难……”

    我摆手制止他多说下去,低声问道:“你在那噙香居可打听出什么来了?”

    欢喜儿也压低声音答道:“回小姐,小的进了噙香居后点名要那翠钿姑娘出来相见,谁知那老鸨却说翠钿姑娘约在三个月前便已经赎了身了!”

    我身上一抖,连忙追问:“你可问了是谁替她赎的身么?”

    “问了,”欢喜儿把头一点,道:“您猜怎么着——那翠钿姑娘竟是自己给自己赎的身!”

    咦?这又是怎么回事?虽然不知道一个妓女的赎身费是多少,但是若用客人们给的“小费”一点一点积攒起来只怕是相当不易的,这翠钿姑娘又是从哪里弄来的钱呢?这不禁让我联想到李迎海前几天又对红鲤提起要娶她的事来,还说什么聘礼钱多少都能掏得起。难道这两件事之间有什么关联不成?

    “你可向那老鸨打听了李迎海的事么?”我继续问欢喜儿。

    欢喜儿点头道:“问了,老鸨说李迎海几个月前确实常常去找翠钿,据说他们两人还是同乡来着!”

    同乡?唔!老乡见老乡,两眼汪汪汪。什么事儿一搭上个“乡”字,就变得既亲切又复杂了。

    “可有人知道那翠钿姑娘赎身以后去了何处么?”我问。

    欢喜儿摇头:“都说未曾见过。”

    线索到此就断了。找不到翠钿,谜团仍然无法得解。我摸着下巴在窄小的柴房里转了转,仔细分析着欢喜儿提供的所有资料,看看是否遗漏了重要的信息。

    “你可问了那老鸨翠钿的赎身费是从何而来的么?”我抬起眼来望向欢喜儿。

    欢喜儿道:“小的虽然没问,但是听那老鸨自己在那儿发牢骚,说翠钿那小蹄子也不知遇到了哪位财神爷,突然之间便有了钱,赎了身离开的时候身上穿的全是最昂贵的绫罗,满头的首饰金光耀眼的。”

    唔……这么一说倒是有这样一种可能,就是翠钿遇到了一位有钱人,甘愿替她赎身,且还供她钱花……我怎么就没这么幸运呢(说正题!)……

    可是这件事仍同李迎海不肯换岗位搭不上边儿啊!难道是我想错了?这两个人之间根本没有什么特殊的关系?

    正当我愁眉不展的时候,突然听得欢喜儿哎呀一声低呼,不由纳闷儿地望向他,见他红着脸低声道:“小姐……小的想起件事来……三个月前的一天晚上,小的那时候还负责着在府里寻夜,正当走到伙房附近的时候,手里的灯笼因烧完了蜡自行灭了,小的便换上了一根新蜡,因想着伙房里有火儿,便就近想进去将灯笼点了。谁知……谁知才走到门口,就听见里面传来……传来……”

    “传来什么?”我问。

    “传来……女人哼哼叽叽的声音……”欢喜儿脸更红了,我一下子就明白了那“哼哼叽叽”是在表达着怎样的思想感情,欢喜儿窘迫地继续道:“小的一时吓住了,正想避开,却又听得里面响起个男人的声音,小的当时便听出那是李迎海,因怕他发现,就匆匆地走开了。”

    我心中一阵激动,忙追问道:“你可听见他说什么?”

    “他说……他说……”欢喜儿嗫嚅着。

    “快说啊!他到底说什么了?”我恨不得钻到欢喜儿嘴里去掏话。

    “他说:‘翠儿,你的屁股怎么这么白?’”欢喜儿脸瞬间红透了。

    呃……当,当我没问好了,真是要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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