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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只是还抱着最后一丝侥幸。
或许这件事里张北辰未必是主导,再极端点假设,最初的时候他可能都不知情。可事情一爆发,连他都能怀疑到张北辰,他不信张北辰自己不起疑。而经纪人,几乎不可能瞒着自家艺人去做什么事,即便瞒了,事后也必须要坦诚应对质询,否则艺人一定会炸,万一做出什么不理智的事情,那时候只能是两败俱伤,得不偿失。
所以张北辰可能是策划者,可能是知情者,但肯定不是无辜者。
一如当初默许团队炒作的自己一样。
张北辰的微信打断了之前的话题,想再续,也续不上了。
重新回到座位坐下的陆以尧和冉霖,不知怎么就聊到了演艺圈的奋斗之路。
话头可能是冉霖起的,他的原意是想说换个角度,其实能够理解张北辰,因为想在这个圈子里混出名堂,太不容易了,而混出名堂之后想保持住,更要千倍百倍的小心,所以不能出事,出一点事,也会让人非常紧张,有时难免会走极端。
但后来说着说着,就分享起了自己的摸爬滚打史,怎么因为照片红的,怎么签的公司,出道以后都演过哪些小角色,一桩桩一件件,赶上自传了。
讲到后来冉霖觉得有卖惨嫌疑,及时止住话头,和陆以尧说:“别光听我讲,也说说你的。”
陆以尧没跟任何同行透露过出道史,哪怕是姚红,最初也是在公司要求下,带的他,对于他怎么进的公司,进公司之前的一切情况,略知一二,但推测多过实锤。
从前的他曾无数次想过,可能会在未来的某一天,交到一个圈内的知心好友,然后他们清风徐来,月下听海,相对聊起各自过往。
理想与现实的差距过于遥远。
没有清风,只有空调,没有月下,只有电灯,没有海浪,只有喧嚣的觥筹交错和满眼的杯盘狼藉,桌对面还有两个醉倒睡着的男同胞。
但他就是讲了,还讲得认真细致,生怕与事实有一丝一毫的偏差。
“我中学就去英国念书了,念到大二的时候正好八年,人都说七年之痒,我是在第八年爆发,一门心思就想回国。我念的是戏剧专业,正好有个一起念书的朋友,家里涉足一点娱乐业,就通过关系把我介绍到奔腾时代了。我第一个演的角色就是男三,后来就男二,男主……”
似乎发现自己的履历颇为苍白,陆以尧说到后面继续不下去了,只能真诚地看向冉霖,做了总结:“就是这样。”
冉霖感受到了来自灵魂深处的羡慕嫉妒恨:“就是这样?你还想怎样……”
现在连抗日神剧里都禁止给主角这么开挂了好吗!
吐槽完,冉霖又想起一件事,问:“大学没念完,不可惜吗?”
“如果是记者采访,我会说可惜。”
冉霖听出了话外之音:“我问呢?”
陆以尧眼睛慢慢弯下来,像被风吹过的桃花瓣:“你问,就是大实话,还好。”
以往,冉霖最害怕陆以尧笑,一笑,他的心脏就会乱跳。
可这会儿,他奇异地很平静,只觉得这人好看,纯欣赏的那种好看,一笑,周围声音就都没了,好像只剩下轻风拂面,还有淡淡的花草香。
“你家里也不介意吗?”
“家里很来就想我读商学院,我故意作对才选的戏剧专业。”
“所以你选择不是因为喜欢演戏?”
“喜欢谈不上,顶多算是有一点感兴趣。”
“……”
“你那是什么表情?”
“我想代表所有爱表演但是没机会的人拿蛋糕呼你。”
“为什么是蛋糕?”
“你不是不喜欢甜食吗。”
“……”
揍人也揍得这么温柔,也就冉霖了。
陆以尧鬼使神差又夹起那块雪绵豆沙咬了第二口,有点凉了,口感显得更甜,但好像……也还不错。
冉霖其实很想问,为什么在选专业这种人生重要方向上,和家里作对这么随意的理由成了第一要素,但转念,自己学了西班牙语,好像也并没有对人生造成什么重要影响。
况且,总觉得陆以尧不愿意聊太多家里,他还是继续羡慕这位男神开挂的职业生涯比较安全……
“求保密。”
正胡思乱想着,耳边传来陆以尧的请求。
冉霖没反应过来,问:“保密什么?”
