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回。谢家老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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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舟在运河上足足漂浮了一天一夜，船家走进船舱问辛弃疾道：“公子爷呀，船准备到扬州地界了，咱们要不要泊船休息一下呢？走了一天大家都累了！”辛弃疾本来想说不需要的，他一心想快点到达临安完成师父交给自己的任务然后好去金国救出自己父亲祖父。不过转念一想，母亲在信中提到扬州乃是她的故乡，那扬州不是也是自己的故乡吗？自己何不趁此机会去寻找一下自己母亲的家人呢？那也是自己的亲人呀！又想到两名舟子行船了一整天，估计也很累了，所以就答道：“好吧，就在扬州停一下吧。”

    夜深人静，月已落，一大群乌鸦在漫天飞舞的柳絮中尖声啼叫，江上三三两两的渔灯忽明忽暗，偶尔传来几声船夫的叫喊声，无非是几个船夫约去喝酒寻欢的了。

    辛弃疾一心找到自己母亲的亲人，根本全无睡意，跳上岸边，向着扬州城内信步而行。天还没亮，城门还没打开，城门外疏疏落落有几个士兵正无精打采地巡逻着。辛弃疾既不想等到天亮才进城，但也不想惊动守军，于是静悄悄地拐到城南一处僻静的角落，施展壁虎游墙功，手脚并用，飞快地向着城头爬去，很快便爬上了墙头，辛弃疾纵身一跳，一招“细胸巧翻云”轻轻巧巧落到地上，可就在此时，他忽然听得旁边一阵劲风掠过，一条人影刚刚落在他的影子上，此人身穿夜行衣，黑纱蒙面。

    辛弃疾甚感奇怪，没想到竟然有人跟他一样三更半夜进城，更没想到此人有如此高明的轻功，辛弃疾正想上前一问究竟，没想到人家已经展开轻功跑远了，其实以辛弃疾的轻功连忙追上他也不是什么难事，可是他一来不想节外生枝，二来也觉得不便管别人闲事，所以想来作罢。辛弃疾按照母亲临终前留给他的信里提到的地址，经过一番周转，终于寻到了母亲的家。眼前此处凋零破旧的大宅就是母亲的旧居？

    江南的清晨。晨雾正浓，烟雨蒙蒙。

    天空中毫无预兆便淅淅沥沥地下起了小雨，雨不大，滴在人身上有一种江南春天的味道，有一种其他地方没有的江南乡土的气息，辛弃疾从未到过此处，可他内心对此地却非常熟悉，自从知道自己的身世之后，他曾多少次在夜里梦回江南，夜游父母的寸土尺地——江南。辛弃疾茫茫然站在烟雨里不知所措，大门忽然“吱”一声打开了，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佝偻着身躯走了出来，老人总是比年轻人起得早。他手中拿着把雨伞，正在颤颤巍巍地想将它打开。辛弃疾见状，快步上前，道：“老人家，我来吧。”说着接过了雨伞，把它打开了。老人问道：“年轻人，谢谢你哦，你是？”语气中显然是对这突然出现并帮助自己的的年轻人有些愕然。辛弃疾不答反问道：“老伯伯，请问你跟谢采莲是什么关系？”老人一听，浑身颤抖，问道：“你…;…;你…;…;你是？”辛弃疾郑重地道：“我是她儿子。”老人身子站不稳了，直倒下去，辛弃疾连忙扶住。只听得老人不住喃喃道：“采莲呀采莲，没想到你竟然还有后，真是谢天谢地啊。”说着说着禁不住老泪纵横。“孩子，我是你外公啊！”辛弃疾连忙跪下，连叩三个响头，道：“孙儿不俏，令外公受苦了。”老人连忙扶起他，破涕为笑道：“说什么呢，傻孩子，这跟你有什么关系，走，进屋去说。”谢老爷子把辛弃疾领进屋里去，高喊道：“老婆子，快出来，看看谁来了。”内堂里一个同样白发苍苍的老婆婆拄着一根拐杖慢慢地走了出来，问道：“老爷子，谁来了？”辛弃疾不等谢老爷子介绍，抢上去一下跪在老婆婆面前，一边叩头一边见到：“孙儿弃疾回来看望您老了！”老婆子同样倍感愕然，自己哪来的孙子？见到老婆子疑惑的神色，谢老爷子连忙借口道：“他可是采莲的孩子啊！”

    老婆子一听，不仅喜极而泣，连忙问道：“你娘呢？她在哪？”辛弃疾神色黯然道：“我娘…;她…;她早在我出生不久就过世了。”谢老太太乐极生悲，刚刚为女儿有后代感到开兴，如今又听闻女儿的死讯，悲从中来，一下子昏死过去。谢老爷子也差点昏过去，辛弃疾连忙扶着二老，帮他们扶进客厅。他伸出右手帮二老把了一下脉门，所幸二老只是一时激动昏过去而已，并无大碍。

    辛弃疾一晚劳顿，并无半刻休息，现在见二老还没醒转，便坐了下来，闭目养神。刚刚休息不到一盏茶的时间，便听得门外人生嘈杂，接着便听得几个人一边骂骂咧咧一边走了过来。辛弃疾睁眼一看，只见几个身穿紫黑色长衫的黑衣大汉押着一个形容猥琐衣衫不整的中年人走了过来。那中年人大声喊道：“爹，娘，快救救我呀！儿子快要被他们打死了！”鼻涕眼泪同时流满一脸。

    二老听到叫声，悠悠地醒转过来，谢老太太哭骂道：“你个败家子，你又去赌了！真是造孽啊，我怎么会生了你这样一个儿子，看你把家里糟蹋成什么样子？还有什么能够让你拿去抵债的。”谢老太太泪如雨下，泣不成声。中年人喊道：“不是，爹，我记得你还有一副先祖留下的古画的，那幅画也能值几千两啊，快拿出来救救我吧！”谢老爷子看了他一眼，冷哼一声，转头不再看他。

    那中年人见到父母不理会他，突然狂叫道：“好啊！你们两个老不死，连亲儿子的姓名都不管了是吧，好！我知道画在哪里！”说罢突然挣脱身后大汉的羁押，猛然跳起来，猛向大厅一条柱梁扑过去，辛弃疾在一旁早已把事情的来龙去脉看明白了，知道眼前这中年人是他舅舅，是个嗜赌如命的人，就是他把家里的所有财物都败光了，现在赌输了又要来问父母要钱。还妄想将先祖留下来的遗物拿去抵债，辛弃疾对这个人非常讨厌，他伸手一拦，拦住中年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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