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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犹豫了一下，云卿卿还是选择了先问出心中的疑惑：“黎暮，我能问一下，你为什么会突然问这个问题吗？我是说……这不太符合你的性格。”
这是这段时间以来，云卿卿第二次被问到这个问题。
上一个问这个问题的人，是陆玄。
可是黎暮跟陆玄不一样。
不得不承认，黎暮在云卿卿的心里是不一样的。
他多次救她于困境之中，帮助她从危险中脱困，从窘境中获得尊严。
同时他温柔体贴，绅士有礼，高贵中透露出亲切，是一个让人觉得非常可靠的朋友。
这样的黎暮，让云卿卿多了几分珍视。
更多的，还有不知道应该怎么报答的感激。
因此，云卿卿可以在陆玄问出这个问题的时候，因为内心的揣测直接选择回答的方式，可是对于黎暮，却不一样。
“我不是这样的人？”黎暮轻轻地重复了一遍云卿卿的问题，突然抬手扶额，低低的笑了笑，仿佛带着几分自嘲：“是啊……我似乎永远都在婉转，都在试图体贴和让人感觉到跟我相处很舒服……过多的退让，似乎也让我错过太多东西了……”
“我不是那个意思……”云卿卿瞠目，忙摆了摆手解释道：“黎暮，我只是觉得……你很少会询问这样私人的问题。如果你觉得我说的不对的话，也可以不回答的。我没有别的意思……”
“没有关系。”黎暮笑着摇了摇头，轻声道：“我知道你的意思，卿卿。我只是……我只是自己的情绪不太好，并不是你的原因。”
“我只是觉得，自己似乎总在想办法不要让别人感觉到为难，以至于行事方式总是太多的婉转，错过了不少人。”黎暮轻声解释着，一边说，一边转头看向云卿卿。
云卿卿的心里微微动了动，突然多了几分预感。
而黎暮犹豫了一下，突然伸出手来，握住了云卿卿犹带着几分凉意的指尖，轻声道：“卿卿，我从小在国外长大，受到的就是绅士的教育，告诉我要如何做一个有教养的人。这样的我，确实因为不愿意争执或者侵犯被人的隐私，而错过了很多东西。”
“不过无所谓，那些东西或者人虽然错过了，但是我并不觉得有多么的难过，顶多会有一丝丝的郁闷。可是……”干燥温热的指尖微微收紧，黎暮的眼神带上了几分执拗，轻声道：“卿卿，我第一次有了不论如何，都不愿意错过的人。”
浅褐色的眸子，认真而又执着的看着云卿卿，里面真挚地神色几乎可以打动任何一个女孩子，黎暮一字一顿，带着英国贵族腔调的汉语发音仿佛虔诚的宣誓：“卿卿，我喜欢你。非常非常喜欢你。你跟我之前认识的女孩子都不一样，你……可以给我一个机会吗？”
云卿卿彻底愣住了。
她的心里，不是没有积分猜测，但是等到黎暮真的说出这番话的时候，她还是忍不住有一点慌乱。
不是没有被人告白过。
从小打到大，不管是因为出色的相貌，还是多才多艺、成绩优秀，还是因为出众亲切，性格大方，有很多很多的男孩子都跟云卿卿表白过。
云卿卿早就可以从容的应对这一切。
可是……面前的人，是黎暮啊……
优雅得仿佛活了千万年才能够熏陶出一身气质的吸血鬼贵族，眼神干净、嗓音清亮，体贴绅士，多次救她于水火之中的黎暮啊……
因为屡次相帮的情义，也因为黎暮的性格，他在云卿卿的心里，始终都是不一样的。
可是同样的，云卿卿也很清楚，那不是爱情。
可是这样的黎暮，她该如何拒绝？
她又怎么有资格，让那双浅褐色的眸子里，沾染上了黯然的情绪？
云卿卿微微垂了垂眸子，突然有几分为难。
