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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想到这层,立马向包三娘投去求助的目光。虽然她嘴上不说赞同童怀远的意见,可这动作已经表明她被迫站到了那一边。
三娘还在坚持:“西西,他们能抓我爹,还怕哪天不翻脸?”
童怀远再度让步:“我们查明老爷子无罪,自然放他回去。”
“让有罪的人去查无罪的人,真是黑了天!”三娘冷冷地嘲讽道。
这可激怒旁边的蔡县令:“放肆!你等贼子要冲击我北周官府,还敢大言不惭!”
两边这么一交锋本来就要缓和的气氛再度紧张起来。
童怀远比蔡县令明智许多,他知道若事情闹大上头派人来彻查,定然没有什么好果子吃,于是主张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把人劝回去算数,遂再让步道:“今日之内,我们县老爷定然就能查明此事,有罪无罪,今日分晓。大伙儿不妨先行散去。”
三娘执拗不走,称一定要等到老爹出来。
童怀远扶着蔡县令入到里去,也不知是不是真在查案,又或者只是睡个午觉吃些茶点,两边人在日头底下站在太阳下山,那两人终于出来,宣布:“放人。”
三娘一伙人欢呼雀跃,欣喜而归。
周西西绝对不相信事情会这般简单收场,以她对童怀远的了解,决计不会,断然不会,此刻迫使他一时的让步只会引来更大的灾难。上辈子可不就这样么?为了最后能够将她置于死地,他在她身边充当好丈夫可是忍了三年呀!
果不其然,就在夜里九曲巷为着包老爹出狱欢庆设宴时,一场大火不知从哪个角落冒腾出来,把半条巷子烧得面目全非,余下半条也是损失惨重。就在巷里的居民呼天抢地时,永安城门大开,沧州禁卫军开进城来将整个巷子团团围住,叫喊的口号是:“缉拿绿林庖十七!”
兴许除开周西西和几个包老爹的老朋友,没人知道这位包屠户就是当年朝廷重金悬赏的绿林大盗庖十七。在他们眼里,包老爹虽然沉闷了些,心肠总是热乎的,女儿包西西更是仗义爽直的大好人,根本不可能把他同那个杀人如斩菜的魔头联系到一起。
包老爹苦笑一声,按下那些老朋友的手,坦然朝外头走去。
包三娘直到这时才隐约猜到爹爹的身份,不由讶然失色,可没等她能再跟老爹说多一句话,就已被身后的秦叔敲晕放倒。其实这些包老爹早就部署明了,将来官府拿人该如何如何行事,几人俱是演练娴熟。
不料禁卫军闯进来抓的并不是他,而是个从来在九曲巷中没见过的陌生面孔,那人先是抵赖一阵最后坦白道:“没错,我就是庖十三,这巷子的火也是我放的!”
巷子的居民听得此言无不对此人恨之入骨。
真正的庖十三猜想那人后一句话说的是真,可前一句却必定是假,只是自家的名头岂能容他随便冒人,更逞用来做祸害邻里的噱头,当即义气凛然站出来坦白:“我才是你们要找的庖十三!这人放火不假,冒人老夫的名头却是假的!”
这恐怕是包老爹这么十余年来说过的最长的句子了,才那么一开口就把众人吓得鸦雀无声。他们半是不信,半是恐慌,后来还是恐慌的多,自己十余年来真的跟个杀人不眨眼的狂魔做了邻居?
周西西真后悔没拉住包老爹让他别被激得认罪。
不过童怀远的心思更出乎他的意料,火把丛中闪出童怀远和蔡县令的两张恶人脸来,蔡县令开的口,不过话定是童怀远教他说的:“放肆!哪有抢着认罪的道理?来人,将两人都收监再说。”然后又装模作样地向百姓们解释一番:“本官相信包屠户不是什么庖十三,否则岂非你们这帮人全成了同党?兹事体大,还是谨慎为好!”
包老爹料想他要以此威胁西西,索性豁出去:“老夫就是庖十三!一人做事一人当,与在场众人毫无关系!”
谁知童怀远早想好对词,劈头盖脸厉声质问:“包大叔,他们若非你同党,今早为何冲击县衙讨你回去?你若是庖十三,他们必是同党!你也要被株连九族!他们则要当场格杀!你最好三思后行,莫要替人顶罪害了旁人!”
说着禁卫军的枪头齐刷刷对准九曲巷的妇孺老少,当中还有她的女儿包三娘。
包老爹头次面对官府时心生畏惧,若放在从前孑然一身那可真没什么好胆怯,如今有了牵挂,也就有了害怕,到最后还是不得不改了口:“你说得对,我不是。不过,他也不是!”
童怀远冷笑道:“谁是谁不是可不由你说了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