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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眼睛就不够用了,此时有蹬三轮的外人在,对这大城市里看不懂不事物,他也不好意思对问余明月,只一个人边走边帮着推车,眼睛一直不忘四下看着,想把这些奇观统统记在心里,只等没人时再找余明月解惑。
而余明艳和余明月一问一答间,却是让在前方蹬着三轮的年轻男人哭笑不得,却也羡慕佩服异常。
早在车站边等客时,他就注意到了这明显是在做菜生意的一家人,原本还是为两个小孩子是进城来玩的,稍大的小子充其量也是跟着大人来搭把手的,可在旁边细听一家人谈话后,却是让他惊愕不已。
想他宋三也算得头脑灵活的,在峨眉老家那穷山村过不下去,乘着改革开放的时机,不顾家里人让早早结婚的劝解,也没跟着同乡往沿海去打工,而是选择带着400多块准备结婚用的钱,跑到这听老乡说很是繁华的城市来淘金,沿海城市听说卧虎藏龙,他书读得少,没那本事去与那些虎或龙挣,却想要在这繁华的小城市中,靠着一向灵活的头脑和一身敢吃苦的劲头,打出一片属于自己的天地。
一到这边,得了老乡的帮忙,花两百多买了这二手三轮,每天靠着劳力蹬三轮拉人拉货,虽然在区城内一趟最多也才挣三角钱,可一天下来也是能挣上十来块,一月就是两三百,比起大多数工人的工资还要高上一倍,本已经很是满意正暗自窃喜了,觉得再过些年,定能出人头地,却没想今天才是真开了眼见,遇上一群最大十六七岁,最小五六岁的农村娃娃竟然独自干起了倒卖干货的生意,他宋三哪里还有脸面得意骄傲?
这叫宋三的车夫心里,一路上如何翻江倒海,如何自叹不如,余明月哪里知道,此时光是应对余明艳那些层出不穷的问题,已是有些心力交瘁了。
“小朋友,收购站快到了喔,是直接运到货场去过称吗?”宋三心里虽被冲击得久久无法平静,但快到收购站时,还是很热情的给提了醒,并询问起了去处。
这有什么区别?余明月倒是有些愣了,毕竟她两世以来,这还是第一次来区城心购站卖货,并不清楚流程。
见余明月不答,宋三瞬间想到早前在车站边听来的对话,轻笑着解释道:“要是以前经常卖过货的,都是谈好价的,人面也熟,直接拉到货场过称后结算钱就成,要是第一次去或是新货,要到收购站大厅去,让人验了货估了价再过称。”
“喔,原来是这样啊,谢谢叔叔了,那就把我们拉到正门去吧,到时还麻烦叔叔多等一下,等里边的工作人员验了货,再给我们拉到货场去,到时会多给你算点辛苦钱的。”小舅正长身体,能少搬重物还是少搬的好,多花几角钱给他省点体力倒没什么不划算的。
“啊?喔,不谢不谢,照付三角就行了,反正这路程也很近。”就算宋三早前已经对余明月一行有了很高的评价,但在听到余明月有条不絮的说出这些话时,还是被惊住了,满是不可思议的回头,偷瞄了走在车旁的余明月一眼。
这孩子叫小月吧,这才怕不到六岁呢,是明长得可爱又乖巧,像是被家里妖养的,没想竟然有这样的心智,要是再过十年或是二十年,那又会是怎样一翻面貌呢?
这一眼,宋三把走在旁边停了叽叽喳喳笑闹的余明艳,和安静的不时四下打望的孔兴刚都看了进去,原本就聪明灵活的心思,一瞬间就认定了余明月才是这三个孩子中能拿主意的人,心中更是惊愕不已。
天啊,五六岁,常人都说花样年华正是追求前途和未来的好时机,想他宋三就是觉得自己不到古人说的而立之年,正是追求前途的好年华,可跟这个还不到花样年华就在做生意挣钱途的孩子比,他真是老太多了
余明月并不知道宋三此时的想法,不然一定会把她吓得不轻,她在家使用种种手段,如今找了她小
舅孔兴刚来冒充老大,就是不想被人发现自己与人有异,没想却是被这心思灵活眼光又毒道的陌生人宋三给一眼看穿,要是知道,余明月是打死都不会找这表现看着异常老头、木讷的宋三来拉货。
听到宋三说不需要涨钱,余明月除了道声谢后,就开始细细打量起几米远外收购站的情况,所以刚好漏过了宋三那带着不可思议的一扫。
宋三是真心佩服三个够胆的孩子,车一到收购站门口,主动的就开始帮忙搬了袋货进收购站大厅,转回时遇到也般了东西进门的孔兴刚,问清情况,知道品种不少后,二话不说的又帮忙开始搬了起来。
收购站很大,座西向东,占地至少有六七亩,光就这正厅至少也是有500多平米,后方的货场和仓库加在一起就更不用说了,大概有3000多平米大小。
余明月进到大厅时,大厅里除了闲聊天的几个工作人员,和正在看她这次拉来货物的两个男工作人员外,并没有卖货的人。
“小朋友,这货是你的?”一个穿着胸前印有‘仁义区土产收购’七个大字青灰色劳保服的男人,有些不信的盯着进了门的余明月。
“啊?”余明月意外的愣了愣,回过头见他小舅竟然还站在门外往四处打量时,无奈的叹了口气,忙慢摆了摆手:“不是,不是,我是跟我舅舅来的。”
“小舅,快来卖货喔,收货的叔叔正等着呢。”边说边往回走,一把拖着有些不好意思的孔兴刚进了收购站大门。
“喔,是个小伙鸡啊。”之前问话的男人往门外看了看,确实没见到其他大人,很是意外的夸赞道:“小伙鸡腻害喔,小小连纪就做生意了,这货看脚像是炒制过的,但味道确有些不同,泥给细说说,审得我估价时亏了泥。”
天呢!这收货的竟然吐字如此不清。余明月是强忍着才没笑出声,但听到左一句“小伙鸡”又一句“小伙鸡腻害”,已经是憋笑憋得快内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