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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事!”苏祁润靠在江淮身上,扶着他的手,等到腿软的感觉稍稍缓解了一点,他站直了身体,像是想到了什么,耳根突然泛起一抹绯红……
对比两人的身高,苏祁润眼角的余光投向江淮腹部以下,鼓起的大包!他咬了咬舌尖,暧昧的气氛消失无踪。虽然看起来比他大了不少,苏祁润回想刚才的触感,看向江淮,带着四分同情,四分愤慨,还有两分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的丧气感。
江淮对上苏祁润的视线,没弄明白小孩眼底的意思,他清咳一声,正要搭话,突然听见身后传来一个带着惊喜的声音:“先生,我终于找到你们了!”
两人转过头,身边不知道什么时候站了一男一女,白皮肤,高鼻梁,蓝眼睛,穿着清洁工制服,江淮觉得有点眼熟!
“多谢你们上一次出手帮助我,让我摆脱了危险!”白人女子朝着江淮两人不住的鞠躬,她身边的男人脸上挂着感激的笑,跟着说道:“听亚尔兰斯说,上一次本来是想好好的感谢你们的,结果到了警察局才发现你们已经走了,现在见到你们真的是太好了,谢谢你们救了亚尔兰斯,谢谢你们!”
江淮这才想起来这名白人女子是谁,他躬了躬身体,说道:“没关系,只是举手之劳而已,任何人见到当时那种情况都会选择出手帮忙的。”
“不不不,”亚尔兰斯摇了摇头,“对我来说,这不仅仅是举手之劳那么简单,因为你们,我得以暂时保住了性命。我很感激你们,听说在华国请人吃饭是最能表达谢意的方法,我们想请两位吃一顿午饭,请两位务必不要推辞!”
江淮却皱起了眉头,他问道:“为什么说暂时保住了性命,你的家人——”他顿了顿,不知道怎么说下去,最亲密的家人试图杀死自己,大概是最令人痛心的事情了!
亚尔兰斯苍白着脸色,扯出一抹笑:“我的哥哥们已经被遣送回国了。”她大概是不愿意再说下去,当即扯开话题:“请你们稍等一会儿,我们去换身衣服!”
江淮连忙说道:“不用了——”
刚才说话的男人打断了江淮的话,“应该的,请您不要推辞,这只是我们夫妻的一点小小心意,比起你们救了我妻子,这实在是算不了什么!”
江淮和苏祁润对视了一眼,点了点头,“那好吧!”
换好衣服出了游泳馆,江淮才知道白人女子全名叫做阿克约尔·亚尔兰斯,这个男人也就是亚尔兰斯的未婚夫,名字叫做苏美尔·沙欣,土耳其人和华国人一样,他们姓氏在前,名字在后。
两人都是土耳其伊斯坦布尔大学汉语言文学专业毕业的学生,从小喜欢华国文化,因而他们从土耳其逃出来之后,选择相对于他们而言比较熟悉的华国作为落脚点,没想到到了华国之后没多久,亚尔兰斯的家人就追了过来。
他们把江淮两人带到了附近一家饭店,从他们俩现在的衣着打扮,江淮看的出来,这两人目前大概比较拮据。他翻了翻菜单,和苏祁润商量了一下,心里估算着点了三个简单的菜和一个汤,目测大概不会超过一百五十块。
江淮又将菜单递给亚尔兰斯,他们俩用土耳其语交流了一会儿,又要了一瓶五十块左右的白酒和两罐可乐。
菜上齐了之后,沙欣将两罐可乐打开拿给亚尔兰斯和苏祁润,给自己和江淮各倒了一杯白酒,他端起酒杯,站起来和江淮、苏祁润两人碰杯,一直对着两人鞠躬,重复着说了一堆感谢的话。
这两人很恩爱,沙欣很照顾亚尔兰斯,也很懂礼貌,他会夹上一筷子菜放进自己碗里,然后把姜丝全部挑出来,最后将剩下的的肉丝放进亚尔兰斯碗里,沙欣解释道:“她不爱吃姜——”
然后两人相视一笑,氛围格外和谐。
亚尔兰斯很健谈,也很能挑起话题,从土耳其的风土人情到她在华国的见闻……这顿饭虽然简单,但也称得上是宾主尽欢。
吃完饭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一点。沙欣去服务台结了账,回来的时候手机铃声就响了
他接起电话,手机的质量大概不是很好,音响的声音很大,站在他身边的江淮只听见电话里传来一个中年妇女的大嗓门,“沙欣,你家的猫把杨志刚给抓伤了!你快回来——”
沙欣脸色一变,急匆匆的挂断了电话,拉着亚尔兰斯拔腿就要往外跑,突然又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刹住脚,回过头冲着江淮两人躬身说道:“江先生,我这儿有点急事——”
“我开了车过来的,可以送两位回去!”江淮开口说道。
“这——”沙欣苦着脸和亚尔兰斯对视了一眼,随即说道:“那麻烦江先生了!”
