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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p; 楼梯上,楚允和汤家大少奶奶秦婕正款款走下。
楚允下意识地扫了眼人群中的宋婉,瞬间便觉得自己底气又足了好几分。
这两人在楼梯上的画面,几乎就是上一回孙湘和楚允的昨日重现。
众人纷纷端着酒杯略显紧张地望着,心想这回又不是该是场什么样儿的好戏,要知道楚允和汤家大少爷的那点儿破事在京都上流圈儿里那早已是人尽皆知。
免费的好戏,自然是令人翘首以盼的。
然而大家料想中的一切并没有发生,两人安然无恙地走下楼梯,甚至相互交流敬酒,完全没有一点儿不和谐。
“这一个两个都是演戏的一把好手,我本来还以为这个汤家大少奶奶是个软柿子,想不到也浑身都是戏。”
奕少衿兴趣十足地望着不远处。
“你可别小看这个秦婕,据说是秦衍堂叔家的女儿,在青龙帮还没起来的时候,这个秦家那也是响当当的存在。”
楚乔说话间一直在注意这楚允脸上的表情。
以楚允的性格,在她实力处于下风的时候,实在不该是这么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
她虽然喜欢在背后耍些小手段,可一直都是浮于表面的人,根本不擅长隐藏。
楚乔忽然觉得,待会儿肯定还会发生什么出人意料的事情。
她的脑子下意识地快速飞转起来。
能让楚允心情大好的事儿,不外乎是惩治了她,而她,她身上又有什么事情是值得楚允高兴的?
说真的,最近发生的事儿实在是太多太多,一时半会儿地她还真就想不出来。
“楚总,哦不,应该喊你一声斯图亚特夫人。”楚允似笑非笑地朝她走来,扫了眼她手中的水晶杯,缓缓贴近她耳畔,“楚总就不怕这果汁儿里多了些东西?比如能让你腹中宝宝兴奋得不得了,然后一个不小心……”
楚乔倒是不屑于她的威胁,风淡云轻地扫了一眼大厅,“汤家今日到客二百余人,加之佣人数十,若是我今日少了一根毫毛,恐怕这三百人想要安然无恙地走出这个门儿,悬吧!”
她学着楚允的样儿,贴近她耳侧,“我们家老公啊,比较淘气,总是喜欢玩一些比较刺激的游戏,欧洲那些老贵族圈儿的风气,实在是不怎么样,总是喜欢拿活人来当玩具……”
楚允一想起先前听说的,奕轻宸那些个惩治人的手段,下意识地打了个冷颤,明明是个长得这么完美的男人,怎么会有如此嗜血的本性!
为了不在楚乔面前被她比下去,她还是刻意绷直了背。
干笑了两声,“我不过是开个玩笑,瞧把你紧张的。”
“是你紧张了。”
“走吧,咱们到那边坐会儿。”
奕少衿懒得瞧楚允那一副假惺惺的模样,扶了楚乔便往一旁走去,楚乔在椅子上坐下后,漫不经心地掏出手机发了条短信。
宋婉不动声色地笑了笑,也赶忙跟了上去。
期间晚宴一直安然无恙地进行着,什么都没有发生。
可越是这样,越是让楚允觉得不安心。
按照宋婉说的,楚乔若是要对她下手,怎么都该已经动手了才对,怎么到现在了一点儿动静都没有?
楚允特意走到宋婉周围晃了一圈儿,然而后者只是递给她一记稍安勿躁的表情。
直到晚宴结束,楚允预想中的事情也没有发生。
回去的时候,宋婉借口自己开车来的,便让楚乔和奕少衿两人先坐车回去了,然后才开着车在外溜达了一圈儿,直到在一处僻静的茶座停下。
“怎么好端端的,又取消了呢?我还巴巴儿地等着看好戏呢!”
回去的车上,奕少衿不解道。
“我瞧着楚允有些不对劲,自然是不能够冒险,收拾她的方法多去了,不过是换一种,早一天晚一天罢了。”
楚乔说话间又编辑了一条短信发送出去。
“楚允她能有这么厉害?”
