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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可是，保罗，你有没有想过，要保证物体在高速位移中依然保持结构稳定的以太网络，得是多么精密细致的立体网络。这样的网络，你能相信它能自然形成吗？就算是上帝他老人家，不要说编织目前可见的总星系，仅仅编织你保罗这么一个微小体积的人体，也是不可思议的事情。他从哪里弄来这么多的丝线啊？”
“你相信吗，尼尔斯，只要不限定时间，只要一根丝线，只要它是自动自能的，就能把目前的总星系编织出来。”
“一根自动自能的丝线就能编织出整个宇宙？”
“当然，哪怕是最初是一根笔直的丝线，只要它一扭曲转动，就成了三维空间和一维时间的变化形状。就这样不断地扭曲、翻转、穿梭、交叉、纠结，只要时间足够长久，哪怕它是随机的，它也一定能编织出今天的总星系来。”
“嗯——”尼尔斯·玻尔认同地应了一声，“所以我前面说的，我们今天看到的有序的世界，是上帝他老人家有意识努力的结果，也是有道理的。如果丝线之外再无它物，那这根丝线就是具有灵性的上帝的身体，丝线扭动的第一动力，就是它身体的任意一个局部的率性举动；相邻空间的丝线局部在扭曲时产生的相互碰撞，才是牛顿的相互作用力。因此，无论是丝线的哪一段局部，都具有自主发起运动行为的主动性，这个主动性是随机的、不确定的、不可预测的，它才是这个丝线组成的万物运动起来的第一动力，这就自然打破了拉普拉斯有关一切皆已决定的宿命论。当然，无论时间多么漫长，随机地形成今日看到的有序运动的庞大的宇宙系统，概率是很小的。所以，我更倾向于，随机地形成一个体量比较小的比如我们人体这样的具有智慧的组合形状，出现的概率要比先出现一个有序的宇宙系统大得多。”
“我明白你的意思。”保罗·狄拉克接过话，“你还是坚信，目前这个看似有规律地机械运转的天体系统，是某一种智慧结构体有意识设计和努力制造出来的作品。”
“是的，虽然这想起来有点令人毛骨悚然，但它确实更有可能是有意识设计的结果。”
“那你还否定爱因斯坦那句话？”
“我没有否定，我当时只是回答他，他没有权力代表上帝说话。如今看来，他那句话，在某种意义上来说，也是正确的，老头子确实不会掷骰子，可是，老头子也不能随心所欲地让它身体的每个部分都听从自己的指挥，物质运动的本质是不确定的，但老头子在努力让它们确定下来。”
“要创造如此庞大的宇宙系统，这是多么大的工程啊。”
“是的，确实很大，因为它孜孜不倦，有用不完的时间。此外，他还似乎找到了令万物机械化运转的秘密。”
“什么秘密？”
“复制，不断地复制。”
“怎么复制？”
“正如你前面说的，一根绳索上扭曲转动的波相，遇到相互交叉的绳索时，就会把这个波相在一定程度上复制在后者身上；如果它的身边有一条并列的绳索，只要距离足够近，也能在一定程度上通过振动的幅度把波相复制在后者身上。所以，只要丝线交叉穿梭构成的立体网络足够稠密，有意识的老头子就能把某一简单的波相扩散复制开来。只要这一个原理成立，那么，更为复杂的波相组合体，只要算好角度和力度，也能沿着立体的网络线向四周扩散复制。复制，应该是老头子快速创造宇宙这个庞大系统的秘诀，所以我们才会看到许多外形相似的天体和天体系统，才会看到我们身边成族成群的同类物种。”
“宇宙的体量如此庞大，它哪来那么大的精力对我们地球上的生物精雕细刻？”
“它应该是先复制出大体量的星系定下轮廓和基调，然后才对局部精雕细刻，就像织锦工人刺绣一样。又或者像建房子一样，先把柱子和框架定了，再砌墙和盖顶，然后粉刷，接下来才是画壁画。我们是它在宇宙这所房子里画的壁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