“没事儿!”
沙欣和亚尔兰斯居住的地方,在城南的一处城乡结合部,相比市中心的繁荣,城乡结合部处于城市和农村的交界地带,这里鱼龙混杂,垃圾成堆,排水不畅,到处都是违章搭建,社会治安相当差。
车子在拥堵狭小的巷子里通行,在沙欣的指挥下,半个小时之后,终于到了地方。
下了车,映入眼帘的是大片的棚户,简易的铁皮搭建的房屋,两米左右的高度,屋顶已经锈迹斑斑。
沙欣两人租住的房屋门口里里外外围了两三层看热闹的人,看见他们回来了,人群之中登时让开一条通路。
堵在门口的是一对中年夫妇,还都长着一副尖酸刻薄的脸,男的额头上绑着厚厚的一层纱布,正中间染着一层血红色。
看见沙欣两人回来,女的当即挽起袖子,指着沙欣的鼻子大声说道,生怕别人听不见她的声音:“你看看你们养的好猫,我家男人好心好意的从家里拿了块鸡肉给它吃,结果它不仅不领情,反而冲着我男人就冲了过来,你看看,把我男人的额头给抓的,我告诉你们,你们今天要是不给我们一个说法,咱们没完!”
话音未落,男人捂着额头虚弱的叫着:“我的头唉,疼死我了,这天杀的死猫,下手可够狠的。”
“好心好意个屁,我看他就是嘴馋了,想着下药把人家的猫搞来吃,我女儿中午可看见了,那猫机灵的很,没搭理他,结果他自己欠收拾,不甘心,非得上去动手抓人家,结果就被那猫挠了!”人群里面也不知道是谁嘟囔了几句。
“哪个小崽子说的?谁tm看见了,你出来,我们来讲讲理!”听见这些话,男人当即指着人群破口大骂。
四周顿时消了声,刚才说话的人也缩进了人群里,不敢开腔。骂人的男人也就是杨志刚,平时游手好闲惯了,附近的猫猫狗狗没少被他祸害。平日里干的最多的就是欺负新住进来的租客。住在这里的人都不敢招惹他,因为他的亲大哥是这一片棚户区的混混头头,上一次敢和杨志刚对着干的那个,现在还躺在床上呢!这些个住户躲着他还来不及,怎么可能为了一个并不熟悉的沙欣掺和进去。
沙欣哆嗦着嘴,神情紧张,四下张望,“我的猫呢?你把它怎么了?”
“你还有心情管你的猫,它抓了我就跑了!你今天要是不给我一个交代,你们俩就别想在这儿安生的住下去!”杨志刚索性也不装了,他嫌累。
面对杨志刚的咄咄逼人,沙欣瞪大了眼,双手紧握成拳。
“你——你想干什么?”杨志刚猛的后退一步,唯恐沙欣动手,他指着沙欣,“我告诉你,我哥可是这一片的头,你敢对我动手,我哥饶不了你!”他又指了指亚尔兰斯,“还有她——你们一个都跑不了?”