楚乔摇摇头,“我也不是很清楚,她这个人浮于表面,藏不深,肯定是背后还有什么人再给她出谋划策来着,在没摸清楚对方底细之前,咱们还是稳妥些比较好,免得把自己给搭进去。我只想当个看戏的,对于一块儿同台演出可没有什么兴趣。”
“天呐,这些女人怎么就这么不得消停!”奕少衿头疼地扶额,“我觉得你应该把那份有关于楚允行贿的视频资料递交到公安局。”
“这样岂不是便宜她了?她害死了宋奎,若只是让她坐牢,难消我心头之恨!”一想起惨死的宋奎,楚乔的眸中恨意尽显。
千刀万剐不足以解恨!
“关门!放轻宸!”
“我答应了宋奎要亲手替他报仇。”奕轻宸估计也是考虑到这点,才会在灭掉应家整垮楚式后,又特意放了楚允一条生路。
两人回到brittany庄园,还刻意留意了院儿里的车。
“宋小姐还没回来吗?”
楚乔将手包和大衣递到吕管家手中。
“没,宋小姐从傍晚出去到现在一直都没回来。”
“哦。”
楚乔应了一声,在佣人的侍候下换上拖鞋往楼上走去。
“先生呢?”
一问起奕轻宸,吕管家立马变得支吾起来。
“先,先生……”
“先生怎么了?”
“先生有事儿去了。”这样不算撒谎吧!
“有事儿?”大晚上的还到处乱窜。
楚乔不耐地皱了皱眉,“嗯,你先下去吧。”
偌大的卧室内,果然不见奕轻宸的踪影,书房里也是黑灯瞎火的一片。
这家伙,难道真的出门儿?
连个招呼都不打,看他待会儿回来,她怎么收拾他!
奕轻宸没回来,楚乔便不踏实,迷迷糊糊地摸过一旁床头柜上的手机,竟然已经是半夜十一点多。
她顺手给他拨了个电话,却发现手机就在他搁在沙发上的外套口袋里响。
楚乔心中的疑惑不由得更深。
大晚上的,手机都不带,还能上哪儿去?
她起身裹了裹睡袍,准备去隔壁房问问席亦君。
谁知刚一出门,不远处却传来一阵清晰的电钻声。
如果她没记错的话,那边几个房间都是空的……
柔软的软底拖鞋无声地踩在精致的波斯羊毛地毯上,缓缓朝朝着声源走去。
纤细的手指轻轻地握上冰凉的金属门把手,微微有力,随着咔嚓一声……
精致的唇角,在那瞬间蓄满了幸福的笑。
不大的小卧室内,先前购置的婴儿用品以及一些装修工具正凌乱地摆放在一旁。
一身灰裤白t的男人已经完全褪却商场上凛冽的气势,穿着棉质软底拖鞋,这会儿正全神贯注地拿着拿着组合相框往墙上挂。
“老婆!”
奕轻宸听到门口传来的动静,赶忙放下手里的墙纸,笑意盈盈地朝她走去。
他似乎总是这样,不管距离有多远,只要她站在原地,他便会一步步朝她走去。
“干嘛呢你,傻不傻。”
她抬手温柔地抹去他脸颊上的白灰。
这个傻子,怎么就能给她这么多的惊喜。
“爸爸给宝宝布置婴儿房,哪儿傻了?”
他爱怜地吻了吻她的唇,“老婆,你先出去吧,这儿灰大。”
楚乔轻轻拍去他手上的灰,牵着他出了卧室,“走吧,很晚了,先回去休息。”
“可是我想早点儿布置好它。”
“我这才四个月,还早着呢,不急的。”
回到卧室,她亲手替他褪去身上满身白灰的衣服,将他推入浴室。
“你帮我洗。”
“好好好,我帮你洗我帮你洗。”
一进浴室,某人便不老实地开始上下其手。
“别闹,再闹天儿都要亮了。”
“老婆,好久好久了,沧海都要变成桑田了。”
“……”你才桑田!会不会聊天天儿!
