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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年,才不算委屈了。
若是连这件事都无法为徒儿做到,那么,他做师傅的还有什么用?
倒不如当饭桶得了。
就在他如此深思熟虑时,双手却被人给紧紧地握住,他瞳孔微睁大,低头望去,却见是元渊曜的双手。
那双手特别地温暖。
特别地暖人心扉。
可是,也终究只是暖人心扉罢了。
他终究还是不能自私……
若是可以自私一点,他就会选择将这个徒儿带上。
可是,他不能……
徒儿越是对为师好,为师越是不能太自私……
想及,元明清就微垂眼睫,遮挡住眼底翻滚的一片难过。
若是世间的一切不是那么难以选择,那就好了……
“师傅,徒儿想和师傅永远在一起,永远永远都在一起。”
随后,便被扑倒了,被紧紧地抱住了。
感受着这个突如其来的温暖,元明清先是一愣,正想将他给推出去,教导他,让他知道何为独立时,他却在想到日后的事情时,沉默了下来,双手只是动弹了下,随后,回抱着这个温暖而又乖巧的俊美少年。
算了……
还是多感受两下。
毕竟,这个温暖的拥抱也算是徒儿爱师傅的一片心意,不是?
虽然,也许很久以后,一切都会物是人非。
可是,至少此刻的自己,却能感受到徒儿对为师的爱意。
如此,便够了。
想及,元明清微勾唇,嘴边泛起丝无奈。
可他没发现的是,自己的眼底不知何时,早已浮现出一丝悲伤与难过。
这抹悲伤与难过,连他自己都不知道。
而他更没有发现的是,当他如此无奈而又宠溺地笑着时,当他如此温情脉脉地凝望着徒儿时,当他如此紧紧地拥抱着徒儿时,他怀中的俊美少年碎发却被寒风微微吹拂起来,那犹如深渊般漆黑不见底的幽瞳却闪过一丝幽火,可不过片刻,却又倏地熄灭。
似乎它不曾出现过。
他只是微挪了挪头颅,倚靠着这个师傅。
他感觉得到师傅的心跳声,是如此地有力,
“怦怦!”
他微吸一口,嗅着独属于师傅的香味,嗅着师傅身上沾染上的竹香。
这种香味,是只有师傅才有的。
也是只有师傅才能够拥有的。
如此美好……
如此完美……
如此无暇……
师傅……
如梦如幻……
宛若神人……
真怕师傅有一日会悄无声息地跃入仙境,不再重返人间,伸出那温暖的双手再次抚摸徒儿……
徒儿不想师傅离去……
不想师傅犹如一阵风般……
如此虚无缥缈……
似乎随时都可以随风飘走……
师傅……
徒儿可是……
只见寒风突然骤起,吹散了他的碎发,遮挡住了他那浮现着一丝诡异的眼瞳。
这时,蔚蓝的天空已经不再掉下悲哀的泪水。
也许是蔚蓝的天空已经振作起来了,亦或是他已经流干了悲哀了。
在这悲哀亦或不悲哀的蔚蓝天空下,在这充满着希望的蔚蓝天空下,一处四周都充满着悲哀的泪水的竹林之中,有两人相互紧紧拥抱着。
而正将头埋进师傅脖颈间,不经意噌了噌师傅的俊美少年,却只是在那乖巧而又温顺的面容上,微勾嘴角,露出一个不易察觉的诡异笑容。
师傅……
他的师傅不会知道,他半张乖巧而又温顺的脸庞早已被鬼魅与黑暗所笼罩,就如他那已经被那黑暗所吞噬的心灵般。
师傅……
徒儿……将是您最重要的人……
日后您只会看着徒儿……
也只会有徒儿……
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元明清自然不知道元渊曜在想什么,他只知道他的徒儿正在他的怀里静静地倚靠着他。
徒儿定是疲惫了……
倦了……
日后看来得对徒儿更好……
至少这段时光,得更加好好地珍惜……
元明清紧蹙眉,微抿唇,他正在沉思着。
他不会知道元渊曜在想什么。
曾经不会知道,现在不会知道,日后也不会知道。
因为,他根本无法从任何地方得知自己徒儿在想什么。
他只能沉思着,不断地反省自己。
因此,他也不会知道,这一切的幕后黑手究竟又是谁……
良久后,寒风已经不再有了,替换而来的是一股带着沙子的狂风。
