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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庭若市的城关府，上百人在此里三圈外三圈，围得水泄不通。
百姓们三五成群，举着火把，面有怒意。议论纷纷，场面嘈杂不堪。
府外，一枯败梨树下，夜昭借着亮如白昼的火光，细微地打量着府中情形。
她动静极小，如墨的黑伞遮挡着瘦小的身躯，融入了暗黑的夜色。众人，浑然不觉。
大门被堵得结实，偷跑进去全无可能。后门自不必说，定然亦是如此。
夜昭映衬着星辰光芒的眼睛，一眨一眨，缓缓地走了出去，在人群外围。
“大哥，你们何故围在城关府外，这里可是大将军的居所，不怕惹怒了他？”
一个裹着破旧麻袄的彪形大汉，呼哧呼哧地哈气搓手。即便天寒地冻，他却不忘伸长脖子，朝里面探头探脑。
听到问话，他头也不回，糙着嗓子，随口道:“能有啥事，我们可不是找将军麻烦的。城里白天病了那么多人，秦老领着咱们来讨人的。”
秦老？
“讨人？”她心里生出一股不好的预感。
“这事闹翻天了，小兄弟，居然不晓得。”他手搁在衣袖中，晃着脑袋回身，“有人在呋神河中下毒，喝过水的现在都倒在床上，陈家秀才刚好在留将居外面看到周将军身旁被称作军师的家伙……诶，我说小兄弟，你怎么跟个娘们似的，又没下雪，打个毛的伞啊。”
夜昭了然，沉默着不再言语。半晌，收了黑伞。抬首，露出张风华绝代的脸。
大汉夸张地大口张嘴，几乎僵硬着难以阖上。乡野村夫，他从未见过这般不带一丝烟尘的人物。
气势与周遭的格格不入，众人很快发现了如鹤立鸡群的夜昭。
同大汉一般的反应，然呆愣过后，个别眼尖的嚎叫道:“就是她，那个今日去过呋神河的人，肯定就是她惹怒了河中神明，我家大嫂，才……”
隔着人海，夜昭淡淡地看了他一眼。那冰冷如屋外冻雪的目光，其人顿时噤口，躲了起来。
众人一个激灵，惊醒般，七嘴八舌嚷嚷开来。
“就是她，当时俺在远处看着她，上了冰面。对，就是她。”
“真没看出来，长得贼好看，心肠却坏成这样，害苦了我们。”
“没错，肯定是她干了坏事，连累咱们一起被惩罚，呸，这种混蛋，烧死她最好！”
“对，烧死她！”
……
“大家安静下。”穿着体面的中年男子，站出来，向下压压手。
大概来人是有些地位，府外叽喳的吵闹声，降为逐渐悉索的窃窃私语。
见夜昭神色淡然，仿佛与自己无关一般，他皱着眉头，似审查犯人的语气:“你今日可去过呋神河？”
夜昭不答，这样的态度，不配与她交谈。
她的此番表现，惹怒了方卞勉，从没人敢这么无视他。
“好，不说话就当你默认了，走，跟我去见秦老，看你还敢傲！”话毕，伸手就要抓。
宛若躲避瘟疫似的，夜昭迅速后退，眼眸闪过一丝几不可见的嫌恶。
“我自己会走。”
方卞勉冷哼一声，拂袖先一步进入大门。他倒要看看一个罪人，三公面前如何横！
府内议事厅，墨成坐在上首，薄唇噙着一抹清冷的笑意，若无其事地品着清茶，毫不理会，下面夸夸其谈的陈家秀才。
三公之首秦老，拄着拐棍，阖起迟暮的眼睛，如同一座老人睡梦的雕塑。
而他旁边两位面色不佳的白胡老者，是三公之二的，何老与陈老。
陈秀才在大堂上手舞足蹈，口沫横飞，越发地兴奋。
然墨成与秦老皆不说话，回应他的只有二老不时的冷哼。
“秦老，秦老，我们抓到那个惹怒神明的人了！”方卞勉激动的呼声，传入厅内，打破了维持许久的怪异气氛。
墨成终于给了些反应。
他轻放下手中玉杯，眯着眼眸，抬眼挑眉，隐约间，一袭白袍由远而来。
秦老也有了动作，一双锐利不似年老的眸子，不停地打量，被带到他跟前的夜昭。
“你今日去过呋神河，还在城关湖待了足足半日，是也不是？”
秦老仗着自己德高望重，言语间比方卞勉更不客气。
夜昭懒得理他，自见到墨成后，目光犹如定住般，一动不动。
其眼中闪过的些许不满，及不出所料，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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