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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什么打的?
铳!
伤得怎么样?
正在乡卫生院抢救,打在屁股上。
你们哪里?
我正在急救室门口。
你等着,你马上赶过来,杜鹃放下左手的老米酒杯,边说边向外走。她一时忘了室内还有一个人了,连道别一声都来不及了。
君迁子正在兴头上,冲到门口拦住杜鹃说,今天就陪我喝老米酒,天大的事都不能走!
你不要胡闹,她说,这件事,非同小可,我非去不可。回来再给你解释,你就一个人慢慢地用吧。君迁子还要纠缠时,杜鹃一个右转弯溜出了房门,反手拉一下,“哐”的一声关上了门。
杏花村离卫生院不远拐弯抹角两分钟就到了,远远地就望见马勃在走廊上来回不停地走动,后面有一个人在向他递毛巾尝试着给他擦汗。
杜鹃的到来让马勃像喝了杯镇定剂,他大步迎了上来,对杜鹃说,杜乡长,真是谢天谢地,医生说刚好打在屁股上,受了惊吓就昏厥过去了。
委院长呢?杜鹃并对马勃说的似乎不感兴趣,众人才四处寻找卫生院的委院长。有人说,还在手术室里呢,一行人又簇拥着乡长走向手术室,其实,委院长听说杜乡长来了早迎出来了,他说,没有大问题,屁股上的几粒铅子已经取出来了,也包扎好了,并且打了破伤风的针,病人是意外吓而至。
需不需要转到县医院?杜鹃总算松了一口气,但她仍故作镇定地说,去将司机小柰叫来。
委院长说,伤员病情很稳定,我敢保证没有问题,请乡长放心,不过三天就会出院的。
是吗?那好!杜鹃说,辛苦你们了,说完,她同医生们一一握手,留下办公室出纳赫魁处理后事,就喊了声马勃,直接走了,走到街中心并没有向乡政府院落里走,而是折身向杏花村米酒店方向走,马勃跟在后面,杜鹃回头对他说,让你受惊了,以后做事要小心一点!
马勃连连点头,嗯嗯。
他们不知道是我让你去的吧?
除了我,再没有人知道。
那好,这事到此为止,你回去休息吧。
马勃就调转头回乡政府,走了十来米远又回头对杜鹃说,乡长,打了三只野鸡,要不要叫人送来?
阿芙蓉已经弄到了,你就自己留着压压惊吧。
一年一度的干部考察又来到龟峰山乡,组织部的庄部长带队,阵容非常强大,一行来了六个人,因为民间组织部谣传黄书记要调到县委农工部任部长,杜鹃是当之无愧的乡党委书记了,为此黄栌也特地从地委党校赶回来参加干部考察。乡里很重视,头两天就开了预备会,会上杜鹃要求大家统一思想认识,争取每一个人在考察中都有一个好的印象。
大家都心照不宣,这次黄书记一走,书记的位子空出来了,乡长当书记,乡长的位子就空出来了,几个班子成员中卢会、马先蒿和瞿麦是最具有竞争力的,当然紧接下来就会有人要当副书记的,大家洗头的洗头,擦皮鞋的擦皮鞋,跑到卫生间里放屁打呃了一番,穿出了最好、最亮丽的衣服,精神抖擞,容光焕发地等候在乡院子里,平时有点脏乱差的街上也焕然一新,办公室里也面貌一新,给人一种蓬勃向上的感觉。
中午,考察顺利进行到十点钟的时候,突然有几个三十岁左右的妇女气势汹汹地冲上了二楼,真奔卢会的房间,一个胖一点的女人一脚踹开了卢会的房门,紧接着就是乒乓啪啪的一阵声响,胖女人左手抓有两个热水瓶,右手提着一个红塑料盆,凶声恶煞地喊道,“卢会你这个娘卖X的给老子娘滚出来,你敢搞老娘家妹妹,老娘要你从龟峰山乡站着进来躺着出去。”
大家被这意外的叫喊辱骂声震惊了,纷纷从各自的房间里跑出来,只见那胖女人边骂边左右开弓一扔一甩,两个热水瓶在院子中央的水泥板上爆炸了,剧烈的爆破声后,胖女人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
杜长生、崔风使、徐长卿等人不约而同地冲上了二楼,马先蒿一把将胖女人抱住,拼命地向一楼拽,另一个略瘦且有几分姿色的则披头散发地坐在走廊上嘤嘤的哭泣,那胖女人则调头就骂瘦女人,“你有个狗屎用,给人日了还哭个毯”马勃和马先蒿一左一右地驾着胖女人,苏合香则在后面牵着瘦女人向外快速地走,边走边不停地说,“有话好说,有话好说,怎么能动武呢?”他们一前一后地包围着两个女人离开政府大院。
组织部的同志目睹了事情的全过程。
黄栌书记说,我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我一直在党校里学习。
副书记兼组织委员崔风使说,从来没有听说过卢书记有过这等风流韵事,他一向作风很好,在我们龟峰山乡工作快十年了,没有片言只语说他作风问题。
杜鹃则坐在办公室里气得浑身发抖,她怔怔地盯着墙壁上的世界地图,直到杜长生喊她吃饭时才回过神来。
考察工作很顺利,虽然出了一点小小的插曲,但是卢会的为人大家都知道的,所以并没有太大的影响,只是杜鹃觉得这件事有些蹊跷,派人出去查的人回来说,那胖女人是美容美发店的,瘦女人是店里的帮工,并且她们俩不是什么姊妹关系。这一结果虽在她的意料之中,但是仍让她有些如同吃了一只苍蝇,喉咙口老是觉得有什么东西堵塞了一样的不舒服,心口发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