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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这里,他下意识的转头看了一眼沈轻歌。
女孩目不转睛的盯着某个方向,脸上的表情格外的严肃,似乎正在警惕的提防着会不知从何而来的攻击。
老头举着拐杖,对着半空中的光球喊了几声之后,又将拐杖放下,冲着乐队摆摆手,转身看着身后的庙门。
乐队再一次吵嚷了起来。
人群中又一次走出了四个人。
这四个人中的两个年轻人——这两个人也穿着大红的衣服,走出人群之后就缓步的走到了庙门正前方,然后站在那儿,向前伸出了双手按在庙门上,一副正在等待着什么指令的模样。
另外两个则是一对中年男女,其中男人的脑袋歪歪斜斜的挂在脖子上,露出了白生生的颈椎骨。而女人则是从小腿以下,只剩下了两截腐烂的烂肉,细细的腿骨插进了一双高帮的靴子里,显得那靴子空荡荡的,让人担心它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掉下去。
这一男一女分别站在老头的身边,男人不断地向四周的人群拱手,脸上挂着喜庆的笑意,跟这个场面格格不入。
而女人则强行忍着泪水,附和着男人的动作,勉强的冲着周围的人群笑着。
乐队又这么吵了一会儿,始终没什么人注意的棺材的里颤抖频率似乎又高了些。即便离得这么远,夏北风已经可以清晰的听到棺材底和地面不断撞击是出的闷响。
老头冲着连个年轻人挥挥手。
两个年轻人立刻一起用力,缓缓地推开了面前沉重的庙门。
因为角度的问题,夏北风只能看到庙门被打开了,却看不到庙里的景象,只能看到一团漆黑。
沈轻歌忽然又戳了他一下。
他正聚精会神的看着前方那群诡异的村民,被她这一下差点吓的魂都飞了。
将已经到了嗓子眼的叫唤咽了回去之后,他瞪着沈轻歌,用眼神表达着自己的抗议。
“什么事!”他愤怒的问道:“知不知道人吓人吓死人啊,就算我胆子大也不是给你这么吓唬着玩的吧!”
虽然你也不是个人就对了。
沈轻歌张了张嘴,缓缓地对他说道:“还有活人。”
还有活人?
在这个鬼地方,除了我之外的活人?
不要命也不能这么拼吧!
夏北风惊讶的瞪大了眼睛,飞快的搜寻了一圈他们所身处的地方。
在一天之内见识了那么多的妖魔鬼怪之后,忽然听说这里居然还有其他的活人这个消息。他非但没有觉得开心,反而产生了点毛骨悚然的感觉。
他们来到这儿是有意还是无意?是敌是友?目的又是什么?
一会儿会不会不懂规矩惊动到那些家伙?
他巡视了一圈,除了前方那些看起来热热闹闹的死人之外,并没有现什么异常。
沈轻歌的感觉应该是不会错的。她身为一个不知道多少年的死人,即便已经越了僵尸这一物种的极限,却依旧保留着它们最基础的能力——对活物的敏感。
那么这个,也可能是这些“活人”现在又藏在哪儿呢。
庙门已经开到了极限,黑漆漆的庙里似乎有什么东西正在往外走。
夏北风望着那个模糊的影子,只觉得心都要提到了嗓子眼,生怕一会儿出来的是一个可怕的怪物。
然而他多虑了,最终从庙里走出来的是一个普通的人……不,鬼。
那“人”穿着一身大红的衣服,腰间别着一把长条形状的武器,不知是刀还是剑。
他的衣服上用黑线绣着一幅“虽然不知道是什么意思但是似乎很厉害的样子”风格的图案,脸上带着一个十分狰狞的恶鬼面具。
面具看上去十分的古朴精致,大概有些年头了,标准的原始宗教风格,粗狂随意中带着些莫名的美感。
“恶鬼”长着一张青色的脸,额头上还画着一轮十分抽象的红色太阳。四颗长长的牙齿向外凸出,红色的嘴巴大大的长着,嘴角还有两条鲜红的油漆绘制成的线条,可能是在映射恶鬼吃人。
眼角下两条常常的黑线,又好像象征着它正在流泪,应该是眼睛的地方则是两个圆圆的洞,露出了下面一双不断活动着的眼睛。
沈云归要是看到这场面估计要乐疯了,这玩意如果是真的那简直就是无价之宝了吧。
就是不知道真的弄到手了还有没有命带回家去。
沈轻歌轻蔑的哼了一声,转过头来对夏北风解释道:“人类啊就是喜欢瞎造谣!鬼王他才不长这么样子呢,那可是一个衣袂飘飘玉树临风的大帅哥,那个话怎么说来着……嗯……男神啊简直。”
你不需要给我解释的,我一点也不想在乎鬼王长什么样。
夏北风暗自翻了个白眼。
庙里走出来的“鬼王”却完全没有沈轻歌描述中的那种纵使千军万马,我自巍然不动的所谓“男神”气质。他小步小步的磨蹭着,哆哆嗦嗦的站在了棺材旁边,恭恭敬敬的给老头和老头身边的两个鞠了个躬,始终不敢正眼看棺材一眼。
那棺材于是抖的更厉害了,甚至出了巨大的声响。
“鬼王”见状,不断地冲着老头摇头摆手,一边惊恐的向后退去,似乎是想回到庙里。
却被开门归来的两个年轻人推回了原地。
两个年轻人一左一右的站在他的身边,架着他的胳膊强行将他和棺材凑到了一起。
“鬼王”战战兢兢的站在那里,两条腿抖得更厉害了。
真惨啊!这哥们到底得罪了谁,被挑来演死人的新郎,简直太倒霉了。
老头伸出了拐杖,在”鬼王“额头上的太阳处点了点,又敲了敲面前的棺材,一本正经的咳嗽了两声。
“鬼王”立刻转过身,恭恭敬敬的想着棺材鞠了个躬。
然后转身就想跑。
可惜的是只迈出了半步,便被他身后的两个男人按了回来。
一个人单手拎起“鬼王”的衣领,将他提了起来,放回了原处。一手抓着他的手腕,零一只手紧紧地按在他的后颈上,防止他再次逃跑。
另一个人则是放弃了架着他胳膊的动作,转身从衣兜里摸出了一把雪亮的刀子,在“鬼王”面前晃悠了一圈。
这群“人”的准备之充分简直是让蹲在一边看戏的夏北风目瞪口呆。
“鬼王”缩的就像一只濒临死亡的小鸡仔一般,依旧不敢正眼去看那棺材。只是不停地抖动着身体,时不时的抬头看一眼身边的老头,眼中流露出祈求的意味,
老头却并不理他,再一次举起了拐杖,向着天空大喊着什么。
看戏的夏北风觉得有点不耐烦了。
这群家伙也太神棍了吧,简直搞得像邪教一样,没完没了的烦不烦啊!
一会是不是大家还要集体跪下大喊:“大仙您真是神了,治好了我多年的心脏病高血压糖尿病中风偏瘫癌症还有艾滋……什么的。”
棺材里的女鬼似乎跟夏北风的想法不谋而合。
在那老头又喋喋不休的唱歌一般高歌三分钟不知道什么语言之后,她终于忍受不住这噪音的骚扰,从棺材里冲了出来。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