也不知为何这狂风之中带有沙,可元明清知道的是,这狂风若是打在脸上,会引起火辣辣的疼痛。
所以,元明清便牵着元渊曜的手,往之前大石头走去。
大石头那里是处于竹林中央的位置。
虽说大石头上面的天空没有被树枝遮挡,无法避雨,可现在他又不需要避雨。
他们需要的仅仅只是避开这狂风。
待元明清让这俊美少年坐在石头上时,俊美少年还睁着一双纯真而又无邪的黑瞳,摇头乖巧道:“师傅,您坐。”
说着,俊美少年便起身,想要给师傅端茶倒水。
看到这个俊美少年如今都身受重伤,还只知道端茶倒水,元明清瞬间心如刀割。
他觉得自己真是太过于虐待这个徒儿了。
到了如斯地步,徒儿还只知道照顾自己,伺候自己,简直就是……
唉……
想得太多,元明清就更是忍不住低叹起来,他一把抓住元渊曜的手,认真道:“徒儿,你且坐下,将衣袍给换上。”
可元渊曜却只是一怔,随后,他的面容上充满了踌躇与不安,他张了张口,似乎想要说什么,却又在想到什么时,又咽了回去,简直就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见到徒儿这副模样,为人师表的元明清,自然得上前询问道:“怎么了?大可说出来,为师定不会怪罪于你。”
听到这话,元渊曜似乎被鼓励了般,他不再踌躇,他只是抬起头,睁着犹如深渊般的幽瞳,定定地看着师傅,一字一字道:“师傅,徒儿没有衣袍。”
元明清愣了起来,他感觉脑袋似乎被人打了一棒似的。
他有点无法理解这字面的意思。
明明分开一个个地听都能理解,可凑到一块儿,他却开始迟疑了。
他不知道这个徒儿在说什么。
“师傅,徒儿让您失望了。”说着,元渊曜便垂首紧紧地抓住拳头,一副难过之态。
而看到徒儿如此模样,元明清却只是艰难地吐出,
“岂会没有衣袍?莫不是他人将你的衣袍给抢走不成?”
这个徒儿按理来说应该会给自己买衣袍,他怎么会没有衣袍呢?
可下一刻,徒儿的话语却深深地刺进了元明清的心灵。
“徒儿的衣袍,向来都是师傅打理。
师傅曾经说过,徒儿日后不用担心衣袍靴鞋之类。
因为,师傅会好好地对徒儿,每年会为徒儿添新衣新鞋。
所以,徒儿不用去浪费时间想这些。”说着,元渊曜便侧开俊脸,他似乎觉得很不好意思,又似乎觉得很难堪,他只是压低了声音,小声道:
“徒儿没有衣袍,除了身上这套,其他的皆已经报废。”
说着,只见俊美少年突然抬眼定定地看向元明清,认真道:“师傅,徒儿对不住您。您曾经送给徒儿的衣袍,皆已经被损坏了。徒儿对不住您……”
可这些话却犹如一把利刃,刺得元明清的双眼血红一片。
元明清只是站在那儿,不动如山。
可是,只有元明清自己才知道,他此刻藏匿于衣袖之中的拳头是多么地紧攥,浑身是多么地紧绷。
原来……
一直以来,徒儿都不曾为自己购买过新衣裳……
怪不得,每次看到徒儿时,都觉得他穿的是同一款……
本以为是他喜欢这款,可到头来,原来是自己忽略了徒儿……
可是,既然是这样,那为何徒儿会穿那件黑龙金纹长袍?
他可没有给徒儿购买过那件衣袍……
想及,元明清却忍不住问道:“徒儿,那你现在这件衣袍是……”
闻言,元渊曜却一脸失望,眼底是一片难过,
“师傅,您莫不是忘记了,您曾经小时候给徒儿准备的衣袍?”
“……这倒是记得,可那些衣袍都不再适合你穿了……”
“徒儿特意让人将这衣袍给加大了。”元渊曜似乎微难过,他垂下头低落道:“徒儿本以为师傅第一眼就会认出来,原来师傅没有认出来。
这件衣袍正是师傅曾经为徒儿挑选过的衣袍……”
元明清瞬间哑口无言,他也觉得,自己对徒儿的关心似乎变少了很多。
他怎么如此马虎?
为何连徒儿的衣袍都没注意到?
是因为觉得徒儿变大了,所以就觉得……他可以自己给自己准备了吗?……
这都只是借口而已。
自己没有照顾好徒儿,没有让徒儿感受到为师对他的爱。
也不知道曾经徒儿遭遇过多少嘲笑,被多少人耻笑自己从不换衣服。
元明清忍不住愧疚起来。
可是,元渊曜却似乎想得很开,他只是睁着亮晶晶的双眼,定定地看着师傅,“师傅!你能为徒儿挑选衣袍吗?”
