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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人是陆沉南,他坐在我床头的椅子上看着我,仿佛是看透了我心底的希冀似的,他遥望着我,淡淡的说道。“玺安不会过来了。”
我的心事被戳中,也不太自在,我甩开他的手,嘴硬咬牙道:“我们都要离婚了,我不稀罕他来。”
“稀罕不稀罕,只有你知道。”陆沉南毫不犹豫的戳破了我内心的软弱,他紧盯着我的眼睛,一脸紧张的说:“你出事的那段时间,蔚薇薇正在押着他挑钻戒,不许他接你的电话。当你接着又给他打电话的时候,他意识到可能有什么事,所以他拜托我。”
陆沉南放下手机望着我,幽幽的叹了一句,慢慢的说:“我以为真的是大事,所以我也疯了似的来找你,可是当不久以后,他在电视上看到你被采访的画面的时候,他就疯了。他甚至差点砸了珠宝店,他说你是叛徒。”
“他是真的爱你,但是我现在也不能确定,他对你,是爱,还是爱过。”陆沉南讲完叹了一口气,凝望着我没有做声。
那一天我经历的屈辱,在他口里,竟然只换来了一个叛徒的名号。是呀,叛徒的妹妹可不就是叛徒么?当我选择了与徐钰安为伍,不就正面选择与他作对么?
我蓦地止住眼泪,摇摇头,问道:“你能老实回答我一个问题吗?”
“你说。”他点了点头。
我的双手在被子里用力的交握,我咬咬牙,恨恨道:“蔚薇薇的病情真的有那么严重吗?薄玺安对她,也真的到了无条件包容与相信,非卿不娶的地步吗?”
我问这话的时候,所有蔚薇薇对我做的那些伤天害理的事一一在我脑海里浮现,往事如云烟,历历在目。问出了这个长久压抑在心口的问题,我舒了一口气。
陆沉南没有立刻回答我,他只怪异的看了我一眼,转而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尖,低声道:“慕遥,面对生死,局中人最是看不清啊!”
他的话如同一块巨石一样,直砸得我哑口无言。这个答案让我神伤,我觉得自己好像被雷击中了一样。
我恨得牙痒痒的强忍住没将自己的那些厌恶说出来,陆沉南却忽然站起来,替我掖了掖被角,淡淡道:“慕遥,这一次没能及时赶到救出你我真的很抱歉,听我一句话,玺安现在已经魔怔了,你还是别想着其他的什么事,赶紧离婚才是正事,免得自己受更多的伤害,明白了吗?”
说着,他便最后深深的看了我一眼,拉开门走出去。
病房的门重新被关上,里面的昏暗再次与外面的光亮隔开,我紧绷的情绪松懈下来,刚舒展了自己躺下来,隔壁病床的杜悦,却突然在黑暗里睁开眼,凉凉的喊了我一声:“慕姐。”
我起身来去打开灯,却看到杜悦坐在床上,惨白惨白的一张脸,肿胀而无神的眼睛正直勾勾的盯着我。
我吓了一跳,顿时又懊恼起来,正是因为杜悦高烧得说胡话,陆沉南来的时候跟我谈话的时候我才没有把她放在眼里,我以为她已经睡着了,或是糊糊涂涂的,可我没想到,她竟然是醒着的,精神状态也是清醒的。
我整个人顿时不自在起来,我嗫嚅着说这是我的朋友,听说我出事了来看我的,说罢我低下头,我这个人不擅长撒谎。
我这么拙劣的谎言显然已经骗不到她了,特别是发生昨日那样的事之后她更像是一夜长大,她湿漉漉的眼睛紧盯着我,淡淡道:“慕姐,原来你真实的身份,是名动海市的薄氏总裁夫人慕遥啊!”
我嗫嚅着说不出话来,我当然明白名动海市这几个字听起来有多讽刺,我面色紧张的摇摇头,刚想解释的,没想杜悦却又接着问:“音乐会那晚的林子懿,今天的陆沉南,还有你住在的徐钰安家,以及你的正牌丈夫薄玺安,慕姐,那你丢掉的孩子,到底是哪个男人的?”
我承认我被吓蒙了,我没想到她会问出这样的问题,我猜她或许是受苦受刺激了才会怨恨我,我刚要解释,然后才一开口,她却说她累了要睡觉,无声无息的就重新躺了回去。
“豪门生活很复杂的,不是你想象的那么简单,我也不是你想象中的那种人。”也不管她是听得见还是听不见,我像是安慰自己似的,自言自语的解释道:“杜悦,我也不是故意要瞒着你身份,只是这个身份有时候带给我很多不快乐,所以我才想在没人认识我的地方过回普通人的生活而已。”
我不知道她到底听进去了没有,也许听进去了,也许听到了也当做没听见,因为我说的这些话,丝毫没在她心中荡起任何涟漪。
天亮了,我的烧退了,杜悦的烧奇迹般的退了,一夜休养她脸上也恢复了红润的色彩。
我想叫她再住着观察观察,不过她却告诉我她不想再在这里住下去,没等我开口,她抢先说:“我出来一夜,我爸该担心了。”
办完了出院手续,没等我准备好她就抢先上了出租车,徐钰安与我对视一眼,我望着出租车远去的背影缓缓的说:“可能她昨晚吃了亏,等她心情恢复过来之后,我跟她谈谈给她点补偿吧!”
只是我却没想到,还没等我补偿她,却又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