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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我一语地分析,不得不震惊于人性的可怕。再仔细想想,这样的心理很多时候其实是共通的,人总是容易迁怒、容易逃避、容易选择弱者作为自己的发泄对象——更何况这案子里还有巨额赔偿款的诱-惑。
单宁隐隐约约也摸清了那天那卦象的意思:安可萱应该知道她丈夫第一任妻子的事情,可是她没有警觉,反而还一头扎进这场仓促而又短促的婚姻之中,所以才会出现“婚媾有言”的情况。
单宁想到安可萱临去前的心愿,眉头一动,开口说:“这样的人肯定连自己都说服了,觉得自己是对的,没有证据绝对不会轻易松口。”
孔利民说:“这确实有点难办。这都是我们的推断而已,具体如何还是得接着查,回头我好好跟进跟进。”
单宁点头,飞快把午饭吃完。
下午单宁有事要忙,得安排共享单车的落实。
西城区这边像个垂垂老矣的老人,什么东西都是最后才普及。
这共享单车就是这样,其他城区早八百年弄完了,西城区这边还是单宁去催了好几回才有肯过来铺开共享路线。
这共享单车下来了,自然得安排投放位置,这活儿归城管管。单宁带着人到各街各巷溜达,盯着工作人员把共享单车摆放整齐,志愿者们支起咨询摊位手把手教聚拢过来的群众们如何使用。正是暑假,人力挺便宜,投资商也舍得花钱,每个投放点都分配了人手,热闹但又有序。
单宁在西城区各个投放点跑了一遍,看看那崭新的、涂着黄色或绿色漆料的共享单车,又看看沿途老旧的围墙和屋墙,心里又琢磨着找点事干。
回到城管大队,单宁把没出去巡逻的人都召集起来:“小的们,集中了,有新任务。”
在西城区城管大队单宁就是那说一不二的主儿,他一发话人都迅速聚拢过来。单宁很满意,一口气把话倒出来:“眼看现在是七月多了,八月马上要来了,为了庆祝我们联邦母亲的生日,我们得弄点活动热闹热闹。现在我已经有两个想法,注意,不是二选一,是要双管齐下,两个都得落实:一个是要动员西城人一起参与的全民护城活动,争取一次发动最多的人参加,以后把活动变成惯例;另一个是我们全员参与的快闪活动,有句话怎么说来着,会哭的孩子有糖吃,会闹腾的才会引起关注。这事没得商量,这段时间都得参加特训,到时我会叫人拍下来的,所以怕自己不上镜的赶紧该减肥的减肥、该美容的美容,什么都无所畏惧的就直接上阵。有没有人有别的想法?有的话可以提出来,没有我等下就群发特训时间。”
所有人都连连摇头。
他们脑子哪有单宁好使?单宁过来以后他们的地位节节攀升,走出去都有人主动和他们打招呼了,上头的人也不敢随便给他们加塞任务了。
所以他们要有什么想法?没有想法!单宁怎么说他们怎么干!
单宁非常满意,宣布散会。下班时间到了,他麻利地打卡下班,去附近的共享单车点取了辆黄色的自行车,抬腿跨了上去,去监察处那边接霍铭衍下班。
霍铭衍收到单宁的消息时正在合起最后一份公文。
霍铭衍收起手机下楼,一出大门,跨在自行车上的单宁就撞进他眼睛里。单宁的腿修长漂亮,一脚踩着脚踏,一脚撑着地面,姿势好看得很。
见了霍铭衍,单宁笑眯眯地说:“会用这共享单车不,我们一起骑车绕一圈再回去。”
《喵相师》/春溪笛晓
第十一章
孔利民和老成是一起调来的,据说两个人以前曾是搭档,犯了错,被发配到西城区来。对于单宁这个新来的小刺头,孔利民和老成都挺喜欢,平日里当自己家里的后辈照顾着。听单宁感兴趣,孔利民说:“成,我回去帮你查查。”
中午吃饭时单宁请孔利民下馆子,是个小饭馆。孔利民叼着根烟,夹着叠资料,优哉游哉地走来。见单宁已经侯在那里,孔利民一屁股坐下,发黄的、皲裂的手指微微曲起,对着烟灰缸弹了弹烟灰。他抽出胳膊底下夹着的资料,搁到单宁面前:“你小子的直觉还挺灵的,瞧着还真可能有问题。”
单宁有些讶异。他叫来服务员,让孔利民点菜,自己翻起了那叠资料。死者安可萱,今年才二十三岁,没有念大学,职高毕业后立刻开始工作。出身单亲家庭,父亲早年和她母亲离婚,再也没回来过,母亲好赌、酗酒,有暴力倾向。
单宁把安可萱的档案扫了一遍,心里浮现出了一个女孩形象:年轻,敏感,渴望关心,由于父爱缺失而容易对比自己年纪大的男人产生好感。
单宁拿出安可萱丈夫的档案,眉头跳了跳。安可萱丈夫比女孩大十岁,今年已经三十五,目前在一个外文培训班工作,市区有房子。从前面这部分来看,这男人不管怎么看都是个不错的结婚人选。
可再往后翻,问题就来了。安可萱丈夫十年前曾结过一次婚,当时他没车没房,也没存款,与女朋友长跑多年,求不到女朋友家里人的点头。他们年轻,瞒着家里人偷偷去扯了证,跑到外地来租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