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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说这皇宫内院的污糟事儿发生在什么时候,便是在酒醉之后放浪形骸。苏白在齐国的时候便对这位周国鼎鼎有名的大冢宰有过了解,他家族那些个的水平都如同被刀削平了一般,都是一样的难以入目、不堪大用。
故而此次周齐之战得知对面那位是大冢宰宇文护亲自领兵,还把自家儿子插在军中以蹭军功,大将军斛律光笑的和自己一般豪爽。
日落西垂,光色已经昏暗下来。小太监领着自己走了好些路,绕过了不少宫室。却看着从远及尽,宫里头的灯一盏一盏挂上,如同一条光河蔓延到人间。
“苏公子,稍等片刻,奴婢去点个灯...”那小太监有些战战兢兢的说着。确实,在远处光辉的衬托下,近处暗的如同被黑暗整个儿吞入腹中。
苏白点了点头站在这边等着,忽见远处的楼阁宫殿亮起一团火红的灯火,映照着整个皇城上方的夜空如同被火舌舔舐一般。一阵阵丝竹之声隐隐约约钻入耳孔,竟然有种海市蜃楼的荒谬感。
那小太监脚程很快,点着灯还没走几步却如同见了鬼一般猛地奔过来,“苏公子,苏公子!这边走!”说着便把苏白想往后头假山处引,脸上都有几分吓白了的趋势。
见苏白很顺从的跟过来,他反而低声道,“苏公子小心点,别出声。这两位可是宫里的最...”
小太监的话听了,他整个身子都缩到了假山后头,动都不敢动。苏白左眼从假山中的缝隙向外望去,如此威风八面却是谁呢...
远处便是那几位格外风流的崇业公宇文至和那位卫剌王宇文直,两人一人牵扯一位漂亮舞女在那边放肆调笑。
然而出人意外的是那两位看上去是双生子的漂亮舞女竟然格外奉承,大冬日穿着一件火红的薄衫,隐隐约约能看见胸前被抹胸包裹的艳丽和雪白如同藕段儿的手臂双腿。衣服边角满是西域特色的金银角儿,晃荡之处便听着悦耳的铃铃声。
二女一模一样的明媚容貌实在过于灼艳,估计在此次献礼中也是个颇为得宠的位置,不知怎么就落在了这二位庸人俗家的手中。
崇业公和卫剌王,一个身材臃肿,一个满面脂粉,贴在那二女身上实在是过于辣了眼睛,交谈动作更别说却有发展成为活春宫的趋势。他四人身后并未跟着侍从,淫、乐之声从远及近,苏白有些无奈的眼看着这些人拉拉扯扯得推开一座空荡荡的宫室,守着宫门的年老宫女身如筛糠一般跪下。
苏白无奈的把目光收了回来,这档子事儿不知要浪费多长时间。
那小太监抖着的腿直了起来,抱在怀中的灯笼摇摇晃晃发着光,几乎便要被寒风吹熄。他声音有些瑟瑟的说,“苏公子,咱们快点走吧...”
苏白不可置否的点了点头,回首看了那个四人消失的宫室,不知怎么心头闪过几分疑惑。那个年老的宫女挑着个白面灯笼木然立在门口,如同纸人一般几乎要被风吹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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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兴宫。
这宫室是苏白从没见过的名字,名唤天兴宫。听那小太监说原来是皇帝陛下游幸的场所,却被明帝一封诏书将主殿赐给了自己得宠的静妃。明帝暴毙之后,那位静妃便也投水殉情了。
“投水?”苏白一边走着一边好奇的问。与他所料相反,这所天兴宫里头还有不少宫女太监,主殿里头四处也没见点多少炭火,但还是暖和的紧。
“正是!说就是前面的昆明池呢...”那小太监从惊恐中缓过起来便有些亲近的话痨,“听说明帝的时候便喜欢去昆明池附近转转,所以这静妃也就睹河思人...”
