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语调就变了:“唉,这种味道……真是怀念啊!”
他端起汤碗,刚喝了一口,眼泪突然冒出来了,连他自己都不能相信。他总觉得此情此景太过熟悉,像是十年前父母在家时,又像是一段久远的过往。他恨自己这么没男人味,轻而易举地流泪,不像个驰骋天下的军人。他使劲滚动着喉头,将那股浓浓的酸涩咽了下去。
宋亚泽看见他这副表现,惊愣住了。他只见过凯撒无所畏惧的样子,没见识过他这般脆弱,还哭了,不像一个将军应该有的模样。
“等会儿……你要洗碗、要打扫卫生、要给我放洗澡水……”凯撒注意到宋亚泽吃惊的眼神,觉得失了面子,便正色起来,故作强硬地发号施令。
“好。”宋亚泽疑惑地看着他,轻轻应了句。
凯撒没再吱声,他吸吸鼻子,继续吃着饭。他教养很好,为了培养出良好的礼仪,他的父母也是努力教导他作风高雅。他的膝盖上放着规整的餐布,胸口到桌边的距离也是在合适的范围内,这让他既不佝偻着身子,又不显得太贪吃。若非今天情感冲破了他的控制线,他在吃饭时也是不说一字的。
两个人不紧不慢地吃完饭,宋亚泽就去洗碗打扫了。凯撒坐在沙发里,看着他不慌不忙的身影,总感觉莫名熟悉。他默默思索着相似的记忆,却又一无所获。
待到宋亚泽忙完,坐下来歇歇手脚时,凯撒紧抿的嘴巴终于张开了:“一会我去洗澡,你要给我擦背。”
宋亚泽不禁无语:“你这十年都一个人过来了,怎么今天连擦背都不会了?”
凯撒无辜地撅噘嘴:“那不是没碰上你嘛!既然碰上了,就得善于享受!”
没过多久,他就拿着浴袍进浴室了,留下宋亚泽坐在沙发上心神不宁。
他嘴唇微努,眉头轻皱,手伸进衣兜,隔着衣料按在内袋里的手机上。方才手机轻微振动,这提醒着他,吴昊来短信了——换句话说,又是来催他下手了。
他仔细听着浴室里的动静,将手机偷偷打开,上面只有简单的四个字:“寻隙速杀。”
这是今天第三条短信了,内容一致,也不出意外,却也是最不想看见的。对于宋亚泽来说,杀死凯撒很容易,即使自己要偿命,反帝也会救自己。可他并不想杀了凯撒,他佩服心胸宽广的人。他叹了口气,焦躁而无奈,现如今,既要结束战争,又要不伤害凯撒,唯一的办法就是劝说,也许是无止境的劝说,让凯撒主动放弃攻打东夏。
凯撒眯着眼睛,躺在被热水泡得发烫的浴缸中,浴室里水汽氤氲,将所有物件的轮廓都染得模糊不清。他浑身的毛孔都张开,与水流亲吻。他像是从没这样踏实过,享受过。
想到宋亚泽就在门外,他偷偷地笑了,那得逞的神情就像小孩讨了糖,还有些童真。他清了清嗓子,懒洋洋地冲门口叫道:“进来给我擦背!”
没过多久,宋亚泽就进来了,一进门就被这湿湿热热的雾气弄得难受起来。他只穿了一件薄衬衫和单裤,透过雾气模模糊糊地看到凯撒的轮廓,拿起毛巾就朝着那人走去。
凯撒的身材是迷人性感的,躺在水中的慵懒姿势更是撩人。他没有令人血脉喷张的坚硬肌肉,却修长白皙,骨子里又透着股危险和攻击力,他像个漂亮的修罗。
宋亚泽来到浴缸前,看着凯撒不着衣缕的样子,蹲下身子,自自然然地给他擦拭起来,默默思忖着劝说凯撒的办法。
凯撒的头发浸了水,卷曲地贴在前额,他的脸上浮着水珠,亮晶晶的。他无声地笑着,眼睛睁开一条缝,瞥着宋亚泽略带认真的神情。
“你在想什么?”他看着宋亚泽出神的表情,缓缓问道。
宋亚泽看了他一眼,沉默半晌才开口:“为什么你要先挑东夏下手?”
“东夏距离西顿最近,而且最容易拿下。北穆政教合一,宗教问题太麻烦,而且固若金汤,不好下手。南罗太远,布置兵力太困难。”凯撒慵懒地说,他此刻最是放松,一点戒心也不愿提起。
“为什么说东夏最容易拿下?”宋亚泽问道,手上的动作也减慢不少。
“因为你们贪官太多,人心不稳,又无知,给点好处就上钩。”凯撒有些不满,“继续擦,动作太慢了。”
宋亚泽赶紧又恢复速度:“非要……通过战争这种方式吗?”
凯撒睁开眼睛,看着宋亚泽有点悲哀的眼神,心里莫名堵塞。他怔了一会,才重新开口:“进来浴缸里,我就给你答案。”
宋亚泽惊住了,不情愿地说:“不是说不做过分的事吗?”
凯撒没理会,一把将他拽到浴缸里,力气大得惊人。水花四溅,发出很大的声响,宋亚泽脑袋一片空白,甚至被水呛了几口,憋闷得很。等到他再次和空气接触,已经被凯撒从背后抱住了。
“我觉得,我挺喜欢你的。”凯撒的手搂住宋亚泽的腰,胸口和他的后背紧紧贴合在水中。
他拉扯开湿透了的衬衫扣子,有些用力地抚摸着,对着宋亚泽的耳朵说:“第一次见你,我就喜欢你了。我之前还以为一见钟情是骗人的呢!没想到我这么轻易就喜欢一个人了。”
凯撒的表白很直接,他一向不愿隐瞒自己的心思,从来不去刻意遮掩什么,他就是这样一个锋芒毕露的人,从来不知道韬光养晦,在感情上也是如此。
表白突如其来,宋亚泽没觉得浪漫,而是深深的疑惑。这三个世界的旅行,让他有种隐隐的、说不出口的不解——主角都会爱上他。他从不觉得自己是万人迷,只是沧海一栗,而且绝大多数人都是如此。他重又质疑起系统的存在,隐隐想起,反帝从没有解释过背后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