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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既然有所怀疑,为什么不告诉警方,让他们继续调查呢?”纳斯里忍不住问道。
桑托斯苦笑一声,道:“我刚刚说费立萨将MoonBoys看的比一切都重要,其实我自己又何尝不是一样。我可不想‘MoonBoys闹内讧,马里克鲁斯怒杀桑托斯妻子’这样的新闻标题成为世界各地媒体的头条。”
“所以你选择了执行私刑。”纳斯里道。
桑托斯闭上眼睛点了点头,道:“‘意外’总好过‘内讧丑闻’。其实我最开始的时候,并没有打算要杀死费立萨,当他提出要陪我去海边度假散心的时候,我原本只是想趁此机会和他摊牌好好谈一谈,但是一件小事终于使我动了杀机。在飞机上,他从旅行袋的内袋里摸出了一张照片,那是我们在埃菲尔铁塔第一次相遇时的合照,两个人都还是那么的青涩。费立萨拿出照片,说希望我们永远都能够像第一次认识时那么的要好。他说的看似很真诚,但对于那时的我来说,却是那么的面目可憎。我无法容忍,他在杀了我的妻子之后,还能装的如此若无其事,没有丝毫的愧疚之意,如此厚颜无耻,竟然还希望我们能像第一次相遇时那么的简单!而且我很爱我的妻子卡洛琳,我需要给她一个交代。所以,我在费立萨潜水装备上动了手脚……”
我和纳斯里都没有出声,静静的等着桑托斯继续说下去。
桑托斯又道:“虽然我自认为费立萨杀人偿命天经地义,我杀他并没有错,但是两年来,这件事还是一直堵在我的胸口。我身边的人都以为我是因为痛失两位亲友而难过,却没有一个人能知道我究竟在想什么。我寄情于音乐,却已经再也没有了真正懂我弦外之音的知己了!”
纳斯里听到这里时,忍不住叹了一口气。我想,他肯定是想到了自己曾经的过往。我悄悄移身靠近他,牵起了他的手。
“但是,刚刚和费立萨的对话,使我知道,我真是大错特错,所有的一切原来全部都是我的错!是我吸食毒品后失去了常性,用枪射杀了自己的妻子!费立萨,费立萨破坏安保系统里的视频,不是因为他是杀人凶手,而是他怕别人知道是我杀了人!”说罢,桑托斯已经泣不成声,双手紧握,因为用力太过脸上的青筋都冒了出来。
按理说,桑托斯是杀人凶手,原本应该受到憎恨才对,但不知为何,他此时的模样却令我心疼无比。我放下牵着纳斯里的手,蹲下身子,想去安慰桑托斯。也许是因为此时的他太需要一个肩膀了,桑托斯竟然一下子紧紧抱住了我,他的力气太大,我险些有些承受不住。
却又听马里克鲁斯道:“那天下午两点,我开车抵达劳尔家。我的车子已经被他家的安保系统记录下来,所以无需通知主人,就可以直接驶入。当我走进院子时,却发现泳池边他的妻子卡洛琳已经倒在了血泊之中,没有了呼吸。就在不远处,劳尔还在癫狂的手舞足蹈,他手里还握着那杆杀了他妻子的枪!我很快就猜到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劳尔说得对,我把MoonBoys看的比一切都重要,我不能让杀害自己妻子这样的丑闻和桑托斯联系起来。同时,我也担心,如果桑托斯清醒之后知道是他亲手杀了自己最爱的妻子,他会受不了这样的打击。所以,我先是将劳尔打晕,把他塞进他那辆奥迪车的后备箱,再将他家里的安保系统破坏,然后把家里弄得乱糟糟的,像是遭遇了入室抢劫一样。接下来,我就用劳尔的车把他送到了繁华地段,将车子停在了路边,造成匪徒入室抢劫后,偷了劳尔的车并把他绑走的假象。我不敢留他在家里,因为他当时的状态万一警察看到,肯定会被猜出来他吸食了毒品。我将他打晕移至别处,估计醒来时,他应该就会意识清醒了,在警方和医务人员对他进行解救时,他应该会懂得分寸拒绝全面体检,以免被人发现他吸毒的事。随后,我又乘坐公共交通回到了他家里,打电话报警,说我来拜访劳尔·桑托斯,却发现这里发生了命案。而这个时候已经是晚上七点了。”
“你为了自己的朋友,为了MoonBoys,不惜以身试法,伪造现场扰乱警方视线。这样的朋友,我真不知道该说你讲义气,还是该说你太傻了。”纳斯里道。
“他的确太傻了!他没有想到,最后竟然把自己的命也搭了进去,而且是死在了自己最信任的好兄弟的手里!”刚刚恢复常态的桑托斯此时再一次陷入到了崩溃之中。
“劳尔,你不要再这样了。两年了,我最开始的时候的确有些怨恨你,但是现在我真的已经全都放下了。事情已经发生了,再怎么去懊悔也都无济于事,而且这两年来,你为我和我的家人所做的一切,我全都看在眼里,我也能够感受到你这两年里所受的精神折磨。现在一切都已说清楚,我希望你可以彻底放下这件事。还有你们两位,”马里克鲁斯对我和纳斯里说道,“我希望你们可以为我们保守这个秘密,劳尔杀人的事,千万不要对外透露半个字。”
我轻轻点了点头,道:“桑托斯先生,我在你身边并没有看到你妻子的鬼魂,我想,虽然她死在你手里,但是她并没有怨恨你,而是已经带着对你这一世的不舍去转世投胎了。而马里克鲁斯先生,刚刚也说了,他不再追究你杀人的罪责。两位当事人都已放下,我这个局外人自然没什么好说的。你两次杀人,一次因为毒品,一次则同样是因为毒品衍生出的误会。只要你答应,以后决不再碰毒品,我愿意将此事深埋心底。”
“他一直觉得,如果自己那天没有吸毒,或许他妻子就不会被我杀死了。所以,自从发生了那件事之后,他就已经戒了毒瘾,而且两年来,从未复吸过。这一点,我可以作证。”马里克鲁斯坚定的说。
这样一来,就只剩下纳斯里还没有表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