小太监把宫殿四处的火炭弄下,便更觉得暖意融融,“奴婢入了宫,就一直在这天兴宫里头过活。”小太监有些艳羡的看了看满屋的装饰,“这天兴宫主殿可是一寸千金,这宫里头墙上都涂了椒粉,故而暖和的紧。”
苏白曾经听说过汉朝椒房殿一说,齐国没这东西,到没想到周明帝如此富庶豪奢。由于涂了花椒,墙壁便呈现一种淡淡的粉色,配合着书桌案几的朴素的物件,倒也相得益彰。
“既然是静妃娘娘曾经所在的地方,那就别在此处了。”苏白有些赧然道,“斯人已逝...我这...”
没想到那小太监反而噗嗤一声笑出来,“公子...奴婢不过多嘴一句倒惹得公子心烦了。”小太监一会儿正色道,“公子沐浴更衣的地方还在后头呢,只不过也在这天兴宫宫苑里头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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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白沉了口气,把整个人沉在了水里。带着些香气的温暖的热水包裹着自己的身体,一股股的水的力道攀扯追逐着头发,让他们仿佛花朵一般在水中绽开。
“呼。”他悠长的吐出一口气,只感觉在水中一切烦困焦虑都从脑中远去。从那日宇文邕龙榻上醒来便再也不对,强颜欢笑算不上,只是心里一直硌的慌,仿佛有一个声音在提醒自己,警告自己,鞭策自己。
“长恭,你还记得你曾经说过什么?!”
这一世的父亲的脸庞在自己面前晃荡,被水流拉扯变形,当时还年轻的父亲微笑着对着自己的几个不及桌面的孩子,“长恭,轮到你了。你以后想做什么?”
当时父亲高澄身居高位,就差一点一步登上那最尊贵的宝座。几个年长兄弟转头看着自己的弟弟,三哥高孝琬对他眨了眨眼笑着抢答:
“长恭他想做大将军!!大将军!!”
父亲高澄愣了愣,似乎对于自己这个从小便读书聪慧的儿子从武不从文有些惊讶,“长恭为何愿学武?!”
那时候自诩高明穿越人士的苏白在心中对哥哥高孝琬翻了个白眼,要是上次自己不说将军说是皇帝如何?!他一面心中乐呵吐槽一面板着脸胡编乱造得回应父亲的诘问。
说是男儿不学武怎么行?!不学武何以征战沙场,保家卫国?!保护自己的家人朋友?!
然后便一脸懵逼、满心震惊被父亲即刻安排接受家中武将的教导,学武、学兵书直到弓马娴熟,能克万人敌。可怜自己完全不知道南北朝的一丁点历史,直到父亲被害,自己及冠受封。
受封...兰陵王。
后来哥哥高孝琬也被那位...陛下赐了杯毒酒。
想想当时的自己。真是蠢透了。
随口而说的理由竟成了自己终身的枷锁。所谓的夙愿竟然一个..都没完成,仿佛被命运刻意规避似的。
......
“苏白!!苏白!!”一个声音远远近近传入耳中,一只手拽住自己水中飘飞的发绺,直让人头皮生疼。
“你!!干什么!”苏白一个猛子将身子探出水面,如同跃出水面的鱼儿一般。水珠从他的长发间滚落,划过天鹅般如玉的脖颈,划过线条流畅而不突兀的肌肉,划过如同藕段儿一般的修长手臂,最终没入水中,化为涟漪散开。
“宇文邕!!”苏白一把拽过挂在浴桶旁边的布巾遮住重点部位,握手做拳,牙齿狠狠的咬得嘎吱响,“如果不是你....”
想必溅了血还得再洗一次。
对面那男人满脸是水,一身坐于御座上的皇袍也由于水珠被晕开一块块深色的斑点。他一撩黏在脖颈上湿润的头发,右手袖子也湿哒哒的滴着水,整个人看起来也有几分狼狈,“我见你沉在水里...”
