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光之森林 (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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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件很困难的事情。塔纳没有被子可以掀，也不可能真的做什么，甚至连强行把爱莉拉起来也做不到。之前一路上来都没有什么可以停下的地方，一直都是台阶，要是这么滚下去的话很可能就一路滚到尾了。他可舍不得这么对爱丽丝。

    爱莉与爱丽丝既是不同的人，但也是同一个人。塔纳对这点很清楚。他不会把两个人当成同一个人去看待，但也不会完全分开。无论是爱丽丝也好，爱莉也好，她们都同样信任着塔纳。光有这点就足够了。

    既然爱莉不肯干活，塔纳也懒得去催促她起来，正好他自己也有些累了，便干脆躺在了石阶上，手臂遮住眼睛。背靠在冰冷的台阶上，有些凉，但很快他便适应了下来，反而觉得这种冰凉的感觉很舒服，然后忍不住睡着了。本来他就没睡多久，然后又背着爱莉走了那么久，会困也正常。

    果然，睡眠是塔纳一生最大的敌人。

    等到他醒来的时候，爱莉已经醒了，靠在墙壁上轻声哼着歌。听不懂她在唱什么，但很空灵，很好听，有点像安眠曲。

    “醒了？”看到塔纳醒来，爱莉便停下轻声哼唱，眨了眨眼睛。

    “我以后再也不背着你走台阶了。”塔纳用一副被欠了很多钱的表情道，扭了扭有些僵硬的脖子，坐起身。

    “好啦好啦，别一副吃了亏的表情嘛。总得睡好才会有动力，而且睡眠不足可是少女最大的敌人。”爱莉偷笑着，站起身，“我们走吧，上面就是第二层了。”

    塔纳也不是小气的人，不至于老抓着一个问题不放，看爱莉那么干脆地走到刻痕前就不再说什么了。用手遮住视线，免得被刺眼的光闪到。光芒散去后，挪开手，但依旧刺眼。

    往上看去，初照的阳光洒满了通道，很暖和，也很刺眼，让塔纳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差点滚了下去。

    “怎么了，不走么？”爱莉刚打算走出去，但看到塔纳没跟上来，有些奇怪地回过头。

    “没事。”塔纳摇头，“只是光太亮，被闪到了而已。”

    于是微微低下头，不去看那光，一路往上走，一直走出通道。走出去的一瞬，那通道口变回了石头，上面长了草，再也看不出任何特异，显然是回不去了。他往周围环视一圈，随后稍稍屏住呼吸，注视着所看到的一切。

    空气中混杂着泥土和野花的气息，树与树们伫在相隔不远的地方。阳光斑驳而参差地洒下，只有刚才走上来的地方完全暴露在光下，仿佛是光的碑。地上铺着一层薄薄的草甸，花与蘑菇生长分别长在光和暗处，一身灰羽的小鸟站在枝头，略显好奇地望着来客。一切看上去都是如此和谐，仿佛超脱世外。这是森林，大自然的森林，也是他从未见过的景色。

    然而在塔纳沉浸在这种原始的感动中时，爱莉却戳了戳塔纳的腰，说：“我饿了，想换衣服，想洗个澡。而且，你也该找件衣服穿上了，光着膀子不好看。”

    塔纳的衣服早就被丢在了迷宫里了。破成那样他找不到一个捡回来穿的理由。

    塔纳深吸口气，把这种感动满怀感激地存在心里，然后伸手把爱丽丝的头发揉得一团糟后才道：“那我们走吧。还有，别把我当下人使唤。”

    “不是下人，是仆人。”爱莉一边理着自己本就乱糟糟的头发一边更正道，有些执拗。

    “有区别么！”

    当然，有区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