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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表情，夜北冥便知道他不信。
深吸一口气，他沉声道：“她六岁那年，本王到陆府做客，有个叫绿荷的丫鬟不小心扑到本王身上，当晚那丫鬟便投井自尽。”
“此事我知道。 绿荷是霜儿的贴身丫鬟，因为她的死，霜儿哭了一夜，眼睛都肿了。”
“是吗？可是本王却看到霜儿亲手把那丫鬟推到井里，只因为她碰到了本王的手。”
夜北冥的声音冰冷且嘲弄，如果不是那次碰巧和烈火去找陆战，也不会看到那一幕。
陆战听得脸色大变，大声喝道：“不可能，她……霜儿不是那么狠毒的人，而且当时她只有六岁。”
“本王从不说谎。
她八岁那年，陆家二小姐陆霏霏不小心迷失在猎兽森林，是她把自己的亲姐姐骗去喂了战兽。
只因为陆霏霏绣工极好，得了赞誉。
她十三岁那年，陆家一个佣兵因为偷看她洗澡，被她逼得自挖双目；
她十四那年，趁着本王酒醉，给本王下了媚药，被本王识破之后，却让丫鬟做了替罪羊。”
夜北冥看也不看陆战，走到内室重新换了一身银色长衫。
出来的时候见陆战还脸色阴沉的站在原地，他坐到罗汉床上，霸气的交叠了修长的双腿，然后才道：“类似的事，本王不想多说，信与不信，你自己斟酌。但是陆战，本王不想再发生昨晚那样的事，别逼着本王舍弃你我的情分。”
说着，他朝着殿外命令，“翟冷，传早膳。”
夜北冥的话说得直白且生硬，明摆着是告诉陆战如果再有这样的事，他们就恩断义绝。
陆战僵在原地，拳头上青筋暴起，可见已经愤怒到极点，濒临爆发。
可他这次却没有暴发，而是神色复杂的看向依旧跪在院子里的陆霜霜，终究是拂袖离去。
经过陆霜霜身边的时候，陆战看也没看自己的妹妹，所以童灵灵断定，他其实已经相信了夜北冥的话，并且做了选择。
至于陆霜霜，大概一心只想着怎么才能打动夜北冥，所以根本没有发现这一切。
翟冷很快就来了早膳，亲自摆在了罗汉床上的方几上。
四道清爽的小菜，两碗百合莲子粥，一盘精致的糕点，外加一盘手撕兔肉。
夜北冥就那么若无其事的用勺子喂她喝粥，时不时夹给她一块兔肉，仿佛什么事没发生一样。
可童灵灵却吃得心不在焉，脑袋里全是关于陆霜霜的事。
她是真想不到啊，陆霜霜还那么小就那么狠毒、那么有心机，难怪会练成现在的道行。
可怜的是陆战，瞧走的时候，那脸色难看的，好像受了什么重大打击。
她往外看了一眼，忍不住好奇问：“陆战对那陆霜霜简直好得变态，不会是……”
“胡说。”
夜北冥轻斥一句，语气称不上温柔，但也不算冰冷。
他轻轻的敲了敲童灵灵的小脑瓜，淡淡道：“陆战和霜儿是同父同母的亲兄妹。”
“那他怎么那么护着陆霜霜？见过妹控，可也没见过这么变态的妹控。”
童灵灵边吃边说，不过想到他可能不知道“妹控”是什么意思，于是扬起脸，笑嘻嘻的解释：“妹控就是超级喜欢自己的妹妹，已经到了令人发指的地步，就像陆战那样的。”
她以为夜北冥会笑呢，可他的脸色却比刚才还要冰冷，透着难以理解的沉重。
人在露出这种表情的时候，一定是另有隐情，且不想明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