他皱了皱眉,脸上又是尴尬又是古怪。那一双古井黑眸却不知怎么的沉了沉。
苏白感觉到他的目光,有些羞恼的转过身去,深吸了几口气终于开口:“你先出去,也去换一身衣服。我穿好衣裳之后再来找你。”
等了许久,却没听到什么动静。
苏白有些疑惑的转过头去,便看那男人在光明正大的解衣裳,湿漉漉的一团扔在一边,到是一点声响都没发出来。
见苏白挑眉好整以暇的望着,宇文邕有些装模作样的咳了咳,“朕也觉得衣服湿漉漉的黏在身上难受得紧,正好也稍稍...清洗一下。”
接着便在苏白淡定的目光中,将头顶的玉冠旒冕摘了放一边,玉带钩却解了,双手缓慢而带着几分色气的解开一层层繁复的暗扣,从单薄而润湿的里衣中可以看见几分不一样的流畅肌肉。
男人俊美的脸上薄唇微勾,原本就幽深的眼眸如同墨海一般翻滚着,他挑眉随意伸手把沾了水珠的发髻一把散开,如同纷纷扬扬的落花一般一瞬间美的惊人。
见苏白有不自在的侧过身去,宇文邕低低沉沉的笑了笑,却见那只猎物猛地跨出浴桶,逃一般的企图钻到屏风外头,拿到自己的衣裳。
“苏白!”宇文邕探身一把将那人的手臂拽住,口气难得有些可怜和柔软,“苏白...你就帮帮我...”
苏白挣了挣,手里头按着的布巾几乎被那人磨蹭着拽掉下来。两人身上还满是水珠,却恍惚间感觉满屋愈来愈热,混合着逐渐交缠的呼吸。
“恩...宇文邕!!”苏白被一个大力撞在屏风之上,只听得一声呼啦啦巨响,原本舒展开来用于遮挡着的表面重新折叠,苏白的额头被按在光滑无比的绸缎表面上,上面原本平展的布面被磨蹭拧成一团。
苏白还恍惚间记着这屏风原本的模样,乃是一副十二面做表的山河万里图。上面的山川人物端的是名家手笔,放在普通权贵家族足可以做传家之用。可是现在...也不知是什么时候搬来的这里,上面已经被熏蒸着微微沾着些甜蜜的湿气。
苏白鼻尖轻嗅着,下巴磨蹭着布面微微有些麻痒。
“我每次都要让你放松...放松。你就这么不习惯么?不喜欢么?”宇文邕调笑着开口。
“我...我怎么可能习惯?!你习惯你来试试?!”苏白一仰脖颈深深的喘了口气,只感觉蓬勃的热度从口中逃逸,他轻轻摇晃着脸颊,仿佛想躲避触碰一般。
“我试试?”宇文邕笑的很可恼,“那你会么...苏白,我可是为你读遍宫中的书呢,你总要有个机会让我试试可不可行。”
苏白无奈了,他有些痛苦的想要推拒,然而...*已经占据了他的大脑,占据了他的思维,占据了他全部的*和生命。苏白觉得自己失去了全部思考的力气。
眼前白光迸发,如同黑夜里炸开的烟花一般,灼烈而又炽热。
“宇文邕...宇文邕!”他轻轻呜咽着,有些茫然无知的一遍遍喊着男人的名字。酥麻和精神的漂浮混杂在一起,苏白不知道怎么一种莫名的罪恶感笼罩在心头,让他痴狂又有些魔怔了。
失忆时的可以称之为情之所起,而现在算什么?对于自己曾经许下的一切彻彻底底的背叛么?!
“苏白??”宇文邕有些愣怔的把怀中的男人翻转过来,脸颊的肌肤由于一直摩擦着屏风红了一大片。苏白愣着看着他,身体却有些酸软几乎要坐下去。
苏白呆呆的仰望着殿顶的藻井,优美而又华丽,心中不知怎么却纠结痛苦的仿佛要死去。眼泪不至于流下,心中却是仿佛划开一个口子,汩汩向外渗着血液。
“苏白!苏白!你怎么了?!”宇文邕一双剑眉蹙着,殷红的唇安抚性的啄吻着他的眉眼,鼻梁和嘴唇,却发现苏白笑了笑,嘴唇顺从的张开,与他的唇舌共舞着。
一吻而毕,双唇脱离拉开暧昧的银丝,苏白叹了一声伸手拂去。
“苏白!你听我说!”宇文邕深吸一口气,脸上还带着情动的潮红,声音低哑的仿佛韵着火一般,“你不用理会太多。我...也不需要你理会太多。”
他执起苏白的手轻轻按在自己的心口,“你不是曾说会有小鹿来撞这里么?”
