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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宋开国皇帝赵匡胤定都开封以后,开封就被称之为东京了,作为一个经历了千年风霜的八朝古都,到了这第九朝终于到达了辉煌顶峰。赵匡胤登基的手段虽说有些不光明磊落,但接下来的占荆湖、灭后蜀、平定江南却是显出他的经天纬地之才,再以雷霆手段治国,硬是把这四分五裂的局面控制了下来,在开宝三年竟然出现了空前繁荣的局面,出现了历史上享有盛名的“建隆之治”。
小云初到开封竟然被这车水马龙、熙熙攘攘的景象给惊呆了,也不知道去哪里好。小偷在正式偷盗之前有一个重要的任务,那便是“踏桩子”,也就是说要把偷盗之处方圆百里都走一遍,熟记在心中,偷盗路线、逃跑路线、甚至于半路下绊子、使暗桩的地方都要事先周密的计划。而小云要偷的物件极为特殊、偷门又没有任何提示,要到哪里去偷?小云现在是一点主意都没有。好在少年们对新鲜的事情容易起好奇心、这开封城有好多稀罕的事物在吸引这个初出茅庐的小子,一会功夫便把这点烦恼给抛到了九霄云外,打听到了开封最热闹的一条大街,小云便愉快的飘了过去。
鼓楼大街便是开封最有名的一条街。街道十分宽畅,但还是常常挤满了人,街两旁的商号一家连着一家,而且大多都是百年老店,还有许多打把式卖艺的。到这来的人就是不买任何东西,也能心满意足的回去,应为这种眼福不是人人都有的。且不说小云从没见过的色目人杂耍,就是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女子都把小云看得喜出望外。
小云才逛了一半就累了,蹲在街边,咬着一串冰糖葫芦,眯着一双本来就不大的眼睛,看着人来人往。小云能蹲着的时候绝不站着。他从小就进了偷门,勤奋练功,十几年来只出过这一次远门。少年人的好奇心就是这般的强,本来他是不会花这么长的功夫去逛一条街的,毕竟还有大事要办,但街上新鲜的东西实在太多了。这不,小云又看见了一件好玩的事。
有一个同行正在“干活”。小云不是一个没有耐心的人,就连有一次偷门的厨房着火,小云去报信的时候都是慢悠悠的晃着过去的,但这时他急的恨不得自己上前去干一票。那也是个与他差不多大的小偷,虽然满街都是“肥羊”(偷门的人一眼就能看出人们在身上何处藏着钱袋、大概有几斤几两,小偷们把身上携带银子超过五两的人称为“肥羊”),但那小子楞是偷不到一个钱。小云暗暗的帮他数着,他已经和人撞了二十三次了,但不是找不到放银子的地方,就是来不急下手,但他竟然没有一点气馁,仍就一个接一个的撞下去。偷钱袋是偷门的入门基本功,小云在十二岁的时侯就能徒手从滚开的油锅夹出一枚铜钱而不受伤,这时如果是小云自己在偷钱的话,早就被偷来的银子压得走不动路了。
更糟糕的是那小子偷昏了头,一把将手伸进了一名高大魁梧的捕快怀里。那捕快怎能放弃这么好的露脸机会呢?就象拎一只小鸡一般一把将那小偷拎了起来,满面**的高声叫道:“大伙快来看,我这抓了一个偷儿,快来揍他!”那架式就如同一位打了一场大胜仗的大将军在众人面前喊话一般。
也不知从那窜出十几个闲人,围住那小偷一顿胖揍。小云都不忍心看下去了,这么大点的孩子能经得起几拳呀!那帮闲人仿佛极有“正义感”,卯足了劲下手,拳拳都往那小偷的要害招呼,那小偷不但不会偷东西,连挨打也没什么经验,连头都顾不得护住,就往那捕快身上撞,想撞出一个缺口跑出去。虽然周围已经围了不少人了,不少人都很同情那小偷,但就是没有人为他说句话。
小云站了起来,想放一只烟雾弹趁乱救走那小偷,但忽然又蹲了下来。因为他看见了一件奇怪的事情,那小子起码挨了三十八脚,五十六拳,但身形却没有一点踉跄,而且两只手也没闲着,还在那捕快身上摸着什么,那捕快仍旧陶醉在成功的喜悦之中,压根就没发现。
“这小子的十三太保横练已有相当的火侯了,但偷活儿实在太差了。”小云暗暗的想:“但他有这身本事还偷什么钱呀!拦路抢劫也足足有余了。”
小云就蹲在那儿,盯这这个小偷,只见他终于从那捕快怀里摸出样东西,塞进自己的怀里,这才一头倒在地上,装起孙子来。那帮闲人大概也打累了,骂骂咧咧的散开了,捕快也过足了瘾,大摇大摆的走开了。
那小子还躺在那动也不动,小云等人都走开了才慢慢的走过去,在他身边蹲了下来,笑着说:“人都走了还装什么?东西都到手了,起来吧!”
那小子睁开了眼,站起来拍拍灰,就跟没事的人一样,白了小云一眼说道:“多管闲事!”,好象怪小云多事似的,突然眼神一变,手向小云身后一指,仿佛看见了什么可怕的事物。小云一回头,什么都没有,再转回头来那小子已经不见了。
“这小子不但硬功好,轻功也不赖。”小云眯起眼看了看熙熙攘攘的人群,好象又看到了那小子的身影一闪而过,他眉梢的那抹笑容又浓了,笑道:“但比我还是差了,这要是我早就跑得没影了。”
被这奇怪的小子一闹,小云终于想起自己也是个小偷了,也想起了那个任务,只得耐着性子把龙庭、西司、大相国寺都细细的走了一遍,在心里记下了几个重要的路口,心说道:“这京城道路又宽又直,万一行窃被人发现的时候,逃跑起来没遮没档的,还真不是件容易的事情,三道考题我怎么就偏偏选中了了此处,难道真是天将降大人于斯人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