陆以尧四下看两眼,倒真是一副警惕模样,确认安全,才低声道:“我是关系户。”
冉霖囧:“后面的角色也是?”
陆以尧:“那不是,男三演完就有一些人气了,后面再没缺过机会。”
冉霖绝望地看着他:“要不是太了解你,知道你只是在陈述事实,我真的会生气。”
陆以尧闻言乐了,不过笑完,他又正色起来,轻叹道:“我爸说过,太顺遂不是好事,一个人如果太顺了,后面肯定有坎儿等着。”
冉霖蓦地想起,自己爹好像也说过这方面的,但跟陆以尧的鸡汤型老爸好像有所区别……
“想起来了,”冉霖轻叩一下桌子,“我爸说,遇见顺的,就会一顺百顺。”
陆以尧哭笑不得:“那到底该听谁的?”
冉霖很认真地想了想,给出方案:“结合着听。”
“那你爸有没有说过遇见难关怎么办?”陆以尧忽然问。
冉霖心中惊讶,因为他爸还真说过:“大不了不干了,回来当包子铺少东家。”
陆以尧愣住:“你家是做餐饮业的?”
冉霖汗颜,轻咳一声:“没这么洋气,就是一家包子铺,店面不大,但我妈和的馅天下一绝,我爸揉的面筋骨奇佳……”
陆以尧生生被说饿了,但还是秉着科学精神问:“面,怎么才算筋骨奇佳?”
冉霖想了想,放弃:“我爸说的,你得去问他。”
陆以尧:“……”
陆以尧当然不会去找冉霖爸求证,事实上他都不知道聊这些有什么意义。
可他就是聊得很起劲,甚至听着冉霖绘声绘色给他讲这些的时候,真心希望这场杀青宴永远不散。
可惜,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
夜里十二点,杀青宴终于杀青。
唐晓遇和宋芒都是被拖回酒店的,幸而在喝醉之前,男三号已经拉着男一男二合了影,并仿佛预见到自己结局似的,拍完就把照片发给了冉霖和陆以尧。
回酒店的车里,冉霖就发了一条微博,内容是《落花一剑》杀青宴,配了一张九宫格,有剧组全体合影,有三个人的合影,还有跟导演、编剧、其他演员以及剧组工作人员的合影。
微博发出去的一刹那,几个月来的种种都在眼前划过,好像微博一发,这些也要打包封存。
刘弯弯看出冉霖的伤感,问:“冉哥,你是不是有点舍不得。”
冉霖摇头,放下手机,和助理小妹一字一句道:“美好的回忆,是为了让人继续昂首前行。”
刘弯弯安静地看了他两秒,问:“哥,你是不是在微博有小号,天天转发鸡汤的那种。”
冉霖乐,忽然想到了什么,一拍助理肩膀:“弯弯,哥今天做了一件特别帅的事。”
刘弯弯来了精神:“什么事?”
冉霖摇头:“不能说。”
刘弯弯一脸黑线,但仍抱着最后一丝不甘问:“那有多帅能说吗?”
冉霖咧开嘴,露出不逊于陆以尧的雪白牙齿:“帅到我今天两米八。”
末了,刘弯弯也不知道究竟自家冉哥做了什么壮举。
但她能清晰感受到,拍完这部剧的冉霖,和几个月前不一样了,说不上具体的改变,但偶尔的一颦一笑,眉眼神态,少了些谨慎内敛,多了些恣意张扬,就像……方闲?