“当然可以。”元明清毫不犹豫地说。
听到这话,元渊曜乖巧而又温顺的面容上,瞬间绽放出一个真诚的笑容。
“师傅!你果然对徒儿最好了!”说着,元渊曜便扑向师傅,一把抱住师傅。
而被扑了个满怀香的元明清,心情却截然相反。
他感觉自己果真是亏待了徒儿。
元明清只是拍了拍元渊曜的肩膀,随后,缓缓道:“为师现在就给你找来衣袍,你且不慌。”
说着,元明清便把元渊曜给推回大石头上,
“你且不要乱动。”
言讫,元明清便转身到自己的包裹中,翻了两下。
可谁知道,翻了几下,最终只能拿出一件衣袍。
而这衣袍,俨然就是自己穿过的。
若是给元渊曜穿上,元渊曜是否会嫌弃?
管他的呢。
现在又没有条件给他找新衣袍,就先将就穿上吧。
想及,元明清便回头一望,正欲说什么时,却冷不丁撞入那犹如深渊般幽黑的眼瞳。
元明清愣了起来。
元渊曜见到师傅愣了起来,却只是微勾唇,露出个腼腆的笑容,
“师傅这是给徒儿挑选的衣袍?徒儿好生喜欢。”
闻言,元明清倒也恢复正常,他点头道:
“这是为师曾经穿过的衣袍,你且不要嫌弃。日后等回了门派,为师再好生给你挑选几件。”
恐怕给你挑选完后,就是离别的时日了。
想及,元明清微垂眼睫,遮挡住眼底的伤心。
而见到师傅这模样的元渊曜,嘴角的弧度却微上扬,他眨了眨无辜而又无邪的黑瞳,低笑道:“师傅,不用了。师傅您穿过的,便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的衣袍。”
话尚未落,元渊曜便上前一把夺过那衣袍。
元明清愣了起来,他没料到元渊曜竟然会如此地积极地拿衣裳。
正欲抬头说什么时,却不料徒儿一下子将身上的衣袍给脱下。
可元明清不亏是师傅,他第一个反应是转身让徒儿好好地换衣。
只是在换衣的时候,听到身后悉悉嗦嗦声音时,开始思考自己是否要给徒儿上一堂课,那就是不要如此毫无防备地在别人面前换衣袍,否则,就算是男人,也是会被劫色的。
可是,还未思考完,腰却突然被一双温热的手给搭上了。
元明清一怔,他回头一望,却见是徒儿正一脸笑容。
“师傅!”元渊曜扬起脑袋,面容上全是兴高采烈,“师傅,您挑选的衣袍,徒儿好生喜欢。”
元明清见到徒儿穿这衣袍如此合身,却忍不住惊讶了下。
他本以为自己是大人,让徒儿这个少年穿自己的衣袍,定会太大了点,可谁知道,徒儿竟然穿上去,刚刚适合。
甚至大小看起来比自己还适合。
看来,以后要买尺码,可以给徒儿穿大一点的尺码。
想及,元明清便抬头看向面前乖巧而又温顺的徒儿,此刻他睁着纯真而又无邪的双眼,眼底是一片清澈,犹如湖泊。
这个徒儿还真是一如既往地乖巧。
“徒儿,你喜欢就好。”
“嗯!”徒儿听到这话,却似乎是被认同一般,笑得更灿烂。
虽说,元明清不知道自己认同了他什么。
元明清只是摇晃了下脑袋,心里低叹了下。
这个徒儿真是太好哄了,真怕有一天徒儿会被他人给欺负。
唉……
可元明清不知道的是,当他这般想着时,他面前的那个身着一袭雪袍的俊美少年,却只是微垂首,嘴角微勾,露出浅浅的笑容。
至于被碎发给遮挡住的眼底,翻滚着的痴迷与陶醉,又有谁知道?
