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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奉献给唐镌的纯洁,交给了顾宸宇。她再没有资格思念唐镌。
唐镌——那个和煦如风的男子,她再也没资格想念。
看到墨菡眼底的忧伤,顾宸宇气得咬住她。血珠,如赤红的珠泪,点点汇入两人口中。
顾宸宇突然一把推开墨菡,狼狈地后退,转身,然后大步跑开。
他怕,若再不跑开,他会因为嫉妒而掐死这个不识好歹的女人。
他捧了一颗心到她面前,她却不屑一顾,只想着她的唐镌。
墨菡失魂落魄地望着顾宸宇落败而逃的背影,心情复杂得连她自己都说不清楚。
似乎,伤到他,她的心很痛。
她不知道该找谁诉说一下心里的苦痛。似乎,她的心里有什么东西没有理清。
是什么?
她迷惑地眯起美眸。
在这个家,她孤独得连个朋友都没有。
她迈着沉重的脚步下楼,下意识地走到后花园。
黑贝正在后院自己的天地里玩着皮球,一看到墨菡,就放弃皮球,飞一般跑到墨菡面前,将她扑倒。
“小黑,别舔,痒!”墨菡被黑贝舔得掌心发痒,笑着命令。她并不知道这只狗叫什么名字,只是直觉按它的毛色给它取了个很亲切的小名。
黑贝听话地放开她,讨好地蹲着她。
墨菡看着这只德国牧羊犬,不禁叹了口气。
似乎,在这个家,这只军犬是她唯一的朋友。
她蹲下身子,搂住黑贝的脖子,委屈地说道:“黑贝,让我抱你一会儿。”
黑贝好奇地眨着两只大大的眼睛,看着墨菡,壮硕的身子一点儿都没反抗,任由墨菡抱着。
墨菡把脸贴在黑贝身上,感受着它对自己的信任。
这真是一只通灵性的军犬。它一定猜到她的心乱,所以安静得像一只毛绒娃娃。
顾宸宇失踪了。墨菡守在新房里一夜没敢睡觉,怕他趁她睡着的时候强要,连眼睛都没敢合一下,可是直到天大亮,她也没看到他。
他气得不轻。
墨菡一边梳着头,一边看着镜中自己那黯淡的目光。
他不回来,她不是更该高兴吗?
为什么一逼被人抛弃的表情?
……
范斯岑将滁州翻了个底朝天,也没找到墨菡,气得想要杀人。他不过去执行一个任务,再回来,墨菡就找不到了,连她的兄嫂都消失得不见踪影。
“少主,”加藤俊雄看到范斯岑在客厅里烦躁地来回走动,便走上前劝他,“恕属下直言。您中那个支那女人的毒太深。她消失不见未尝不是一件坏事。”
“八嘎!”范斯岑粗蛮地一掌挥去,直抽得加藤俊雄两眼冒金星。“我的事轮不到你多嘴!派人给我地毯式搜索,挖地三尺也要把她给我找出来!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墨菡就这么消失不见,让他的心里非常不安!他非常害怕是父亲暗自行动,杀死了楚家四口。
为了证明不是父亲所为,他一定要把她找回来。
“是!”加藤俊雄虽然不甘心,却也只能退下去,按他的吩咐,安排帮内人众全城大搜查。
几个小时之后,有人前来报告。
“少主,有人看到楚墨晁一家三口下了火车。”
“墨菡人呢?”范斯岑用力抓住对方的脖领,紧张地问道。
“没有。”对方胆颤心惊地摇头。
范斯岑低声诅咒着,推开手下,大步跑出去。
墨菡的失踪肯定跟楚墨晁夫妇有关。他们坐火车从哪里来,为什么墨菡没跟着一起回来?
范斯岑越想越担心,唯恐墨菡出事。
楚墨晁踏上滁州的土地后,感慨地昂天大笑:“我楚墨晁风光地回来了!”