沙欣咬着牙,他们还不能搬离这里,尽管这片房子很破,但是房租却是附近最便宜的。他们匆匆忙忙的从家里逃了出来,带的钱根本不多,扣除一路上的花销之后,到了柳市,身上的钱几乎是用尽了。他们虽然是都是伊斯坦布尔大学毕业的学生,要是在土耳其,说不定还能找到一份比较体面的工作,但是到了华国,满大街都是说汉语的华国人,汉文学这个专业对他们来说连鸡肋都不如。
现下他们只找到了一份游泳馆清洁工的工作,工资少的可怜,只能勉强的养活他们俩。请江淮俩人吃饭已经是他这半个月来做过的最奢侈的事情了。如果他们现在从这里搬出去,估计只能流落到大街上和流浪汉为伍。沙欣无可奈何,他的确不敢反抗,他松开了拳头,“你想怎么样?”
“赔钱——”看见沙欣果然不敢对他动手,杨志刚顿时露出得意的笑,迫不及待的说道:“赔钱,我去医院处理伤口的医药费,营养费,还有精神损失费,起码得五千,这还是看在你是外国友人的份上,给的友情价!”
“五千?”沙欣怒火中烧,咬牙切齿的说道:“不可能——”
“五千是吧!”江淮开口打断沙欣的话。
杨志刚扭过头看着江淮,盯着他脖子上挂着的耀眼的金牌,脸上是掩盖不住的贪婪,眼珠子一转,当即说道:“不是五千,我记错了,还有狂犬病疫苗的钱,加起来一共一万,一分都不能少!”
“你——”沙欣指着杨志刚,火冒三丈。
江淮直接从口袋里掏出来支票本,刷刷刷的写下了一串数字,然后撕下支票递给杨志刚。
杨志刚接过支票,看着上面的数字顿时瞪大了眼,恨不得给自己一嘴巴子,早知道对方给钱给的这么爽快,就不应该把数额说的这么少。正琢磨着怎么再敲上一笔更大的,耳边突然传来一个凌厉的声音,“见好就收,不要得寸进尺!”
杨志刚一抬头,撞进江淮漆黑的眼底,不由的打了个哆嗦。当即把支票踹进兜里,对着沙欣说道:“行了,今天就放过你,以后管好你的猫,要是再有下次,我可就没这么好说话了!”
说完,两人急匆匆的离开了,大概是迫不及待的想要去验证支票的真实性。
闹事的人已经走了,热闹没得看,围观的人群渐渐散去。
沙欣和亚尔兰斯涨红着脸,不知所措,“江先生,实在是太谢谢你了,你的钱,等我们攒够了一定会还给你的。”
江淮摇了摇头,并不在意,他的钱不是那么好拿的。他刚才一眼就看到杨志刚额头上的伤口处缠绕着的浓黑的煞气,他估摸着不出今晚,煞气就会从杨志刚的天灵盖侵入骨髓,最多不过三天,杨志刚就会暴毙身亡。他给的钱可不是赔偿金而是丧葬费!
江淮一点也不关心杨志刚的下场,他只是对造成杨志刚额头上的伤口的那只猫很感兴趣。他问沙欣:“刚才那家伙说的猫是怎么回事?”
