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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吓唬奴婢啊。”逢春自从上次经历了一次容华内伤复发的事情后就很紧张容华的身体,现在见她连气都喘不过来了,急得哭了起来。
“你别哭,我没事,只是内息乱了,气血不畅而已,我休息一下便是。”容华摇摇头,靠着逢春的手臂有气无力地闭上了眼睛。
逢春感觉到手臂上的重量,忙给容华调试了一个舒适的角度,然后抱着容华无声地哭起来。她虽然内劲不高,但不是不会,刚才小姐那情况根本不是简单的内息混乱,而是又引了一点旧伤啊!
可是小姐不让自己请大夫,她也没有办法,只能这样心疼地抱着她。
半响,容华才睁开眼睛,脸色也红润了一些,她说:“刚才的事别让爷爷他们知道了。我可不想明日做不了二哥的新娘。”后面一句话,明明是轻快的语调,也不失期待的味道,却偏偏含着一点彷徨,一丝痛苦,一些不舍,一抹绝望。
这些负面的情绪,都是那个叫袁林的男人给的!逢春咬着牙捏紧了拳头,在心里恨死了那个未曾谋面的男人,嘴里却温柔地对容华说:“奴婢知道了,小姐放心,奴婢一定不会告诉别人的。明天小姐一定要做世界上最幸福的新娘,不然奴婢可不答应。”
“好。”容华抱紧了逢春的腰,轻轻地说:“有你们在,真好。”就算她有那么一瞬间快跌倒的时候,也还有这么多的人支撑着自己呢。
逢春应了一声,在心里说,有您在,逢春也觉得真好。她知道那个叫袁林的家伙喜欢她的小姐,本来还为他的深情可惜了一把,现在见他害得小姐差点又要内伤复发,逢春就把袁林给记恨上了。后来袁林与容华终于修成正果时,逢春也没少伙同融秋一起挤兑袁林,常常在容华面前不遗余力地为另外两个姑爷说好话。
容华与袁毅的婚礼很隆重,两家人都花费了许多心思在上面,务必不能委屈了容华,楚承林亲派了楚三爷去袁家视察了一番,满意以后才最终同意了宝贝孙女的婚事。
第二天早上天未亮时,容华就被人从被窝里挖了出来,开始了为时一天的传统婚礼。迷迷糊糊地,逢春和融秋两人就给她洗漱完毕然后穿上了白色的里衣,又套上一件单层的金领白底衣。
容华这时才终于清醒过来,被两个丫头按在了木凳上。随即就有三个手巧的嬷嬷开始在她脸上和头发上摆弄。这一弄就是五个小时,弄得她脖子都酸了,差点没有扯掉头发上的各种东西发飙一把。
头发最终是盘好了,嬷嬷们又拎起三件衣裳为容华套了上去,大红的底子,金色的丝线绣出繁复的花朵,袖口则是朵朵祥云,下摆的曲裾也都是金色的边,一眼看去华贵异常。
容华有些不舒服地扭了扭肩膀,为身上穿着五件衣裳而难受,但她没有抱怨一个字,因为逢春前些天告诉她,本来最隆重的嫁衣应该是十二件组成,但爷爷不想累着她,所以才特许只穿五件。
最后一个步骤就是戴上凤冠了。果真如袁林所说,是一种前面有一排红色珍珠帘的金色凤冠,当凤冠落在她的头顶时,那压下来的力量告诉她,这是纯金打造的。容华摸了摸下巴,心道,古人可真奢侈。
融秋站在容华跟前,双膝弯曲跪了下来,抬起双手虔诚地将容华额头上方的珠帘放了下来,堪堪遮挡了那过于美丽的容颜。
“小姐真漂亮,幸亏进洞房前都是盖着头盖的,不然可不得把宾客们也迷得七荤八素啊。”逢春跪在容华身边整理着她的裙摆,一边又开心地赞叹着。
容华对此,微微一笑,神色间有一些满足和期待。