“得了!别让人笑话。”沈月桂不屑地冷哼一声。穿着一身皮氅的楚墨晁,跟换了个人似的,不再像往日那么颓废与穷酸。时光仿佛又倒退回十七年前,楚墨晁还是那个风光无限的楚家大少爷。沈月桂不村感慨,这人,果然还是要靠衣装。以后他们也是有钱人了,再不能让人瞧不起。回滁州前,他们一家在邢郡可劲地花钱,置办了一身华贵的衣服,连飞儿都从里到外换了个新。
楚墨晁拍拍自己鼓囊囊的钱包,得瑟地说道:“我楚墨晁现在又是有钱人了,谁还敢笑话我?再说,我现在是皇亲国戚!我若看谁不顺眼就把他做了!”
楚墨晁一副小人得志的嘴脸,站在滁州街头大声嚷嚷,似乎唯恐别人不知道他有钱了。
“皇亲国戚……”沈月桂得意地笑了起来。墨菡嫁入督军府,他们家从此还就真成了皇亲国戚。虽然顾家人下令不许他们随便去探望墨菡,可是他们有着这个身份,就可以在以前那些瞧不起他们的亲戚邻居面前耀武扬威。看到楚墨晁还在那里得瑟个没完,沈月桂便出声喊他:“飞儿他爹,天儿也不早了,咱们赶紧回家吧。”
“飞儿他爹多俗!以后请叫我楚先生!”楚墨晁不满地瞪妻子一眼。
“你还真拿红薯当干粮了!切!”沈月桂看了丈夫一眼,就去招手,叫来一辆黄包车,拉着儿子的手坐上去。
“爹,娘,姑姑怎么没跟咱们一起回来?”楚一飞坐上黄包车后,终于压抑不住,问道。
“你姑姑以后不回来了。她现在富贵了!”沈月桂捏捏儿子的脸,兴奋莫名。
墨菡小的时候,算命先生就说她是个皇后命,大清朝没的时候,她还埋怨过老天爷,这大清朝都没了,要皇后命还有什么用?皇帝都没了,上哪儿找皇帝去?她的命格就是一个笑话。没想到,她竟然真的是富贵命,虽然及不上皇后高贵,但也算富贵。
楚一飞不明就里地歪着脑袋,思索着母亲的话:“为什么姑姑富贵了,就不跟咱们住一起了呢?”
他仍是疑惑不解。
“因为她嫁给顾宸宇,以后就是顾家的人,督军府的少夫人,她这辈子都要住在督军府,不回咱们家了。”沈月桂得意地给儿子解释。
范斯岑找到他们的时候,正听到沈月桂的话。他一把将沈月桂从黄包车上拽起来,提得半天高,逼视着她的眼睛,他发飙地问道:“你刚刚说什么?再说一次!”
“我们家墨菡嫁给顾宸宇了,关你……什么事……我……”沈月桂紧张地看着范斯岑。这个男人眼里的杀气很重,让她越看越害怕,于是后面不屑的话就没有说出口。
“墨菡嫁给顾宸宇?什么时候的事?为什么不告诉我?”范斯岑恼火地大吼。这一刻,愤怒与嫉妒让他恨不得撕碎沈月桂。
“你是谁?我为什么要告诉你?我可警告你别去搞乱!我们家墨菡现在是顾少夫人!名媒正娶的顾少夫人!”沈月桂嚣张地瞪着范斯岑。
这个男人的态度太让她气愤,墨菡要嫁谁,哪用跟他说?
再说,他一不是顾家的新戚,二不是墨菡的未婚夫,她有什么理由要把墨菡嫁人的事告诉他?
范斯岑气得将沈月桂丢到地上,没理会她疼得一边叫嚣一边咒骂,大步跑走。
他心中的小百合,竟然嫁人了,新郎却不是他!
这叫他如何接受?
他发了疯一般地奔跑,无视滁州百姓们诧异的目光,奔跑着,嘶吼着,用尽用力地发泄着满腔的怒火。
失去墨菡,他那孤独而寂寞的心,要如何获得救赎?
站在清江边,他用力嘶吼:“楚墨菡,你回来!你是我的!是我的!”
他那绝望的痛呼声,在空荡荡的江面上回荡,一声声,宛若频死的鸟,在呼喊着最后的绝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