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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段,尉董事才是高手。自称男公关,以北城江南馆牛郎的身份假意接近,为了一块地皮,这样的无所不用其极,去对付一个女人,真是一流的操盘手。”
“温总不知,有些虽然是假,但有些却是真的。”尉容道,“比方说,一个人对另一个人动了真心。我这张皮相。原来也会有人愿意用所有财产来包养,也是该值得欣慰。”
温尚霖一凛,难道说林蔓生开口提出要包养他!
忽然间,又想起今日午后她对他说:那又怎么样?没有偷没有抢没有犯罪,他的心比任何一个人都干净!
所以,林蔓生,她真的动了心?
“尉董事,我希望你自重。”温尚霖冷不防下了警告。
尉容扬眉,“温总,你这话从何说起?”
“心怀暗鬼接近一个有夫之妇,对于尉董事这样有背景有身价的人而言,并不是一件值得宣扬的事。”他的男声变得冷郁。
尉容依旧淡然,“自重这种话,真是不适合从温总口中说出。毕竟,就算是有夫之妇,也轮不到温总指教该与不该。”
“那我就更有资格。”温尚霖直接迎上他,男人之间的较劲有时候关乎颜面,更关乎所有权,“因为她,林蔓生,是我温尚霖的妻子!”
突然,就像是得以确认,那层淡淡迷雾被剥离,一切变得再通透明了不过,居然真是这样。
对于他的宣告,尉容愈发沉静,唯有一句,“原来是这样。”
温尚霖一凝,他太过镇定的神情,就像是早已知晓。
“蹬蹬”的高跟鞋声在此时再次响起,恰好过了十分钟,她已经参观完折返。
一进来就瞧见那两人沉默不语,气氛似乎比刚才更要凝重,梁瑾央不动声色坐回原位,“温总,这里真是个好地方。”
“梁副总这么快就逛完了。”温尚霖应声。
“天黑的透了,再加上穿了高跟鞋也不方便,下次还有机会。”梁瑾央笑说,又是扭头看向尉容问道,“和温总聊的怎么样?”
“梁副总,你说是城北的地好,还是脚下这一块地好?”尉容却突然问。
梁瑾央迟疑了下道,“那当然是这里。”
这片园区去年才刚建成,用地方圆甚广,而且还有许多未开发种植的林园,全天然的养生生态园,是宜城至尖的项目。
那张俊彦上是一抹从容微笑,尉容道,“要换也不是不可以,只是温总,不是用城北的地块。而是用现在脚下踩的这块。”
真是就地起价,温尚霖眯起眼眸道,“这里可是新建,怕是不合时宜。”
“拆了就是。”他缓缓笑道,抬眼之间的气势惊人,“这不就合时宜了。”
莫要说温尚霖,就连梁瑾央一听到,也是心里震惊,这样的交换谈价,绝对是狠狠摆了对方一道,丝毫情面也不留!
果然,温尚霖脸上的笑容变得冷凝,“尉董事真是爱说笑。”
为保局势不再恶化,梁瑾央道,“温总,今天也造访打扰许久,有关您的提议。回去后我会认真思考,再给您一个答复,我们就不久留了。”
“那就静候佳音。”温尚霖微笑相送。
瞧着这两人离去,温尚霖坐着陷入沉思中。
以刚才那人的反应,他绝对早就知情,所以林蔓生对他坦白了一切?
她就真这么信任他?
……
回兴荣的路上,梁瑾央道,“你刚才这样的提议,没有给温氏下台阶。”
尉容不应,梁瑾央又是问,“让我出去的十分钟里,你和他到底谈了什么?”
车子平缓往前方行驶,车窗外不断掠过沿路的风景,尉容道,“只是知道了一件事情。”
在梁瑾央的好奇等待中,尉容微笑说,“那位温总,他是林氏锦悦的长女婿。”
车子飞速过隧道,在灯光一明一灭中,梁瑾央丽容错愕。
那个林蔓生,她竟然是温尚霖的妻子?
只是须臾,另一桩被生疑的定论让梁瑾央更惊心。
依照尉容的个性,他素来不喜爱去出席这样的洽谈会面,可今日她一提及相邀,他竟然同意前往。起先就已经觉得奇怪,但是并没有多想,此刻却像是豁然明了。
难道说,他就是为了证实这一点而去的?