对于这一次的婚嫁,容华本来并不紧张,因为她和袁毅早已是两情相悦,婚礼只是一个形式,是袁毅执意要给她的一份幸福。
可是当她坐在闺房中静静等待的时候,她的心跳慢慢地乱了,她开始不受控制地想着等下的情形,那些宾客之间的热闹寒暄,父母亲人脸上的不舍和期待,袁毅那不自然却真实的微笑,以及那个暂时不能光明正大迎娶自己的袁绍会如何地吃醋。想到这些,她的心就更乱了,甚至咬住下唇,捏紧了拳头。
就在这样的忐忑中,她被人扶着走出闺房上了花轿。来接容华的袁毅早就在门外等待,只是碍于规矩暂时不能接近新娘,只能站在一旁看着。花轿一直抬到了码头,然后上了一条铺满了红色丝绸的大船。
大船朝着袁家岛驶去,渐行渐远,终于消失在了一层浓雾当中,也带走了方才岛上的喧嚣热闹。
楚承林就站在码头,迎面吹着海风,雪白的发丝随风飘荡,扬起一丝丝孤单的轻愁。他没能看着儿子娶妻,倒是亲自将孙女嫁了出去,呵……
他暗自吸了口气,转身对同辈的三爷、六爷说:“走,陪我喝一杯去。”
“是,四哥。”六爷一向尊敬楚承林,一听四哥发话当然不会推拒。
三爷看出楚承林心情低落,可自己又何尝不是呢,那可是他放进了心里,宝贝得跟眼珠子一样的乖孙女啊,就这么被袁家的小子给拐走了。虽然容华没有嫁很远,可以时常回来,但总归是嫁出去了,心里的不舍和惆怅,他不会比四弟少。
楚承林的院子很大,但他自己住的小院却不是他院子里最大的地方,他的小院在最北面,与办公的书房不在同一处。
小院很安静,门口只有一块大石头,石头上什么也没刻,算是一个无名居。院子占地面积一般,里面的装饰也很普通,一座小假山,一条清澈小溪,一池荷塘。最惹眼的就数那颗靠墙的桂花树了。现在不是桂花开的时候,所以闻不到香气,但大家可以想象得到,等秋天来了,这个院子一定芳香四溢。
这里是楚承林爱妻亲手布置的,桂花树也是她种下的,几十年了,它依然年年都开得很好。
“四弟你这里环境倒是清幽。”楚承希是第一次来楚承林的小院,平时他找他都是直接去他院子的办公书房的。
“这是当年四嫂布置的,和几十年前一个样呢。”楚承德倒不是第一次来,所以环顾一周,眼底浮起了一丝怀念。
楚承林只让他们随意,转身走到了桂花树下,将藏于土中的两坛酒拿了出来。他两手拎着酒坛子放到了一旁的石桌上,洗了洗手后又亲自拿来了一套酒杯。
三兄弟撩了袍子一同坐下,端的是风度翩翩,优雅俊逸不减当年。
坛子开封时立马酒香四溢,馋得楚承希和楚承德都瞪大了眼睛,连连称它好酒。
楚承林亲自给兄弟们倒了酒水,然后举着酒杯说:“这是女儿红,藏了几十年了。今天容容出嫁,咱们就把它喝了吧。”当年他爱妻怀孕时,她就希望第一胎是女孩,所以早早地埋下了这女儿红,准备女儿出嫁时用来宴请宾客,只可惜后来生下了个臭小子,就一直藏着了。
“果然好酒!”楚承希尝了一口,不吝啬地连声赞美。
三兄弟都是好酒量,很快就把两坛酒给消灭掉了,楚承林在两个兄弟渴望的眼神下大方地挥了挥手,让他们自己去桂花树下挖酒。
楚承希觉得自己可能有点喝高了,竟然毫无形象地欢呼一声,撒丫子就跑了过去把剩下了十六坛酒一股脑儿挖了出来。
就这样,兄弟们你一杯我一杯地喝到了第二天天亮,互相驱散了心中一点点的怅然。
------题外话------
汗滴滴的,这种传统婚礼,真是不好写,下次可不写了……呜呜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