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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下无人，走道里一片空旷，冷色调的光束里有千万只尘埃飞舞。林晏微微侧着身，保持着欲走未走得尴尬姿势与王攀对视。
从男人的眼底，他看见了伪装过的飞花与悸动，那些似乎带着情感的暖色调里藏满了秘密——当然，不像原主一般真心爱慕他的林晏看见的是深层次的秘密，例如……欲-望。
猎杀十一级丧尸的那天，王攀也在场。
林晏的指尖轻轻蹭过衣兜里那枚十一级晶核，面不改色地移开了目光。
“找我？”他让自己的语气稍显惊讶。
直接拒绝是不行的，但林晏现在也并不想再在王攀身上多费力气——既然已经惹上了梁卓恩那个天大的、不忍舍弃的麻烦，他再敷衍王攀显然没有意义。
倒不如把移情别恋摆到明面上来。
王攀没有察觉到林晏态度里的微妙不同，只是再次点头，侧身一手搭上身侧会议室的门把手，露出黑洞洞的大厅：“里面谈。”
开了灯的会议室宽敞空旷，林晏挑了一把椅子坐下，假装没有看见王攀仔细关门的动作，耐着性子等这个男人开口。
不出所料，王攀的第一句话是：“关于我和陈柚的事……对不起。”
男人没有坐下，而是用双手撑在圆桌的边缘，微垂着头自嘲道：“最近的事情太多，我稍微有点累了。找不到可以信任的人，才想找你说说话……”
王攀的语速忽然急促了一些，他忍不住抬头看了眼林晏，却正巧撞上一双冰凉凉的眸子。
林晏轻轻歪了一下头，示意他自己有在听。
话语一顿，王攀哑着嗓音低声道：“不管你信不信，我当时和你说过的一些话是真心的，也确实没有加入三省基地的打算。”
“最近因为围剿的事，基地里乱成一团。”
林晏垂着眼漫不经心地听着王攀的抱怨，大多数的话与刚才他和陈柚的谈话一样，是那些野心家们黑洞般的贪欲。但在语隙之中，林晏竟然察觉到了王攀对陈柚的怨意。
王攀一面说，一面绕过圆桌，缓缓向林晏靠近：“……现在我晋级只需要一个契机，但这个契机实现的可能性并不大。”
林晏嗯了一声——他知道王攀在等他主动把那枚晶核拿出来，可他偏不。
青年扬起脸，似乎有些不解地看向王攀，“所以？”
王攀……噎了一下。
尽管与预想中的剧情走向有一些出入，但已经说到了这种地步，王攀已经不打算后退了。他深吸一口气，矮身握住林晏的手臂——
咔哒，门锁直接被暴力拆除。门把连通钥匙孔的部件被门外的人轻轻一抽，只留下一个形状不规则的空洞。
林晏眼角一跳，下意识加大力道把几乎要贴上来的王攀掰开。
随着哐当一下毫不掩饰的声响，梁卓恩将焦黑的门把手随意丢在地上，慢慢踱步进了会议室之内。林晏敏感地发觉刚才被王攀紧紧拽着的手臂传来一阵微妙的热度——梁卓恩把几乎凝固的视线移开，冷淡地开口：“王队长。”
王攀警觉地回应。
“作为四行小队的接待人，我有责任保证林晏先生的行为符合基地外来者条约……”梁卓恩走到林晏面前，不动声色地把青年护在身后，“以避免基地领头者之一与四行小队接触过密，达成利息契约之类的事件发生。”
“你质疑我。”王攀沉下脸色。
梁卓恩不为所动，“我只是在完成工作。”
会议室内仿佛风暴将至，晦涩的气流里似乎都藏匿了电光，连空气都浑浊得好像是一团乳胶——直到一只手握住了梁卓恩的手腕。
屋内的气势一泄，原本对峙的两人把目光投向林晏所在的方向。
林晏站起身，礼貌地对王攀一颔首，“四行小队还有活动，我先告辞了。”
*
直到两人离开会议室，梁卓恩才转过头，用极为冷肃的眼神与林晏对视。林晏不知为何有些毛骨悚然，还有些许尴尬。
刚才那情形，怎么跟捉奸一样。
梁卓恩并不知道他心中在想什么，只是在转过一道走廊时，忽然将一只手搭上了林晏的右肩，轻轻把人摁在了墙面之上。
“你……”林晏浑身一僵。
发烫的呼吸就落在他的鬓侧——梁卓恩把额头靠在他的肩头，几乎把全身的重量都交付给了自己。这个男人比他还要高出一些，这个动作把林晏牢牢实实地圈在怀抱里，显得又别扭又……落寞。
伸手推了推，梁卓恩竟然纹丝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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