……
这本是一个清净的早晨,林家餐桌上却因为林逸凡的一番话而掀起惊天波涛。
“逸凡,会不会是打听错了?”此时高长静询问。
“妈,这种事情,逸凡如果没有确信会说吗?”林忆珊坐在餐椅里,她的手里握着汤匙说。
作为林家大家长的林父,他本来尚算愉快的在看新闻报。此刻却是“啪——”一下将报纸打在餐桌上,“什么时候的事情!”
林逸凡道,“具体什么时候转让的地皮,我也不清楚。只是打听来的消息证实的确是这样,我猜想,应该是那天晚上,大姐突然回来的日子之前。”
众人全都想起,因为林蔓生和温尚霖的婚事告吹,而导致温尚霖一怒之下殃及公司,她竟然不再听从家人劝说,一意孤行要决定离婚。这之后一口揽下所有责任,声称会解决危机。后来她曾消失三天时间不知去向,众人还以为她是没办法解决,所以一走了之。
可谁知,她却又突然回来,更带回了那一纸合约。
“肯定就是那天了!大摇大摆的回来,告诉我们已经找到投资商。结果不单单是把公司给卖了,还把手上的地皮也给送出去了!”林忆珊放下汤匙,不满说道,“她凭什么做决定,那是爷爷名下的地皮!”
林家祖父林道昌临终前除了房产钱财外,还留下有一千余亩府城地皮,那是属于祖父私人所有的财产。当时祖父年事已高,去世后众人都在疑虑,想着这一千余亩地,究竟要如何分配。
可是谁知,祖父却早就请了律师,将所有的地皮都划到林蔓生名下。
那位律师传达了林道昌的遗言:我死后所有房产,银行账户财产,全都转授给我的几个儿女。相关分配配额,会逐一告知。其中府城城内一千余亩的所有地契,都转到长孙女林蔓生名下。
这则遗言一出,当时众人都愣住了。谁能想到一个从来都无声无息的林蔓生,竟然能得到祖父这样的关注喜爱?
众人当时都愣住了,更想不明白。
“怎么不能做决定?”林逸凡冷哼一声,“她现在已经嫁人,那些地皮有实有据就是属于她,她想怎么处置就怎么处置!”
就在当年祖父的遗言公开后,律师又道出后文:地契转授给长孙女名下后,待其成年后作为嫁妆随嫁。否则,不得支配转让出售。
祖父的最终遗言,将千余亩作为嫁妆给林蔓生作为陪嫁,这委实让人大感意外。
可因为是数位律师亲实作证的遗言,所以众人也无法迟疑质问。
就这样,林蔓生摇身一变成了有身价的长孙女。
之后林蔓生嫁给温家成为温尚霖的少奶奶,那些地皮顺利转授成功改写到林蔓生名下。
近年来时代变迁,原本就殷实的地价,现在更成了炙手可热的肥沃之地。奈何,任是旁人如何劝说游说,林蔓生都不肯变卖。哪怕后来林逸凡想要动用,甚至是林父亲口开口,她都没有答应首肯。
当时,也为了此事闹的家里不可开交,姐弟两人生了嫌隙交恶。
当然这也更为让同样身为孙女的林忆珊生气不已,早已嫉恨多年,“爷爷就是偏心!那么大块地,只留给她,一点也不分给我!我也是爷爷的亲孙女啊!她现在倒是好,败完公司败爷爷的遗产!”
“她还会想到那是属于爷爷的?”林逸凡提起前日办公室内林蔓生所说的话,“她明明白白跟我说了,就在公司里边,她说所有权是她,只归她一个人所有,她想怎么处置就怎么处置!”
“哪怕是爸,他都没有权过问!”林逸凡扭头望向林父道。
“爸,你看她。说的是什么话,现在是连爸爸都不放在眼里!”林忆珊叫嚷道。
“忆珊,逸凡,不许在背后这么说你们大姐。这地皮本来就是老太爷的,他老人家想给谁就给谁。老太爷做这个决定的时候,大概也没想到会变成今天这样。”高长静给林父盛了一碗粥,放在他的手边。
“家栋,你别生气,还是喝些粥吧,这大早上的,你什么都没吃。”高长静将粥端给他,又送上汤匙。
可是寡言少语的林父却真是动了大怒,那碗粥被他一挥,撒了大半!
