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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西西见萧子渊出来说不上是诧愕还是有几分惊喜,和他对视不过刹那他的目光便移向余老爷,从人群中脱身上前几步道:“大人,小人终于想通了。”
不管是许知府还是余老爷,又或者是堂上的宋县令和童怀远,都对他投来警备的目光。
萧子渊明着是对公堂上四人说话,可他高亢的音量表明显然是要说给围观的老百姓们听得,只听他朗声道:“那犯人定非县令和师爷。理由有二:其一,两人俱是有权有势,即便要害人又何须亲自动手,即便动手又怎么会挑在人迹颇多的北街河畔?其二,前县令已被夺去官职,于着他二人再无威胁,又何必再出手杀人?因此小人想,要么是小人看错了,要么是有旁人乔装成打扮,企图嫁祸江东!”
萧子渊分析得有条有理,这会儿再也没说敢说他是个发病的疯人。门外的百姓听得他此般说来也是纷纷点头,舆论立马变了方向。
余老爷饶有兴致地看着他,又拍了好几个掌,附加咳嗽一声,外边立马有人闪进来禀报:“老爷,那几人不知怎地就怕上公堂,中途竟给他们溜了去。”
余老爷装模作样地训斥那后生几句,转过头来冲许知府摊摊手,表示无可奈何。
既然此刻萧子渊已经基本扭转了舆论,那几人也就无有出来的必要。而所谓的逃走一词,只怕是余老爷为了继续挟持证人留作后着的计策。蔡县令哪里不晓得这个道理,忙下令官府捕快四处追捕,甚至言之凿凿说要查个水落石出。而童怀远和许知府都明白,进了这余老爷手里的人,哪里还能给你再捞出来?
众人心知肚明,就是嘴上不说,一切都因早就在账目上达成默契。后来萧子渊向周西西解释,许知府敲桌子、望向天花板,以及余老爷拍手和跺脚的动作,都是在索价或出价,就那么随意地举手投足,开出价格都要用黄金来计。这对于寻常百姓而言自是不明就里,于是见着那些个不按常理出价被痛责的富商,自然要以为知府大人清廉如水了。
周西西吓傻了眼,默默数着刚才他们到底敲了多少桌子跺了多少脚,唉哪里是跺脚,简直就是败家的“剁”脚好嘛!
正寻思着,真听得包老爹房门内传来剁东西的声音。几人自公堂回来后,包家父女和余家父子都进了房内相商,西西和子渊避嫌便站在门外等候,听得里头这般动静连忙进房去看,只见得包老爹那把解牛刀落在地上,旁边秦大叔的右手手指竟被活生生斩断几根,汨汨的鲜血直往外流。
周西西的视线被萧子渊的身躯挡住,她也不想让自己的视线绕过那具魁梧的身躯,只听得那头包老爹叹道:“老秦啊,你又是何必呢?”
秦叔咬着牙:“我早已说过,大哥要砍自己的手,那就先砍我老秦的!”
三娘哽咽着:“秦叔,是我对不住你。”
余生的鼻子也塞得厉害,看来两人又是发生什么争执。等到周西西用余光瞥见身边眉头凝肃的余老爷时多半猜出缘故,定是余老爷要阻拦余生和三娘两人,包老爹为了自证清白,不得不断手明志。谁知中途杀出个秦叔,硬用手把刀子拦下,才酿成此番悲剧。
余老爷不发一言,只是看着余生。余生怎地也不肯退让,倔强地与父亲对峙着,无论如何也不愿丢下三娘跟他回去。余老爷终于开口道:“你是读书人,该知道守信用的道理。”
原来余生之所以请得他爹出山,全在于之前承诺事成之后就将包三娘休弃,与包家彻底脱离干系。现下余老爷把道理讲到圣人的古训上来,他哑然不知如何反驳,可两脚还紧扎在原地纹丝不动。就这么纠结了好久,他忽地双膝一跪:“爹,请恕孩儿不孝。孩儿不能弃了三娘。”
余老爷气得眉毛胡子竖起:“我能把他们弄出来,也能把他们再弄进去。你不讲父子之情,就莫怪我也不讲!”
就在余生被恐吓得不知所措时,萧子渊脚步一溜上前六尺,身影迅捷地向余老爷欺过去。他身边那两个魁梧的保镖还没来得及反应,萧子渊已就稳稳把手搭在余老爷的满是肥肉的肩上,凌厉的眼神逼得那两人不敢前进。余生见状还道萧子渊要与他爹不利,情急下叫道:“子凡,别伤我爹。”
余老爷嫌弃地看着儿子训斥道:“叫什么?他若真想拿你爹的命,刚刚你爹早就倒下了!”
余生只好噤口,心想萧子渊应该不过以此要挟他爹来谈条件而已。
谁料他爹竟也是个不合作的货,反过来威胁萧子渊:“年轻人,你这般做没用的。我可不是什么守信之辈,纵然我一时答应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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