男人笑了笑,嘴角愉悦的上扬,苏白定定的看着他,仿佛能借此汲取力量按压下心里的嘶吼一般,“你便是那小鹿。”
“你把我的心撞活了。”
苏白深深抽噎了一声,似乎在呜咽哭泣一般,脸上却笑了起来,“宇文邕,你可真会说情话。”
男人也有些愕然埋怨的看了他一眼,顿了顿道,“所以苏白你要信我,我不论你是谁,做什么,我也愿意信你。”男人一字一句说着这世上最动听最真挚的誓言,“只要你不离开我。”
砰!!仿佛撞钟一般嗡嗡在脑海中回响,苏白感觉自己叹了口气,却抿唇自己动作起来,将所有要说的话全部埋没了下去。
许久。春回大地,雨露滋润,可苏白还是觉得自己将欲枯死。
也许自己还是适合那个枪来剑往,血肉纷飞的战场。
做一个大将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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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人们将水唤了,两人共浴难免擦枪走火,苏白一直低着头有些神情恹恹,大概是乏了。谁知道两人穿上衣裳还没多会儿,正等着炭火烤干水汽,便忽然听见魏公公在门外喊了声。
“陛下!”
旁边餍足的宇文邕眉头一皱,手中的茶碗往桌上一搁,发出一声清脆的响声。
“魏和?怎么了?进来吧?!”宇文邕知道,如果非极为重要的事,魏和绝不会前来打扰。
苏白有些尴尬的抬头看了宇文邕一眼,见他没反应便轻轻喊了一声,没想到这男人竟然光明正大的执起他的手勾唇咬了下指尖,刚巧魏和魏公公推门便要进来了。
“我...先回避一下。”苏白猛地站起身,去被男人用力拽住,他微微笑着口气却不容分说的严厉起来,“你不用回避。苏白,我没什么需要瞒着你的,你不用顾忌太多。”
说完这句之后却也没看苏白的反应,然而手指的力道却没有松半分。
接收到自己陛下的目光,魏和抬眼从苏白身上一瞥而过,道:“卫剌王和崇业公受刺。卫剌王身中一刀,崇业公一刀却被刺中心脉却只怕是...回天无力。”
话音刚落,却见苏白蹙着眉坐了下来,“宇文邕...陛下,”他有些欲言又止,“我几个时辰前曾见过卫剌王、崇业公二人身同两个舞女在一处。”
“可侍卫们并没有搜到两个舞女的下落。”魏和补充道,“奴婢已经暂时让人把那地方看管起来了,陛下...”
宇文邕点点头,面孔显得异常的严肃。苏白眼见他伸手一展,披上玄色龙纹披风,脖颈之前系上系带。将冠冕一点一点扣在头顶,前后的旒帘玉珠微微摇晃发出清脆细碎的响声。
门‘砰’的一声被打开,冷风夹杂着雪珠呜咽的卷入房内,苏白直觉的浑身一哆嗦,和脚边的火炭一般如同被水浇了一般刺啦泛白。外头的天空阴沉沉,魏公公忙着为自己的君王撑起伞盖,伞骨密密匝匝笼罩在头顶。
恍惚间,就感觉这个让自己斩不断离不脱的男人就要一步步远去一般,陷入在这满天雪色里。
“苏白?!想什么?”宇文邕朝着自己伸出手指,脸上满是坦然,仿佛这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一般,“走吧?在这儿呆着...难不成...”
苏白轻轻一笑,把手放在他温暖的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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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都全了?!”魏公公一挥拂尘到,纷纷扬扬的雪珠下遮盖了满室各式各样惊恐的面孔。苏白所能见到的从那位一直年老的宫人到新进的宫女黑压压跪了一片,三呼万岁。
走进内室,便卫剌王站在一边嘟囔着说了什么,旁边的太监正给他包扎着胳膊上的伤口,远远的便能听到这位王爷斥骂喊痛的哎呦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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