亚尔兰斯说道:“那只猫是我们捡来的……”
那个时候他们俩刚刚搬进这个棚户区没多久,有一天晚上回家的时候碰巧路过一个垃圾堆,正好听见里面传来虚弱的猫叫声。
“我们走了过去,看见了它,它皮肤上全是烧焦的伤痕,我们不忍心将它扔在那儿不管不顾,所以就把它带了回来。但是我们当时的条件并不能够将他送进宠物医院进行系统的治疗,只能自己买了一些廉价的药品给它包扎伤口。”
“没有想到的是,它居然顽强的活了下来。”沙欣接着说道:“我们给它起名叫做奥尔罕。奥尔罕很聪明,我觉得它的智商绝对不会低于十岁的孩子,它每天早上和我们一块儿出门,晚上八点准时在家门口等我们,它会自己蹲马桶,从来不乱吃东西,好几次我做饭的时候忘记关掉煤气,都是它提醒的我。”
“的确很有灵性,”江淮点了点头,“也就是说它每天晚上八点都会回来。”
“这个现在我也不敢肯定!”毕竟突然出了这事,沙欣也不知道奥尔罕还会不会回来。
“我想见一见它可以吗?”江淮问道。
“可以的,江先生!”沙欣连忙说道。
江淮扭过头看了看一旁的苏祁润,小孩儿捂着嘴打了个哈欠,“祁润累了?”
苏祁润点了点头。
“那我先送祁润回学校!”江淮说道。
“嗯!”
江淮转过头对沙欣说道:“我晚上再来好了!”
“好的!”沙欣说道。
驱车将苏祁润送到柳市大学的校门口。看着小孩进了校门口,江淮回过头,拉开车门,正打算坐进去。目光却突然被迎面走来的一群人所吸引。
被围绕在中间的是一个八十来岁的老人,头顶上的头发稀稀疏疏的剩下几根,却梳的整整齐齐。身边一对中年夫妇搀着他,一个看似乖巧的青年跟在他们身后。
好巧不巧,这些人江淮还都认识。
老人是二十年前捅了江家一刀的楚弘毅,中年妇女是前身的前任未婚妻楚谷霜,中年男人是她的现任丈夫刘家长子刘利,青年是楚谷霜的儿子,也就是当初将前身打进医院、害得他一命呜呼最后被江淮占据了身体的刘仲显。
楚弘毅环顾四周,指了指脚下的土地:“当年这里还是一个破落的小村庄,我家就在这一块儿。转眼间六十年过去了,高楼大厦取代了破烂的泥砖屋,世事无常啊世事无常!”
楚弘毅回过头,脸色蓦地一僵。
不明所以的楚谷霜顺着楚弘毅的目光看去,对上江淮明显不符合这个岁数的年轻面孔,不可置信的说道:“江,江淮?”
“什么?”脸上一直挂着谦虚表情的刘仲显听见楚谷霜的话,顿时抬起头,一眼就看见了不远处一只手搭在车门前的江淮,随即瞳孔紧缩,“怎么可能?”
江淮面无表情,用着对面的人能够听清楚的音量说道:“世事无常,当心兴尽悲来——”
说完,直接坐进车子,油门一踩,驱车离开,留下身后或目瞪口呆或怒不可竭的楚弘毅一家。
江淮打了个电话给老爷子,老爷子也是刚刚得到的消息,他用着满不在乎的语气说道:“光启中午传回来的消息,楚弘毅带着一家老小回来祭祖了!你不用管他们,看着他们闹腾好了!”
江淮摸不透老爷子的意思,他回了一句:“知道了!”
开着车去了一趟烈士陵园,将杨元晋他们这两天抓捕的游魂扔进六道轮回里。等他再回到城乡结合部的时候差不多也到了八点,顺着记忆将车子停在沙欣俩人租住的房子外面。
江淮敲了敲门,开门的是亚尔兰斯,江淮走进狭小的房间,正对上两只深棕色的猫眼。
“江先生,这就是奥尔罕?”亚尔兰斯说道。
黝黑油亮的皮毛,这只猫蹲坐在地上,斜眼看着江淮,猫眼微微瞪大,舔爪子的动作突然一停,脊背上的黑毛炸起——
江淮瞳孔一缩,侧过身体一脚将亚尔兰斯踹开,随即从系统之中祭出幽冥剑,往身前一横,刺耳的刺啦声伴随着金属之间摩擦产生刺眼的电火花。
“江先生,你怎么能——”看清楚来人的装束,不可置信的语气戛然而止,生生的变成了惊恐的腔调,沙欣双眼紧缩,失声喊道,
“宗教裁判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