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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魔王站在一旁,看着哈利无声地进行着哭泣,颇有一些手足无措的感觉。根据他了解到的恋爱常识,恋人哭泣的时候应该主动去安慰,这样才算得上合格的恋人。但是他已经真的很久没有做什么安慰人的事情了,上一次安慰人是在什么时候?博金-博克?霍格沃茨?还是更早一点?
他定了定神,试探性地开了口:“我很抱歉……”
然而接下来就卡壳了,抱歉什么呢?说他很抱歉害死了哈利的父母?在这种时候说这种话,真的不是继续刺激哈利?他纠结着挑选了一些不那么有刺激性的词汇:“哈利,我很抱歉你的父母……”
他的话语被哈利打断了。男孩依旧垂着头没有看他,声音里带着浓浓的鼻音:“我明白,战争和理念是不分对错的。我父母站在一边,你站在了另外一边,仅此而已。”
那你站在哪一边呢?——黑魔王差点将这句话脱口而出,幸好他最终把它吞了回去。他毕竟不是傻瓜,明白在这种时候不能用太有刺激性的措辞,就只是应该更平和一些。而且,哈利是自己主动回到他的身边的,也对他承诺过不再离开,他没有必要问这个问题。
就只是,哈利这句话的极其客观的描述性的形容让他有些轻微的不安,毕竟哈利只提到了他的父母和他,而没有提到自己。战争和理念确实不分对错,胜利者赢得一切罢了,但他在意的是在这战争理念的争锋相对中哈利所站的立场。哈利的本性他是看在眼里的,哈利对杀戮的厌恶他也是看在眼里的,如果有些事情真的发生,哈利……哈利会有什么样的反应?
奇怪,也许恋爱确实能带给人带来特殊的变化。黑魔王对改造哈利一向计划详尽、信心满满,毕竟哈利涉世未深,而他则在掌控人心上称得上一代大师,然而在他们更为贴近、相互恋爱的现在,他居然产生了一些患得患失的感觉……
“能……就让我一个人静一静吗?”哈利垂着头哽咽着说,打断了黑魔王的思绪。
黑魔王犹豫着答应了,安慰性地抚摸了一下哈利的脑袋,然后退开了几步,安静地站住了。他在安慰人上该死地不擅长,还是这样站着不说话比较安全。
这样一安静就安静了很久,哈利就一直这样跪坐着无声地哭泣着,泪水在脸上纵横出一片湿漉,又被初冬的冷风吹干,交错替换出一起让人心痛的轮回。
哈利很感谢黑魔王的体贴,这个时候他确实不是很想说话,也不想接受什么安慰。他的父母冰冷的尸骸就躺在他面前的坟墓之中,十五年后相比已经腐朽得只剩下累累白骨,对外界毫无感知,不知道也不关心外界的一切,哪怕他们的儿子——他们用生命保护留下的孩子——就站在他们的面前。
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算得上太过宽容了一些,毕竟黑魔王杀死了他的父母,而他居然这样地宽恕了他,更是爱上了他。他的父母会对此报以什么样的态度呢?他背离了邓布利多教授的期待,背离了卢平教授的期待,还有所有那些亲近的朋友和长辈的期待,独自选择了这样一条道路,是不是会让他们感到极度失望?
然而,就好像姨夫姨妈虐待他到大,达力从未停止欺负他,但他依然不能恨他们一样,面对因为十五年前的变故失去*的黑魔王,他也恨不起来。十五年前的变故让他失去了父母,让黑魔王失去了*,公允地说,谁都是受害者,谁都称得上损失惨重。如果他因此恨黑魔王,黑魔王又该恨谁让他在最风光的顶峰跌落、苟延残喘十三年?恨自己吗?而这样所谓的恨意除了带来更多的伤害,又会带来什么好处?
就如他刚刚所说,他是真心认为战争和理念不分对错、只分立场,然而如果可以,他希望自己身上的惨剧不要发生在任何一个人身上,他希望所有的孩子都不会在战争中失去父母亲人,他希望所有的人们不要因为莫名其妙的理由相互残杀,他希望……战争永远不要发生。
在当前,食死徒和凤凰社的碰撞做得很隐晦,两个敌对的团体都没有把自己暴露到台面上。黑魔王没有对外正式宣告自己的归来,邓布利多教授没有对外公开凤凰社的存在。水面之下,暗流在普通民众未知的地方涌动,战争的风暴似乎有隐隐成形的迹象,却最终没有爆发。
复生的黑魔王做得很克制,至少比他在梦境记忆碎片中所见的克制得多。梦境记忆碎片中十五年前的他疯狂热爱着暴力杀戮,整个世界一片人心惶惶、七零八落,所有人都在死亡的威胁前瑟瑟发抖,永久的别离随处可见;而现在,至少就他所知,甚至都没有哪一个巫师死亡,而在莫里亚蒂出现、麻瓜资料普及之后,食死徒开始对麻瓜保持有一种莫名的敬畏,干脆地把麻瓜世界交给莫里亚蒂自己去搞风搞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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