他伸手轻轻一勾,她的睡袍带子顿时一松,莹白的肌肤瞬间映入眼帘。
浴室内的温度瞬间开始急剧升高。
楚乔还没反应过来,他已经快速将她禁锢在洗手台旁。
雾蒙蒙的镜子中,两道光洁的身子紧紧地缠绵在一起……
这一夜,似乎格外漫长。
昨夜的事情出乎了宋婉的意料,迫使她不得不重新考量起与楚乔的对手戏来。
这个女人远比她想象中更难缠。
比如昨晚,明明知道她要对楚允下手,最后却不知道哪儿出了问题,愣是叫她打消了计划,连带着宋婉想要利用楚允整一整楚乔的计划也一并落空。
宋婉冷了冷眸,重新扬了笑脸望向餐桌旁的楚乔。
正欲开口说话,吕管家忽然从门口走了进来。
“夫人,闻小姐求见。”
奕轻宸冷冷一记眼刀过去,吕管家立马噤了声儿。
这不是给他找不自在嘛!
“打发了吧,以后跟她有关的,就别来通报了。”
“是,夫人。”
吕管家出去没一会儿,奕轻宸的手机便响了起来。
他按下拒听,对方便重新回拨,不依不饶。
楚乔轻蔑地扯了扯唇角。
到底是急了,然而很可惜,她并不着急。
她掏出手机给闻莹的前“男友”黎黎去了电话,低声吩咐了两句。
很快,奕轻宸的手机便消停了,再也没有响过。
因为有楚乔的强大资金和人脉做推手,黎黎虽然原本只是个默默无闻的普通人,也在短短几日之内被包装新人推出。
她本来自身条件就好,加之又有个性,很快便有了为数不少的粉丝,尤其是在代言了美萝给安排的几只广告后,更是迅速蹿红。
于是,关于她将在闻莹和韩陌新片中饰演女三号的事儿,很快便在网上引起一阵轰动。
窗外连绵三日雪,已经累积了厚厚的一层,仿佛洁白的棉被将屋后那一大片一望无垠的草地温柔地包裹。
原本吕管家还想着找些佣人去铲除掉,但楚乔喜欢,最终还是留下了。
只是那只羊驼再也没了去处,整日里昂着头扑腾扑腾地在客厅来回走动,时不时将屋子里用于装饰的植物啃得只剩下光秃秃的一根杆儿。
一屋子人无趣儿,这活动自然也就剩下了打牌。
倒是奕轻宸,似乎是中了好爸爸的毒,吃过午饭后早早地便去了婴儿房为他未来的baby做苦力。
楚乔手机响起的时候,她正好摸了一把好牌,看也没看,直接滑开接听。
“丫头,有个事儿我必须要告诉你。”
电话那头,蒋少修的声音略显踌躇。
“嗯,你说。”
“昨儿晚上,我在爷爷书房找到一份老信件”
“嗯?老信件,然后怎么了?”
“你现在方便吗”
“等会儿。”楚乔下意识地搁下了手里的牌,“筱薏你帮我打一下。”
走到一旁桌球室内,反锁了门,这才继续道:“好了,你说。”
电话那头忽然陷入一阵沉默,似乎是在犹豫。
半晌儿过后,蒋少修温润的嗓音终于再次响起。
只是,却仿佛一把利刃刺入她耳膜。
手机“啪”的一声砸落在地,楚乔的脑中顿时陷入一片空白。
“丫头!你还在听吗丫头!”
她不敢置信地捂住自己的耳朵,只觉得太阳穴一阵阵地开始抽搐,仿佛是被念了紧箍咒的孙悟空一般,只差在地上翻滚。
一双微红的水眸死死地瞪着,仿佛不慎一眨便会变了天地。
老天爷!
你到底跟我开的是什么玩笑!
少修,少修,原来这一切都不是巧合!
楚乔缓缓倚在墙面坐下,理了理头绪,重新捡起地上的手机。
“少修,你马上派人把那份信件原件送过来,记得送到应式给美萝。”
“好,我知道了。”
“这件事,你忘了它。”
“丫头,你可千万不能糊涂”蒋少修担忧道。
“你放心,我有分寸的。”她下意识地抚向微隆的小腹,眸光温柔,只是那娇唇却被咬得死死的。
这种时候,眼泪解决不了一切。
挂断电话后,楚乔独自一人在桌球室沉默了许久,强撑着精神收拾起情绪,这才一脸安然地重新开门出去,只是嘴角的苦笑却是怎么都骗不了人。
纵使再坚强,在这样震撼性的打击下,恐怕也早已是频临崩溃的边缘。
为今只希望,这一切只是蒋老爷子临终前一场恶意的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