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举,你若假装听不懂或者不敢听懂,说好听叫苯,说难听叫不识时务。即便这样,该尽的本分也不能越了去,该拜还得拜该谦卑恭顺还得继续。
太后见这孩子是个知进退的,这才放了些心。又问了些不打紧的问题,多半是父亲几时回来,家中老太太可还好等等。
符婷一一认真答了,后说到靖安府,想着后宫女人长日寂寞也没什么消遣,于是捡些现成不失礼数的趣闻说了。正陪着唠得开心,太监来说时辰差不多该去群芳阁了,于是起身告辞。
太后宫中长日寂寞,野趣正听得高兴却听说要走,便真心生出不舍得来。
起了身连连叮嘱:“宴上也吃不到东西,我这里给你备了好克化的,等你来吃。”直望着小孩儿出了宫门才叹息一声:“忠毅伯府好教养,又有这头等的模样…;…;只可惜这么好的孩儿身子骨弱成这般。”于是吩咐多准备些好吃的,就等着符思赛完诗词歌赋来用。
群芳阁内早已宫乐渺渺长袖飘飘,离得远远的便闻沉酿醇香,迈进园中只见满目锦绣不着边际的富贵花团,生生一副周文帝宴宾图跃到眼前,撞得人一阵阵眼眩。
奢侈!实在是太奢侈了…;…;符婷一步一步如踏云端的走着,鱼贯而入手捧金盆玉盏的宫人不时擦身而过,过眼之处全是耀目华光,岂是一个“奢”字能形容完的。
隔着一众舞姬越过层层官吏,远远瞧着皇帝端坐龙椅,身后妙龄女子手持丈高团扇,身侧紫衣太监垂手而立。有心想看大周最后一个皇帝长啥样,奈何距离太远,只瞅见一团明黄。
紧挨皇帝下首是俩男子,虽未着大正官服(想必此时大正也未定官服款式)仍能猜出该是正主。面目同样瞧不清楚,体型上也分辨不出谁是少年。只大致看清俩人皆无胡须,想必都是少年。
符婷心想:自古英雄出少年,大正国活该有几位杰出的少年人物,才能支撑建国后的大风大浪。
接下一班大臣分品阶列坐,两边廊下全设了座儿。符思没有官身,周文帝又特意让他迟来,不露痕迹被带到末位坐了,专等着关键时候。
入了宫一干奴仆均侯在二门外,身边只带着一个老奴。老奴往日并未走这么深,只是跟着太老爷上朝多次见识多些又沉稳:“大少爷吃些点心就好,这膳食经御膳房传过来,又摆了这么久油汤都凝了,吃了对身子实在不好。”
这样的宴什么能吃什么不能吃,老奴自然晓得,单拣了几样点心:“歇会去太后宫中吃罢。”又将酒壶酒杯收走:“大少爷未成年,这酒绝不能吃。”低了声音唠叨:“今儿还有正经皇差。”
符婷明白为自己身子好,听劝的吃了几块点心。本就吃得不多,心里又挂记正事就这样已觉得足够了。不过那酒闻着实在醇香,本想沾沾唇也好,还未及开口已被老奴看透:“就你多事。”
老奴不在乎符思责骂,依旧跪坐着细心伺候:“老奴跟着老太爷几十年,老太爷有不对的也是敢说的。”虽低垂着脸躬着身子,语气却藏着几分气势:“既然老太太今儿让老奴伺候大少爷,那就是将人托付了。若吃了酒误了皇差,老奴几十年克谨一朝尽毁倒无妨,累了伯府却是大过。”停了停:“死几个来回也不能够的。”
听完这话符婷才真正明白老奴心思,想从前书上常见忠奴替主受过,以身殉主等等事迹,不免感叹:“老哥哥该是家生奴才罢?”
家生奴才是说爹娘皆由主家买来,再凑合成亲生下孩儿,这孩儿便称家生奴才。但凡这样的奴才颇受主家器重,一般都为心腹。所以书上总写某某人卖身为奴葬父救母,看者只是一眼扫过,实则需要超常勇气。卖自己,等于将自个子孙后代都卖了。
老奴应了是,压着嗓子回:“我爹娘原是祖老爷长随近侍。”说完躬了身子拘在案边再不多言,俨然一副老僧入定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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