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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乔开始夸他：“厉总，您可真敬业呀，这么晚还在加班，有您这样的领导，真是中盛之福呀！”
厉柏言面无表情地看着电梯门，没搭理她。
被人这样漠视，陆乔有点演不下去了。但没有办法，有求于人，就只能说几句软话了。
“厉总，您是耶鲁毕业的吧？您……”
陆乔还在绞尽脑汁想赞美的话，厉柏言厌烦地开口了：“你想做什么？直接说。”
暴发户也不笨呀，看穿她是在讨好谄媚了。陆乔有点讪讪的。
吸口气，她只好招认：“外面下大雨了，我没带伞，所以……”
“所以想让我送你回家？”厉柏言看她一眼，突然话锋一转：“你的假睫毛掉了。”
陆乔的假睫毛有一半耷拉下来，掉在她眼皮旁，陆乔只顾着算计厉柏言，完全没注意到。
听厉柏言这么一说，她才后知后觉地伸手摸了摸。啊，果然要掉了。
她不在意地随手一扯，假睫毛上的粘胶粘着皮肤，疼得她直眯眼。
厉柏言从光滑如镜的电梯门里看着她的一举一动，简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这么粗鲁！这么大大咧咧，这还是女人吗！！
他真想去拜访一下陆乔的父母，看看到底是何方神圣，竟然能养出这么奇葩的女儿！
解决掉假睫毛，陆乔才想起厉柏言前一句话，赶紧摇摇头：“不是不是，您不用送我回家，只要顺便在哪个地铁口，把我放下来就行了。我坐地铁回去。”
她还没那么天真，以为厉柏言这种没素质的暴发户会送她回家。
厉柏言没说话。
电梯门里照出他和陆乔的影子。
他干净清爽，一身西装工整合体，挺拔如松。旁边的女人浓妆已经花了一半，眼线晕成了熊猫眼，假睫毛只剩一只。再加上那副硕大的黑框眼镜，活脱脱一个女屌丝。
厉柏言一向不喜欢女屌丝，高富帅这种词，他觉得这种形容词极其低俗，是对人的物化和极大不尊重。
但看着镜子，他终于承认，这种词大行其道，是有道理的。
突如其来的怜悯。他淡淡道：“我送你回家。”
算了，和一个小秘书计较什么呢。说起来，她深夜来公司，也是为他送门卡。
送她一程又如何？
陆乔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她愣愣看着厉柏言：“啊？”
她痴呆的熊猫眼让厉柏言一阵嫌恶。他看着她，一字一顿道：“我说，我送你回家。你的目的达到了，现在可以闭嘴了吗？”
陆乔不傻，厉柏言的嫌弃那么明显，她很想继续装傻充愣，可她糊弄不了自己的自尊心。
她的自尊心，有血有肉有傲气，她的自尊心，让她挺直了脊梁，直直地看进厉柏言的眼底。
“我承认我有求于你。雨很大，我没有伞，我承认我想蹭你的顺风车坐到地铁站！但是！厉柏言，这并不是你轻视我，侮辱我的理由！”
陆乔一句一句，都掷地有声：“是的！我只是个小助理，跟你这样的富二代、接班人比起来，我只是中盛最不起眼的螺丝钉！但是，这又如何？我和你，在人格上是平等的！你有你的骄傲，我也有我的尊严！”
泪水渐渐模糊了她的视线：“不搭你的顺风车，我最多只是淋一场雨，最多只是生一场病，我犯不上自己送上门来让你践踏！你这种人，不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