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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身上制服是黑色的,但也能看出有大片大片的洇湿。他脸上也都是血,几乎分辨不出他是死了还是活着。
系统将画面放大,让佟凛能够更清楚的观察那个男人。
虽然血糊了一脸,但佟凛还是能够确认这就是秦篆,毕竟他的长相辨识度还是很高的。
躺在地上奄奄一息的秦篆,灵魂仿佛被抽离身体,全然不似平日里那般嘴边总是挂着一抹残忍冷酷的笑意,半睁半闭的眸子里暗淡无光,毫无生气,整个人浑如一具死不瞑目的尸体。
想不到那个变态也有这样的时候。
佟凛让系统将同一时间段的录像都调出来,想看看之前到底发生了什么。系统再次搜索了一遍,只找出了一些不完整的片段,很多记录已经被销毁了。
系统叫道:“少校少校。”
佟凛仰倒在床上望天:“有话直接说,叫魂呢?”
系统又开始装人:“我觉得背后冷飕飕的。”
佟凛差点笑出声来:“你哪来的背后,还冷飕飕。”
“这是一种拟人比喻夸张的说法,”系统很不爽,但还是继续说道,“你想啊,录像里秦篆那副样子,是不是已经死了?”
“死了?那昨天跟我铐在一起的人是谁?”
“就是因为这样才恐怖啊,没准他是个鬼。”系统小声道。
佟凛在佩服系统脑洞的同时,格外怀念那个被毁掉的禁言功能。
两天后,佟凛被带到了心理治疗室,刚在椅子上坐下,系统便提醒道:“少校,有人在监视你。”
由于已经接入了监控系统,系统发现只要佟凛出现的地方,附近的摄像头都会跟着他转,就像是多机位拍摄一样。
而进行操作的终端并非狱警的监控室,而是典狱长的办公室。
典狱长的关注,无非是对战争之王的监视,佟凛并没往心里去。
楚乔白嫩的脸上有几道伤口,圆圆的眼睛下面挂着两个黑眼圈,看来在田悯制造的混乱中,小医生吃了点苦头。
不过他依旧保持着一贯温和无辜的笑容,好像不曾受到过任何伤害。
“喝点什么?”楚乔和气的问道。
“来瓶冰镇啤酒。”佟凛开了个玩笑,要了一杯咖啡。
楚乔一边泡咖啡一边问:“加糖和奶吗?”
“都不要,我喜欢清咖。”佟凛随口答道。
楚乔将泡好的咖啡放在他面前,绕过桌子坐下,微微笑道:“原来你不喜欢甜的东西。”
佟凛伸向咖啡杯手柄的手在空中顿了一下,心说自己大意了,想必是秦篆将跟他同处一室时他吃糖的事情告诉了楚乔。
不过偷一包糖也算不了什么大事,佟凛稳稳端起咖啡喝了一口,道:“糖我是很爱吃的,只不过不喜欢加在咖啡里。”
楚乔从抽屉里拿出一包糖递给他道:“吃这个吧,特意给你做的,我口袋里的那些是专门给典狱长准备的。”
“谢了。”佟凛接过来取出一枚丢进嘴里,发觉味道确实不太一样,没那么酸了。“这个跟典狱长专用糖果有什么区别吗?”
楚乔看着他喉结上的牙印道:“有很大区别。给典狱长做的糖里面,加入了某种药物。”
佟凛喉间一紧,他可是吃了一整包糖啊,等于是这段时间他一直在吃药!
楚乔看他表情有异,忍不住笑道:“放心吧,不是毒/药,只是某种治疗用药物,对一般人来说没什么作用,顶多是有些刺激肾脏。”
“……我就觉得这段时间有点尿频呢。”佟凛往后一靠,淡淡笑道,“典狱长的药为什么要混合在糖里,他怕苦吗?”
楚乔道:“因为他以为自己低血糖,所以要用这种方式让他吃药。”
佟凛听到“低血糖”三个字,立刻联想到了秦篆。典狱长和副典狱长都有低血糖?这又不是传染病。他沉吟片刻道:“什么叫‘他以为自己低血糖’?”
