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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朝廷中枢的唯一倚仗。若皇帝出面促成此事,韩平川怕是抗不住。说来赵灵昭这一个折子也真是大胆,他这是在给韩平川施压,更是在逼皇帝表态,看来他心中对这太子之位已有了至少七分把握了。”
李迎潮摇摇头:“先生此言也对,也不对。肃王府绝对不能把韩平川当成倚仗,这位相国大人有他自己的执政理念,这些年来他一味求稳只是为了实现他自己的想法,其他一切不在他关注范围内的事情,他是惯于和稀泥的。求稳只是他的手段,不是目的。所以,”李迎潮轻声一叹,不自觉地停了一瞬,才道:“若皇帝下旨赐婚,韩平川根本就不会真去反抗,即便是他那个小女儿不愿意……”
“殿下怎知她不愿,”余胜翼在旁嘿嘿一笑,“听说那位三皇子女人缘还不错呢。”
连峻默然地看了余胜翼一眼,神情很是鄙夷,似是在说:“你就会关注这等无聊的事情。”
李迎潮神色黯然,不再答话。陆仕潜咳了一声,叹道:“不说这个韩平川为人怎样,他对府中孩子的教养也实在不怎么上心,他那几个女儿,真是不让人省心。”
“对了,”骆无霜闻言,不禁好奇问道:“不知这位葳小姐是怎么回事,好好的怎会引得赵灵昭为她六百里加急请旨赐婚?”
“哼,”陆仕潜道:“还不是前些日,韩萱和韩葳那两个小丫头跟着范时的车队去了镇海,想必是遇到了什么事情,同赵灵昭起了纠葛。”
“范时带那两个丫头去镇海?”骆无霜更加不解了。
“不是范时,”陆仕潜忙解释道:“是那两个丫头,同范时的儿子和林家小子都是自小的玩伴,应该是混在了林彦身边,范时也没有及时察觉吧。”
骆无霜手指在桌上点着,眼睛微眯着,半晌方道:“这么一来,倒是有了一个突破口。”
李迎潮眉一抬:“先生的意思是?”
“把林家拖下水。”骆无霜道,“范时那个老滑头,这种事是肯定不会出头的,林家倒是可以推上一推,毕竟家族声望摆在那,容不得他们太过忍让。”
陆仕潜很快明白了他的意思,转头去看李迎潮,李迎潮眼眸低垂,完美掩饰住了那一瞬间的内心纠结,声音略带喑哑:“就依骆先生的意思吧。”
陆仕潜压下心中叹息,起身道:“我去安排。”
于是,肃王府在京中的暗探齐齐出动,散布流言,生生将韩葳心血来潮的一次离家出走,编排成了一场近乎私奔的大戏。
接下来的几日,外界继续一片沸沸扬扬,世子府继续看起来清净无为,李迎潮则愈发地沉默。
这日夜间,陆仕潜寻遍了府上里里外外,却怎么也找不到李迎潮人,最后还是余胜翼出马,在后院的老树上发现了那个有些懒散的身影。
李迎潮整个人靠在老树的枝干上,手中拿着一个酒壶,眼神越过院墙,愣愣地望着府外的小青湖,感觉头有些昏沉沉的。他没醉过酒,也不知这是不是醉酒的缘故,转头看到树下两个人正朝他张望,李迎潮视若无睹,抓起酒壶又饮了一口。
陆仕潜急道:“公子,这么冷的天,你在那上面做什么?快下来回房间吧。”
“师父,我想静静可以吗?”
余胜翼抬眼看了看李迎潮,心道这人都静了这么多年了,竟然还想静静,又听陆仕潜在旁道:“公子,你这可是心中还放不下吗?”
“放下又怎样?放不下又怎样?我也就只有在旁暗中搅局的份,永远都没有登场的机会,师父有什么好担忧的?”李迎潮一边说着一边就笑了起来,就连余胜翼这么个粗枝大叶的人,都听出了这笑中的酸涩滋味,那已经空了的酒壶滚落下去,余胜翼连忙上前接住,拿眼去问陆仕潜,比了个极其夸张的嘴型:“什么情况?”
陆仕潜没理他,只摇摇头,叹气走了。
余胜翼是个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性子,好奇心起,便去同骆无霜讲:“小世子这几天是怎么了?前些日还无欲无求,一副苦行老僧的模样,这会儿又突然受了多大委屈似的。”
骆无霜正提笔写着什么,闻言放下笔,神情有些无奈,叹道:“殿下心里这些年,委屈肯定是有的,只不过一向埋得深,想必是被这几日的某些事,勾起了心伤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