不知道是不是心有灵犀,回去的路上,陆以尧也发了杀青微博,并且发完就回到首页,第一时间看见了冉霖的。
毫不犹豫地点了赞,留了言,然后就翻出微信想问对方到酒店没。
打字打到一半,才意识到,好像没必要。
冉霖是肯定回到酒店的,就这么几分钟的车程,不大可能出意外。所以他这个问题,更像是没话找话。
要命的是,他还非常想没话找话。
但是不能。
别说冉霖都说翻篇了,就是冉霖今天不把话挑明,他也是做好决定不再撩对方的。
虽然他不觉得这是撩,但反过来想,如果不是撩,他干嘛不去问唐晓遇,不去问宋芒,不去问陈其正,非要问冉霖。
“陆哥,你没事吧?”李同本来不想出声,但陆以尧凝眉冷脸,嘴里嘀嘀咕咕,又听不清楚在嘀咕什么,状态真的非常让人方。
“李同……”
“嗯,陆哥,你问吧。”
“……”
很好,助理现在已经可以自己cue流程了。
姚红没在,车里只有他和李同,这问题问起来便容易多了——
“假如有一个姑娘喜欢你,但你不喜欢这个姑娘,你会怎么办?”
“死命追啊,”李助理想都不想,“幸福是靠自己争取的,如果被拒绝了就放弃……”
“等一下,”陆以尧打断助理的慷慨激昂,不确定是不是自己刚才说反了,“不是你喜欢姑娘,是姑娘喜欢你。”
李同怔住:“怎么可能有这种事。”
“总会有的,”陆以尧忽然心酸起来,安慰似的拍拍助理肩膀,才重复了一遍问题,“假如有一个姑娘喜欢你,但你不喜欢这个姑娘,你会怎么办?”
李同思索片刻,一本正经道:“那要看她有没有和我表白了。”
讨论总算上了正轨,陆以尧坐正身体:“如果没表白怎么样?如果表白了又怎么样?”
李同:“如果没表白我就用暗示勾她表白,如果表白了,我就和她交往试试。如果她实在害羞不表白,我们男的其实也可以主动的!”
陆以尧:“……”
李同:“陆哥?”
陆以尧:“没事,挺好的,你的思路很清晰。”
身体向后,靠进座椅,陆以尧在脑中把三分钟前那个提问的自己用蛋糕呼脸一百遍。
“陆哥,”李同忽然彻底转过身,跪在椅子上,扒着椅背露出头,正式和陆以尧面对面,“是同行吗?”
陆以尧没懂:“什么同行?”
李同说:“就那个百万大V,追你的是她吗?”
陆以尧:“……”
李同一看自家老板的表情,就知道答案了。
叹口气,他感觉自己的心境快和姚红接轨了,简直为陆以尧操碎了心:“陆哥,以后再问我问题,你别让我当我,你让我当你,我就知道该从什么角度思考了。”
陆以尧抬眼皮看他,不想再轻易付出信任。
李同自顾自继续:“如果我是你,然后喜欢我的姑娘是个同行,那我肯定就要慎重了。既然不喜欢,那就连沾都不要沾,因为百分百会有绯闻,要是真恋爱,还值得,不喜欢,还惹上绯闻,那就没必要了。”
“如果已经把对方拒绝了呢?”
“对方表白了?”
“算是吧。”
“那就更尴尬了,只能以后尽量躲着走呗。”
“必须躲着吗?”
“也不是啦,”李同把下巴抵在靠背上,“但如果你已经拒绝她了,还总在她眼前晃,万一她不死心,以为跟你还有希望怎么办?”
陆以尧皱眉:“也不能合作了吗?上通告,拍戏,采访,酒会,明星趴,都得躲着?”
“如果是工作,那也没办法,但……”李同凑近陆以尧,“陆哥,你究竟是想躲着她还是不想躲着她?”
陆以尧避开助理探寻,状似坦然地看窗外,实则什么都没看进去。
“我就是觉得,话都说开了,没必要还那么刻意地避嫌吧。”
李同看着自家老板的侧脸,鼓着勇气,问:“陆哥,你别怪我多嘴,到底是人家追你还是你追人家?”
陆以尧囧,下意识道:“你怎么会有这种疑问?”
