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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生退下后,何愈派人给书生牵来一马驹,让他骑着回去。
柳小六又不满了,大声说道:“凭啥白给他们一匹马?他怎么来的,就让他怎么回去呗,我看他那两条腿,又细又长,走起来快得很!”
白梁便道:“别人大老远来,你就这样让别人走回去?走得天都要黑了,有你这么做主人的么?
柳小六边说:“那又如何,我们可是拜白白送了一匹马呢!”
白梁道:“什么白白送?你急个什么,一点志气都没有。不就是一匹马驹吗?过几天,连他们白水寨都是我们的了!”
柳小六不懂什么大道理。
但他觉得不管是什么东西,只有摸到手里了才是自己的。
现在虽说白水寨是囊中之物,但毕竟也没真的到手,而给出去的那匹马驹可是货真价实的。
他耸了耸肩,嘴里不悦地嘟囔了一声,然后对何愈说:“我脑子没白梁那家伙好使,不明白什么燕子肉鸽子肉,你便跟我讲讲罢,到底这顿饭是个啥意思?”
“鸽子肉?”何愈疑惑地瞧了了白梁一眼。
白梁叹了口气,对柳小六说:“不是雁子鸽子,是鸿门宴!你自个想想罢,三日后狼牙真的来赴宴了,这里可是我们的地盘,你觉得他还能飞出去不成。到时候我们把他跟他那兄弟关一起,还怕他不听咱么的?”
柳小六点点头,这下总算是明白了。
他又细想了一会儿,总觉得这事儿似乎哪里不对劲,便又问:“说起来是这样,但……但他们不是说随我们提要求么,既然这样,那我们直接跟他们要不就好了!”
厅里的好几个兄弟心里也有同样的想法,纷纷附和。
真是的,多简单的事儿啊,直接管他们要不就好了!何必弄这些名堂出来。
“你这脑子,”白梁骂道:“究竟是怎么长的,难道是吃糠长大的么?他们说什么就是什么?哪有这等好事,你就张着嘴眼巴巴地等着天上掉馅饼吧,噎不死你。”
柳小六被喷了一脸口水,心虚地摸了摸头。
白梁:“你想想,我们要了,他们怎么给我们?难道到时候浩浩荡荡地带着一大群人杀将过来,把我们一锅端了?”
“可……”柳小六虚心了,怯声道:“可他那拜把子的兄弟不还在我们这儿么?我们不放人,料他们也不敢真动手。”
白梁摇了摇头,低声说道:“呵……到了关键时刻,哪里有什么真兄弟……”
这话说得有些太过悲观,厅前的人众一时陷入一片沉默。
柳小六也不再言语,在心里默默想道,在这权力和*面前,似乎真的没有所谓的往日情份,如果有何愈和郭子怡也不会闹到今日这般你死我活的地步。
柳小六清了清嗓子,搓手道:“营里这几天也没什么好东西,既然过几天是要准备请客人的,那我现在就准备准备。”
“是该准备准备,”何愈开口应道。
白梁是个聪明人,刚刚的话几乎全中了他的意思,除了一个利己私心他未说中。
何愈说:“也不用多好的饭菜,一些平日吃的蔬果便可,但酒要好酒。”
柳小六马上答应了,当天便下山去,在天黑前买来好几坛美酒,在厨房里备着。
这天晚上吃饭前,有愧在厨房里帮忙。
营里女人少,要给几百人准备伙食,时常人手不够,于是她也来搭把手。
和面团的时候,有愧突然听见有门边有两个姑娘在说些什么,说着说着似乎要吵起来。
她侧耳一听,听见什么牢房什么送饭,马上放下手边的事儿,走了过去。
“慧姐,”说话的是营里一个女眷,年纪不大,二十岁上下,脸白白的,胆子特别小。
她两只手揣在袖口里,藏在围裙下面,期期艾艾地对一个稍微年长一点的女眷说:“我真的不想去……”
“怎么不想去?”那位唤慧姐的女子不悦地说,“你不去是想让谁替你去?我吗?我现在忙得要死,手边这么多事,每天要做几百个人的饭,你怎么就不能让我省点心?你以为你是谁啊?你以为这是哪里啊?还当是在家里,做小姐夫人,摆谱呢!”
年纪小的女眷被训得快要哭了出来,瘪着嘴巴,哑声道:“可我害怕,那里没有灯,黑漆漆的,又冷又潮湿。那里面关的人也怪吓人,人不人鬼不鬼,我实在是不敢去……”说道最后实在忍不住,竟呜呜地哭了起来。
慧姐一急,连拉带拽地把人往门外赶,“你哭也得给我去送,上上下下百来号人,没见过你这么娇气的。”
那姑娘被推到了门口,红着眼眶直打颤。
这时,有愧道:“慧姐,既然这位姑娘不肯去,那让我去便好了。”
“这……”慧姐认得有愧,知道她是何愈的妻子。
虽说在营里大家都是按兄弟相称,但称呼来称呼去,长幼尊序地位高低还是变不了。
于是她便对有愧说道:“这种小事,哪里用得着夫人请自去呢?这个王二家里的小丫头,好吃懒做,故意在这儿给我偷懒呢!”
说完她又用手指戳了戳小丫头的脑门,说:“瞧见么?别在这儿丢人现眼了,把眼泪鼻涕给我擦了,夫人在这呢,难道你还要让夫人替你干活?”然后把装好饭菜的竹篮子硬塞进姑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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