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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拧眉看她,再没了之前的风轻云淡,“阿鸾,你意有所指。你想说有人栽赃陷害他吗?那可是父皇判定的案子。”
穆鸾瞪大了眼,愕然摇头,无辜道:“我可没这么说。我只是看到河桥突然想起,想不通,所以问问你。我以为,哥哥年纪比我大,又是能涉政的穆珩,所以能给我解答。”
穆珩看了穆鸾两眼,默然地偏过头思忖片时,喃喃自语:“疑问也不是毫无道理。如果是栽赃陷害,那背后之人会是谁?为什么要这么做?娄颜是三公之一,虽非王侯,却位高权重,谁有这个胆量,谁有这样的仇恨?”
“谁获利最大就是谁呗。这种人事不都是趋利而动吗?”穆鸾脚步轻细,凑近穆珩耳畔,清脆的声音顺着耳朵窜进他辗转的思绪。
穆珩微诧,扭头瞬也不瞬地望着她水灵的大眼,压低了声音,“萧仁?娄颜一案后,他被父皇晋升为大司空。是他?”
穆鸾柳眉动了动,樱唇轻抿,不置可否。
穆珩眼帘微合,盯着穆鸾,语气轻缓,“你说这些,是想给娄颜翻案?”
穆鸾对着身上散出一点肃穆之气的穆珩白眼一翻,面露无奈,“连朝中公卿都无动于衷,我一个未满十四岁,无权参与朝政的女儿家翻什么案?况且,如你所说,那可是皇上钦定。”
“你到底什么意思?”穆珩声色显露出孩童般的不耐。
穆鸾从容道:“我听说,娄颜被查处前,哥哥的四舅,就是忠王儿子中排行老四的嫡子,曾向娄家的女儿提过亲,也定了亲。”
“是又如何?只是定亲,未有成婚。娄颜东窗事发,亲已退,与忠王府,与我四舅毫无干系。”穆珩说的干脆利落,目光灼灼,不容辩驳。
穆鸾淡淡笑道:“哥哥误会了。我无半点怀疑忠王与娄颜结党之意。而是意在萧氏狼贪虎视,暗中针对忠王。哥哥且回想一下宜丰郡一案。你此前说,旬阳县令几次将奏折附在邻郡太守与监御史奏折内,皆石沉大海,是不是?”
穆珩点头,静待下文。日光明媚,却见他眼中光色幽幽。
穆鸾续道:“按规矩,太守的奏折应送至大司徒,即丞相府。由忠王堂议后上奏皇上。而旬阳县令却说石沉大海。这不是在暗指忠王玩忽职守,甚至涉案吗?”
“好个萧仁!得了司空之位还不满足,竟想一箭双雕,吞相国之权,真是得寸进尺!”穆珩听罢,似醍醐灌顶,抬手对着桥柱一拍,杏目圆睁,话中怒意显然。
“忠王纵横朝野数十年,心思睿智,想必早已了然,否则也不会掌相权至今。而哥哥你嘛……”穆鸾打量着他,嘴角扬起一丝玩味笑意。
穆珩被看的有些不自在,理了理前襟,吭哧道:“我……怎么了?”
“贪玩成性,天真浪漫,没心没肺。我说这些是要提醒你,日后长点心眼儿!你善意相待,他人并不一定领情。易储不易,但大皇子若处处表现胜过你,皇上与满朝文武看在眼里,日久恐生变故。”穆鸾佯装郑重说罢,笑不自禁地看他。
“他哪里胜过我?”穆珩撇嘴,神色轻蔑。
穆鸾斜睨他,勾唇,不带恶意的反问:“除了相貌,哪里没胜过你?大皇子已在宫外府居,却时常进宫听讲。其诸多走动,你竟丝毫未觉?”
穆珩一愣,旋即笑嘻嘻走近,与她并肩,眉眼飞扬,“我知道你是为我好。还是你好。从小时候到现在,其他子弟都对我疏淡,只有你和表哥待我最亲。”
她微仰着头,灿若春花的笑意对上他一双如琉璃琥珀般的双眼,逆光中只觉更为清透明彻。那明媚的光色刺的她心头一痛。凝视顷刻,她别过头,目光一挑,望向远处,抑住眼中差点显露的慌乱,笑语:“那是。”
话音刚落,她神思还未从那心境中抽出,顿觉后脑一痛,不由得闷哼一声。她伸手摸了摸被疼痛处,回头瞿然莫名地看着穆珩。
穆珩一脸乖张之色,话中带着善意的鄙夷,“你直说不好吗?何必拐弯抹角?不累吗?你怎么和我表哥的说话方式越来越像。真是讨人嫌,欠打!”
“你……”穆鸾语塞,抬腿朝他踢去,丝毫不顾及各自的身份。
二人一个追逐,一个闪躲,不时较量两式,皆是拿捏好的气力,像极了儿时玩闹的样子。
此时的白玉龙桥犹如漂浮连绵在盛朗天际上的白云。穆鸾与穆珩更像两只灵动活泼的燕雀,展翅穿云,自由无阻。
二人你追我赶的下了玉龙桥。待到到崇和门时,穆珩有些疲累,背靠着朱漆的大门,嬉笑着抓住她伸来揪他耳朵的手腕,声色轻柔:“好妹妹,我认输。”
“哼。走吧。”穆鸾放下手,挑衅地抬了抬尖巧下颌,理了理被风拂乱的碎发,仰首阔步前行。
穆珩没有立即跟上,望着穆鸾窈窕的背影,倚门不动,嘴角张扬无邪的笑意渐渐下沉。大门上圆滑冰凉的门钉触着他的手心。他修长白皙的手覆上长有二寸的门钉,手指微拢。
祥云琉璃画饰的门檐挡住了大半投下的日光,绚美艳丽,衬的檐下一身明服金冠的穆珩略显晦暗,映的那一双纯净无杂,铜铃般的眼,浮现一片蒙蒙阴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