高长静母子三人都被吓住。
“简直没分寸!不像话!”林家栋怒气腾腾斥责,如洪钟的男声雷霆一般。
高长静急忙唤来管家收拾破碎的餐具,一边责怪林逸凡不该在好好一个早晨说这些惹人生气的事情,林忆珊喊道,“妈,这也不能怪逸凡,他也只是实话直说。”
“我看这件事情冯姨一定知道!这么大的决定,她哪能不和她妈妈商量?”林忆珊又是提起林蔓生的亲生母亲。
高长静道,“别胡说,她一直都是吃斋念佛的,不会去管这些。”
“就是因为成天念佛,什么也不做,所以才闲的心思多!”林忆珊当下思量说。
这话却是让有人发出异议,那是林文和,饭桌上开口说了第一句,“冯姨才不会想这些。”
“文和,你从来也不会参与这些的,今天怎么倒是开口帮她们?”林忆珊望向林文和,“难不成其实你也知道?”
“我不知道,只是实话直说。”林文和轻声说。
“全都给我住口!”林父怒声,他立刻命令。“江叔,立刻让她给我滚回家!”
江叔不敢多言,领命就要派车去接人。可是他刚走出去,又折返回来喊,“老爷,是大小姐回来了!”
众人一愣,没想到林蔓生会回来的那么巧。
再一回神去看,林蔓生已经从外厅走了进来。她一脸的素净,看不出有什么情绪,比起一贯的沉静来,今日却好似多了几分寡淡的冷。
“你还真是来的巧,爸正要派人去接你,你就回来了!”林忆珊喊道,“大姐,你还不快点解释,那三百亩地皮是怎么回事!”
“林蔓生,你一五一十说清楚!”林父也是开口质问。
众人全都落下筷子。这早餐已然没了心思,纷纷看向她。
蔓生站得笔直,她仰起头对上他们,“本来今天过来,就是想来告诉爸的。那三百亩地皮,我已经转授让华丰铁企的副总梁瑾央,这确实是真的。”
“你拿了多少钱?”林父又是问。
“一分也没有。”蔓生回道。
“真是免费送给了人家!逸凡没说错!”林忆珊道,“我说大姐,你是不是跟姐夫闹离婚,闹的脑子不好使了,所以才会做出这么蠢的事情?”
这么蠢……
所有人都这么说,她真的是蠢。
可是,蔓生这样冷静的说,“哪怕今天大家都反对,哪怕爸不同意,我也还是会这么做!”
众人此时惊愕的目光,像极了当年祖父去世时律师宣读遗嘱的时候,也是同样的不敢置信。
只是在岁月幽幽中,蔓生突然就想起当她独自前往律师事务所,签署那份遗嘱之时,律师只对她一个人说了祖父的临终遗言:蔓生,爷爷把这一千多亩地留给你,希望你小心珍重。不管发生任何事,不管别人怎么说,都切记不要将地皮转让出授。除非实在不得以,你自己自愿的情况下。这是爷爷唯一的要求,你万万切记,不可违背。
所以,任是谁来劝说游说,哪怕是天价,纵然是家人甚至是父亲,他们想要打地皮的主意,蔓生都从未动摇。
直至今日——
在众人的注视中,蔓生说。“我不后悔!”
话音一落,林父从餐椅里起身,他大步往林蔓生走过去。就在出奇不易中,一记耳光狠狠扇在她的脸上,“你是想造反,不把我放在眼里了!”
脸颊被扇的硬生生发疼,耳朵都在嗡嗡的响,蔓生不禁往后退去,众人都围上来周遭闹作一团,就像是一场闹剧。
“不好了——!”就在吵闹中江叔奔了进来,他朝众人喊,“不好了,冯夫人在医院里病危了——!”
听到这一句,蔓生只觉得整个人都好似被掏空一般。
妈妈,那是她的妈妈。
妈,我不后悔,真的,可是我好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