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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到了青宫。
蒲牢披着青衫,用丝绒白毯裹着阿絮,把她抱在怀里,穿过巍峨的海底石林,慢慢走进雄伟的水晶宫殿。
四周跪伏着许多水族子民,热情地向她们请安,并献上最诚挚的祝福,“恭迎神君、殿下回宫,敬祝两位大人新婚燕尔,百年好合。”
阿絮握紧脖子上挂着的乾坤袋,蒲牢从里面找了衣服穿,可是她还是全身光-裸的,此刻只能攥紧身上的白毯,抱紧蒲牢的脖子,窝在她怀里。阿絮伸出脖子探视周围的光景,原以为深海寂静,青宫破败,却没想到原来竟是如此热闹。
蒲牢举起手,掌心躺着一枚彩色的贝壳,扬眉朝众水族发问:“谁来?”
一群鱼虾螃蟹顿时炸开了锅,都大声嚷嚷着:“我来我来!”
这时,一条小黑蛟风风火火地游了过来,急切地叫唤:“让开让开,我来!”
蒲牢微微一笑,手朝前伸,小黑蛟一爪抓住贝壳,尾巴打了一个旋儿,飞快游走了。后面跟了一群年轻的水族,叫嚷着要跟他抢。小黑蛟说:“有本事尽管追,这个彩头我是拿定了!”鱼虾螃蟹们不服,蜂拥而上。
阿絮抬头向那黑压压的一群望去,不一会,从喧闹的那头升起一支绚烂的光箭,嘭一声炸开礼花,点亮整个海底,与青宫的水晶光芒遥相辉映。
蒲牢说:“这是东海的习俗,每一对新人要在婚礼上送出一枚彩贝,未婚的宾客会来抢,放出贝壳里的礼花,借此沾染新婚者的喜气,希望能早日得一所爱,结成连理。”
阿絮笑道:“就像凡尘里人们结婚抛的捧花一样。”
蒲牢说:“那都是从西方传过来的吧,我们这儿可是货真价实的婚庆传承。”
阿絮想了想说:“那古时候闺阁里的姑娘管成亲的姑娘要抛过的绣球呢?”
“这个算。”蒲牢低头抵住阿絮前额,“去换婚纱吗?”
阿絮取笑她,“人家结婚都是两位新人分开,婚礼上才能见面,你倒好,全程包完了。”
蒲牢抱着她往里走,“东海我是老大,我说什么就是什么。”
就这三言两语的功夫,再看四周,到了一个摆满彩色珊瑚的偏殿里。偏殿正前方挂着一面大小可观的巨螺漆镜,下方泛着荧光的晶石长案上整齐摆列着琳琅满目的珠宝首饰,殿中左右两旁的悬阁中则摆着精致的妆品。四位粉雕玉琢的鲛女穿着喜庆的红裙在殿中忙上忙下,见到蒲牢进来纷纷行礼。
蒲牢对阿絮说:“我也不知道什么好,你喜欢哪个,就把商场里能看到的全部买回来了。”
阿絮一时不知该说什么。
蒲牢转头对一名鲛女说了两句,鲛女颔首,水袖一挥,拉出一条环形的竹帘,帘上铺着细绢,摆满古色古香的胭脂水粉。蒲牢拿起一盒玫瑰膏,送到阿絮鼻尖,“怎么样?”
阿絮趴在蒲牢胸口,一凑近膏体就闻见一股沁甜润泽的淡香,“好香!”
鲛女甜甜地笑,双手展开,竹帘延长,在她们面前缓缓浮过,阿絮看到各色各样的软膏露水,心里又好奇又喜欢。
蒲牢说:“这些是梦里鬼市女子常用的妆品,看上哪个喜欢的就用哪个。”她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都是我闲着无聊的时候,自己做的。”
阿絮睁大眼睛看她。看不出来,冷冷淡淡的蒲牢居然也会做这种小女子的活。无聊时闲着做的?蒲牢被封印前忙的天昏地暗,封印后更是没有自由,无聊着做,谁信啊?
蒲牢拿手遮住阿絮水汪汪的大眼睛,胡乱搪塞,“都说了闲得无聊。”
阿絮说:“我全要了,每天抹一种。”她本来还想问问保质期的,但想想还是算了,不能在这么粉红的气氛下拆了神君的台嘛。
蒲牢面上露出微不可查的红晕,点了点头。招呼四位鲛女,叫她们把殿里四角的垂绳拉下,从穹顶落下一尊精雕细琢的琉璃鼎,鼎里盛着一种比海水稍显粘稠却更加清澈的液体,隐隐散发着清幽的香气。
蒲牢解开白毯,轻轻把阿絮放进鼎中,取过鲛女送上的海绵和香膏,在液体中泡开,轻柔擦拭阿絮的皮肤。
鲛女慢慢退下,放下珠帘在外候着,阿絮两手抓着鼎沿,趴在上面挑选长案上的首饰,蒲牢说:“卧过青宫的海皇鼎,泡过青宫的龙泉浆,你就是我青宫的龙了。”
阿絮吐吐舌头,“穷讲究。”心里却是很开心的。
蒲牢拿起镶着宝石的骨梳梳理阿絮柔顺的银发,垂着眼睫说:“能让神君我亲自为你沐浴更衣,娶你过门,这是多少小神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阿絮蹙眉,这家伙,怎么突然这么自恋。
阿絮说:“你怎么不想想,能娶到我这么独一无二、身世逆天的媳妇,是n多大神想象都想象不出来的事呢!”
蒲牢的脸色沉了沉,眸子有些淡。手上的水珠滴落下去,发出嘀嗒的轻响。“嗯......”她淡淡应道。心中没来由的有些恐慌。
一直以来,她都没有保护好阿絮。她总是在最关键的时候,使不上力。而且她明明有实力,可是不知为何,偏偏和她作对的总是高不可攀的恐怖势力。有时候她觉得上苍对她无情,似乎把所有的痛和厄运全部集中在一起,用最强的火炮向她攻击。
她在害怕。
她害怕眼前这个从来都是无条件相信她、依赖她的女孩有一天变得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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