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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舒!——”
他从来不知道自己的名字可以被喊得如此狰狞,带着痛苦,甚至……夹杂着绝望。
回过头,郭大少正追着自行车跑,他引以为傲的发型一团糟。
他的眼神很复杂,有不甘,有责备,有无奈……
易舒很想告诉他,不是他付出了爱就必须让对方有所回应,敢爱就要有足够的勇气去耐得住寂寞。
倪弁天把自行车骑得飞快,好像在故意拉开与郭大少的距离似的。郭大少气得人牙痒痒,但是他再气也希望易舒好好的。
把手里的纸柔成一团,郭大少喊了一声:“易舒,接住!”
一道优美的弧线,能将一团纸扔出这么远的恐怕也只有郭大少了。看易舒成功接到了纸团,他停下了脚步不再追赶,他的脸上有欣慰,更多的是难以释怀。
打开手心的纸,易舒的瞳孔缩了缩,这是一张出校证明。于妈没来得及给易舒,而郭大少又追上去了,只好叫crystal再跑一趟给郭大少,他再来给易舒。
易舒对着郭大少说了两个字,虽然他没听清,但看口型就知道是“谢谢”。然后他就这样撕碎了那张纸,碎片散落了满地。
为什么……郭大少眼睁睁看着倪弁天飞速地骑车冲破了校门,保安室的大叔似乎也被惊呆了,从来没见到胆子这么大的学生!居然敢如此光明正大地在他眼皮子底下逃学,他多年保安的权威被侵犯和藐视。
大叔很生气,后果很严重。他抄起对讲机呼朋引伴要进行“围剿追杀”,郭大少连忙冲入保安室为易舒辩解。
“刚才出去的那个男生有出校证明的!”
“在哪儿?”大叔没好气地挑了挑眉。
“那!”郭大少指着空地上散布的碎纸屑。
大叔一副“你在耍我吗”的表情,指挥着其他保安骑着电动小毛驴追人去了。
郭大少颓然地坐在了保安室的地上,地面很凉,可是他的心似乎更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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迎面的狂风将易舒的头发吹得凌乱,抽打在脸上有丝丝疼痛,却让他清醒不少。手上拽着他的校服不放手,不是他怕掉下去,而是他发现连放手的力气都没有。
疯狂过后,那种无力的恐惧感又再次袭上了心头,他害怕就这么轻易地失去一个亲人,害怕夜晚帘子后听不到另一个呼吸声。
不会的,不会有事的……
易舒安慰着自己,可抑制不了自己越来越苍白的脸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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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才,为什么要这么做?”
易舒疑惑地抬起头,这才明白倪弁天是在和他说话。
“你撕碎的是出校证明吧?”他继续问道。
“嗯。”易舒诚实地点头。
“为什么?没有那个会受处分,不管有什么理由。”他的声音还是没有一点温度,即使做了逃学这样的事还是这样成稳。
或许倪弁天是遇到了自己才不高兴的,可是他又无法理解他帮他的原因。
易舒的声音有些颤抖,但还是表达完整了自己的意思:“因为你帮了我,但是你也没有出校证明,所以我……所以不可以一个人逃脱惩罚。”
“哈哈哈……”少年突然不明所以地笑了起来,他一直板着的严肃面容终于有了暖意,好像三月阳春花绽放的那一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