楚乔道:“你先告诉我,你那天给我讲的神话是什么寓意。”
真是个狡猾的小医生。佟凛摇头笑道:“你们搞心理研究的,是不是看什么都能引发一场关乎深层含义的头脑风暴?监狱里的日子很无聊,我闲来无事随便编造的,哪有什么寓意。”
楚乔看着佟凛道:“前一日,田悯在狱警办公室里右眼被炸碎的灯管碎片扎伤,全身烧伤,被送往医务室抢救。本来要在今天凌晨抵达地球的时候送他去地面医治,可是半夜的时候他死了。”
佟凛:“真不走运。”
楚乔:“他是被人杀死的。”
说到这里,楚乔顿住观察了一下佟凛的反应,才继续道:“是邓渊做的,不过他已经被抓起来了。”
佟凛微微一笑:“既然人抓到了,这不是很好吗。”
楚乔道:“在审讯邓渊时得知,苏未是邓渊的弟弟,他之所以杀死田悯,是为了给苏未报仇。”
邓渊和苏未是同母异父的兄弟,姓氏不同,没有登记在同一家庭id下,所以资料里并没有记录,也没有人知道这件事。
得知自己亲手敲死了弟弟,邓渊脑子里回想的全都是田悯在通讯器里的催促,悔恨和痛苦的折磨令他急需寻找一个仇恨的对象。
他抱着头苦苦思索了一夜,回想当时田悯一直坐在监控器前,不可能不知道典狱长不在里面,苏未跑了进去。
苏未对二人之间的勾当也一清二楚,田悯始终觉得他是个不稳定因素,一再告诫邓渊对他保持警惕,必要的时候干脆将他除掉。邓渊当然不肯,二人还因此发生过几次争执。
邓渊认为田悯东窗事发后,肯定是想趁机干掉苏未,毕竟这种时候只有死人才能让他放心。
怒火和恨意让邓渊无暇顾及其他,当晚将自己手臂割伤,被送进了医务室,并在半夜时分趁狱警暂时离开,偷偷潜进了田悯所在的医疗室。
田悯那副苟延残喘的样子,也没废邓渊什么力气,挨了没几下重拳便一命呜呼。但这根本无法令邓渊发泄出心中的怒意,他一拳接一拳锤在邓渊的脸上,打得他眼球爆裂,血肉模糊,飞溅出的血浆沾满了邓渊的手和脸,狱警冲进去将他拉开的时候,他满脸狰狞,彷如恶鬼附体。
田悯直到死前都没有想到,自己竟会跟那些被他当作取乐赚钱工具的犯人一样,被人活活打死。
佟凛一边喝咖啡一边听楚乔的描述,事不关己的淡然道:“这也算是田队长咎由自取了吧。”
楚乔关注的重点当然不在田悯身上,他听说邓渊审讯的笔录后,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佟凛给他讲的神话。
佟凛跟苏未是室友,那个误杀兄弟的故事,简直就是邓渊和苏未下场的预言。
如果这一切都是佟凛导演的,那这个人未免太可怕了。可从始至终,佟凛都在熊飞的监控下,他平时的言谈举止都很寻常,也从来没有跟关键人物有过多接触,这一切是怎么做到的。
神话毕竟是神话,既不能拿来当成调查佟凛的证据,也完全说明不了什么,佟凛轻描淡写的一言以蔽之,楚乔也无可奈何。
“洗澡时间到了,”佟凛指了指手腕——当然那里并没有手表,笑嘻嘻道,“今天就聊到这里吧,想听故事,等我回去再编一个。”
楚乔回以恬淡的笑容道:“希望下一个故事不是悲剧。”
狱警将佟凛带出心理治疗室送到浴室,佟凛在更衣室里一边换衣服一边琢磨“低血糖”的问题。
从楚乔的话中判断,典狱长“以为”自己有低血糖,也就意味着他实际上并没有。
可是楚乔却在给他吃的糖里面加入了药物,要么是典狱长有其他的病症,楚乔此举是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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