果然,师傅最好了……
连这师傅曾经穿过的衣袍,都残留着师傅那温暖的气息……
这种气息简直就是让徒儿……
元渊曜抬起衣袖,嗅了下上面沾染上的师傅气息。
这种气息虽然浅,可是,被这种气息给包围着,元渊曜却似乎有一种错觉。
那就是,他似乎已经开始和师傅互相穿着对方的衣袍,而师傅对此却是持赞同态度。
这种联想,让他忍不住……
“呵。”一袭雪袍的俊美少年低笑了声,引得元明清的注意力。
元明清抬头望去,只见这一袭雪袍的俊美少年却只是伸出双手朝身旁高挑的竹林袭去,随后,“嗤!”只见他一挥匕首,便有一竹枝落了下来。
而他却只是接住这在空中掉落的竹枝,随后,用匕首将他一分为二。
“徒儿,你这是在做……”
“师傅,给你。”只见这个雪跑的俊美少年只是美如冠玉,他明眸皓齿,微勾唇,露出一个完美无暇的笑容。
他将其中一枚竹片给拾在手中把玩,随后,系于腰间。
而后,他却上前,将剩余的竹片系于师傅的腰间。
他与师傅皆身着雪白长袍,一袭长袍皆被寒风给吹打着潇洒无比。
“师傅,徒儿与你穿的一样呢。”一袭雪袍的俊美少年似乎很开心,所以,他的笑容很真挚,他眼里含着笑。
“师傅,这叫什么呢?这是不是传说中的……”
话还没说完,元明清却接了下去,
“是师徒装呢。”元明清明白了徒儿想说什么,所以,他也笑得很开心,
“的确是师徒装,没想到,徒儿你竟然无师自通地明白这个师徒装。
为师未曾想过要穿统一的服装。没想到,今日你却想到了。
看来,日后为师和徒儿你可以穿同一款衣袍,佩戴同一种装饰。”
可闻言的元渊曜却只是一怔,随后,他微勾唇,露出个浅浅的笑容。
他并没有反驳。
他只是似不经意地扫过那竹片,随后,嘴边的笑意却更加浓烈。
师傅……
上面刻着什么……
你恐怕永远都不会注意到……
可是……
没事……
一袭雪白长袍随风肆意飘扬,美如冠玉的俊美少年嘴角微勾起。
日后若提起今日……
恐怕还是一个可以逗师傅开心笑出来的话题呢……
而见到如此的风华正茂,明眸皓齿,美如冠玉的徒儿,元明清却一怔。
他没料到,徒儿不过是换件雪袍罢了,气质上却有着天翻地覆的改变。
若说之前徒儿身着一袭黑龙金纹长袍时,有一股浑然自成的强者气息,那么,此刻徒儿身着一袭雪白长袍,则是令人们有一种温润如玉的感觉。
这种差别,着实让元明清不得不惊讶。
可是,惊讶又如何?
这样的风华正茂的人物,可是他家的徒儿。
想及,元明清就微勾唇,露出个温柔的笑容。
就待元明清上前,欲言什么时,却见到那雪袍上突然沾染上点点血花。
元明清瞳孔猛地睁大,只见这血花从胸前蔓延开来,渐渐形成一个不断地往外拓展的网状。
不过片刻,却见徒儿一袭雪袍瞬间化为一袭血袍。
元明清心猛地一颤,他上前连忙扶着这俊美少年,却见这俊美少年只是微勾唇,露出腼腆的笑容,
“师傅……”
这有气无力的低沉嗓音,更是让元明清心痛起来。
他竟然忘记了,徒儿之前受伤。
就算外表如何光鲜,可是,徒儿的伤口却永远都在。
徒儿此刻的伤口想必是裂开了。
想及,元明清便连忙给徒儿包扎,将衣袍给元渊曜解下,露出那狰狞而又恐怖的伤口。
果然,是裂开了……
元明清心急如焚地给他包扎。
所幸的是,由于元渊曜之前已经熬过去了,所以,这次伤口裂开,只是一件小事。
然而,无论如何,对于元明清来说,却是一件大事。
若非此事,元明清就差点真的以为徒儿元渊曜是正常的人,而非一个病人。
想及,元明清就为自己的不细心而感觉自责。
“师傅,没事。”
元明清才不信徒儿说的瞎话,他只是凑到徒儿的双颊旁,一脸认真,“徒儿,难受就别一个人撑着。”
听到这话,元渊曜却微顿了下,他抬眼定定地看着面前认真的师傅。
可是,出乎意料的是,师傅竟然不断地靠近他,似乎想要……
想到这些,元渊曜的心跳越跳越快。
他不知道为何突然师傅会过来。
师傅不断地过来,师傅甚至俯身而来。
师傅那雪白的肌肤在自己眼前晃荡。
元渊曜不知道自己该有什么感觉,他只是觉得幸福似乎突然来得太快了……
师傅这是……
这是明白了徒儿的心意吗?……
师傅这是终于知道了徒儿的……
元渊曜这般想着,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师傅不断地凑近他,不断地……凑近他,直到鼻息相互纠缠着,直到每吐一口气,都会喷到师傅那雪白的肌肤上,直到……
“怦怦!”
元渊曜似乎觉得世间的一切都变得异常清晰起来,他听到自己的心跳声,跳得十足地快,十足地有力。
而他似乎也能感受到师傅那快灼烧他的体温。
正当他张口欲言时,却见师傅突然凑近了他。
随后,便是温暖的相碰。
元渊曜瞳孔猛地收缩,他感觉得到师傅那与自己相贴近的地方,是多么地温暖。
他不知道为何师傅突然这样做……
这种幸福来得太快,太过于不实际,让他感觉似乎踩在棉花上。
可偏生他却又感觉得到周围的一切都是真的,都是切实的!
所以,他只是屏住呼吸,让师傅更加地靠近自己。
他不知道师傅会靠近到何等地步,可是,他愿意让师傅不断地靠近……
可是,恰在这时,师傅却突然离开了。
离开得措手不及,犹如来时一般,猝不及防。
为什么……
师傅要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