黎暮看到云卿卿的表情，却有些自嘲的笑了笑，轻声道：“是不是很让你为难？我……我只是实在有些情难自禁。你不要介意……”
话虽然这么说，他的手还是忍不住攥住她微凉的指尖，一直都没有松开。
云卿卿试探的想要拉出自己的手，一边细微的挣扎，一边婉转地道：“黎暮……你也许只是国外的女孩子见多了，所以才会觉得我与众不同。其实我跟其他女孩没有什么差别的……你，你也许只是把好奇当成了喜欢……”
云卿卿有些语无伦次，不知道到底该说什么。
“不是的……”然而黎暮认真而又缓慢地打断了云卿卿的话，眼神坚定地看着她，稳稳地抓住了她的手掌，将她的手贴在了自己的左边胸口：“你能感觉到吗？我的心脏，因为你的靠近，跳的仿佛要挣脱出来。”
“卿卿，我不是不懂情爱的小孩子，我不会分不清自己的感情。我很清楚……我确确实实喜欢你。”黎暮清亮的嗓音微微压低，沾染了几分回忆的慨然：“我曾经觉得，我可以一点一点地打动你的心……可是……可是在看到你跟司湛睿司总在一起的消息的时候……”
“我还是忍不住觉得心里缺了一块，空荡荡的，好像失去了最重要的东西。”黎暮按住云卿卿的手掌，眼神微微有些暗淡地轻声道：“那一刻，我就开始无法忍耐了。我想过，我可以疏远你，不再见你，成全你……可是，这种感觉，真的很痛苦。”
“国人，是不是把这种痛苦，叫做相思？”
他似乎真的很疑惑，眼神里带着几乎可以称得上是天真的茫然，已经可能他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深邃的难过和失落，疑惑的看着云卿卿，干净的眼神让人的胸口忍不住发闷。
云卿卿能感受到，隔着薄薄几层布料的手掌下的他的胸膛里，他的心脏正在以不正常的速度飞快的跳动着，像是要挣脱骨肉的束缚，出现在她的面前。
云卿卿从来没有想过，要让这样的黎暮难过。
可是……
微微垂了垂眼睛，云卿卿的态度可以称得上是平静，语气平和地低声道：“黎暮，可不可以先放开我的手？”
微微顿了顿，黎暮还是顺从的放开了云卿卿的手，规矩地端坐在车座上，没有一丝一毫的逾越。
云卿卿敛眸，不去看黎暮茫然眼神下的难过和失落，轻声道：“谢谢你，很感谢这样美好的你，能够喜欢上这样的我。”
黎暮摇了摇头想要说话，云卿卿却抬起头来，对着他微微一笑，修长的食指晃了晃，示意他不要说话。
于是黎暮也就真的抿了抿嘴唇，一言不发的看着云卿卿。
云卿卿轻笑一声，低声道：“可是……很抱歉，黎暮，我是在跟司湛睿交往。而且感情很稳定……黎暮，你i会碰到更好地女孩子。”
细碎的星光碎成了一片一片，渐渐地在黎暮的眼眸中散落下来。
云卿卿看着这样的黎暮，只觉得心里疼的有些窒息。
可是她知道，她不能给他无所谓的希望，只能沉默的捏了捏拳头，一言不发。
黎暮沉默了很久，才微微垂下头，轻声道：“卿卿，如果是我先认识你的话，你会跟我在一起吗？”
“感情从来不可能去分什么先来后到的，黎暮。”咬了咬嘴唇，云卿卿还是狠下心来轻声道：“况且这个世界上从来都没有什么如果……既然这样，又何必去做那些假设呢？”
“我明白了……”黎暮轻轻地笑了笑，微微闭上了眸子。
云卿卿看着这样的黎暮，沉默了一瞬间，终究没有说话。
一路沉默，车子很快就停在了司家别墅门前。
等到车子停稳的时候，黎暮似乎已经恢复成了平日言笑晏晏，温和绅士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