李同觉得自己有这种疑问太正常了:“因为你看起来更像被拒绝的那个。”
陆以尧的视线总算在车窗上对上焦距,忽略掉疾驰而过的黑夜,车窗上是一张愁眉不展的脸。
看起来,还真的不像被追求那个。
“李同,”陆以尧收回目光,感慨地看向助理小弟,“做个好人太难了。”
李同耸耸肩:“那就做个坏人呗。”
陆以尧懵逼:“嗯?”
“不是,”李同说,“我的意思是做自己呗。明星该谈恋爱也得谈恋爱啊,当然啦,你要先和红姐报备,公关得跟得上,不然粉丝肯定会有反弹……”
“不用想那么长远,”陆以尧黑线,打断助理的后续事宜,“我先找找自己。”
李同有听没懂。
找自己这种事,太深奥了。
陆以尧重新拿起手机,把刚才中断那条信息发完——【到酒店了吗?】
直到自己的车抵达酒店,冉霖也没回。
陆以尧一路是沉着心情回屋的。
沉着洗澡,沉着睡觉,连梦境都很沉重。
梦中李同一下子猜出,是冉霖对不对,你追那个是冉霖!他用汉语英语以及不知道什么语给李同解释了无数遍,不是他追冉霖,是冉霖追他,结果助理小弟一直捂着耳朵,我不听我不听,边说还边唱起了歌——
阳光下少年~~梦想可曾实现~~冰冷的世界~~有没有把你改变~~
他一直只知道那是冉霖的手机铃,但杀青宴上听冉霖讲奋斗史的时候,才知道那是对方出道的第一首单曲。
李同唱得太难听了,歌没唱完,他就醒了。
才凌晨四点,正是他最近开工的起床时间。
无奈,陆以尧只得起床洗漱,然后一边听着早间新闻,一边蹲着收拾行李。
晚些时候李同也会过来帮他做这些,但能自己做的,他总还是愿意自己做,而且现在除了这个,也没其他事情打发时间。
莫名的低落沉重感从昨夜持续到梦里,又从梦里持续到清晨,连第一缕阳光照进窗口时,陆以尧先看见的都是光里漂着的灰尘。
然后门就被敲响了,是李同。
然后手机也响了,是冉霖。
陆以尧先蹲着看了手机。
【不好意思,昨天回来就睡了,没看手机。有事?】
【没事,就是看你到没。】
【两步路的距离,还是坐车,你会不会对我们的和谐社会太没信心了[笑cry]】
陆以尧看着那个又哭又笑的小圆脸,心里豁地一片晴朗,阳光灿烂。
李同久敲没回应,正准备打电话,门就开了。
自家明星顶着黑眼圈,满面春风。
然后,他就听到陆以尧宣布:“我找着自己了。”
李同艰难地咽了下口水,问:“要不要先和红姐报备一下?你现在谈恋爱,公关起来……”
“不用报备,这事儿公关不了。”陆以尧把助理拉进来,关严实门。
李同站在玄关,死活不想再往里走了,总觉得再走一步,就要被拉进某个黑暗组织。
陆以尧也不逼他,索性就站在玄关,居高临下,除了手臂没撑墙,浑身都是要壁咚的架势:“所以,你得帮我保密,和红姐不能说,和别人更不能说。”
李同这辈子还没被如此委以重任过,霎时热血沸腾:“陆哥,你相信我,就是烂在肚子里,我也不会说一个字。”
陆以尧定定看了他良久,欣慰点头,转身回屋继续哼歌收拾行李。
李同忙不迭跟上来:“陆哥,那人到底是谁啊?”
陆以尧:“不能说。”
李同:“网红还是演员?”
陆以尧:“不能说。”
李同:“哪儿的人?”
陆以尧:“不能说。”
李同:“你哼的什么歌?”
陆以尧:“不能说。”
李同:“……”歌也不能说吗!!!
仿佛感受到了他内心狂奔的草泥马,陆以尧停下小调,抬起头,收敛笑意,眼里出现了少见的犹豫:“这事牵扯很多,很复杂,必须慎重。”
李同:“你不是说她喜欢你吗?”
陆以尧轻轻摇头:“你不懂。”
李同:“……”
他怎么不懂?他就知道昨天晚上的问题是假的,什么被姑娘追然后不喜欢,分明就是自家老板求而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