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初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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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简秋心走到黄花梨的书案旁，将上好的徽墨轻轻放置在“体重而轻，质刚而柔，摸之寂寞无纤响，按之如小儿肌肤，温软嫩而不滑”的端砚上，开始磨墨，食指要放在墨的顶端，拇指和中指夹在墨条的两侧，先将清水滴入砚面，磨好的墨汁推入砚池，反复以斜的角度圆旋研磨，简秋心研的少，匀，轻，稳。少就是水少，研到了一定程度再注水，且是间隔注水，一次性只加少量。持着墨锭的手腕十分之稳，顺着平心静气的轻轻研墨。

    一旁的简秋瞳笑说：“《墨经》中云：研，凡研墨不厌迟。又道研墨如病。凡研，直研为上。直研乃见真色，不损墨。若圆磨，则假借重势，往来有风，以助颜色，乃非墨之真色也。唯售墨这圆研。若邪研。则水常损其半，而其半不及先所用者，唯俗人邪研。凡墨户不工于制作，而工于研磨墨。其所售墨，则是自研之，常一优一晕。凡煤细研之干迟。煤粗研之干疾。凡善墨研之如研犀，恶墨研之如研泥。”

    简秋心抬头笑笑，并未说话，又在毛毡上铺开一张洁白的宣纸，从玉石笔架上选了一只小狼毫，饱蘸浓墨，在纸上写着：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等闲变却故人心，却道故心人易变。骊山语罢清宵半，泪雨霖铃终不怨。何如薄幸锦衣郎，比翼连枝当日愿。漂亮的簪花小楷在洁白的宣纸上慢慢浮现，是一首《木兰花·拟古决绝词》，简秋瞳见简秋心写完了，忙过来看着正在晾着的字，看完了说道：“妹妹的字越发好了。”简秋心随手将笔投入一旁盛着清水的青花笔洗中，静静的看着水里渐渐绽放的一朵朵墨色妖冶的花，直到水完全变成黑色，才缓缓转头，对简秋瞳说道：“姐姐再不必妄自菲薄的，虽说在音乐和文学上妹妹略高姐姐一筹，但在弈棋和绘画方面却是拍马也不及姐姐的。”简秋瞳狡黠一笑：“那不如手谈一局？”简秋心故作委屈的答应了，一时间，棋盘上风云变色，两人厮杀的难解难分。

    看官，你道今日简秋心会写这一首诗呢？与闺怨无关，只为那一句“人生若之如初见”罢了，原因无他，却是因为今日便是与林默羽初遇的日子，还记得初见之时，一个带着黑框眼镜，十分爱笑搞怪，带着高考之后的如释重负的男孩子，曾经在简秋心无数难过的日子里开导她，彼此之间似乎有些暧昧，但却似是而非，都将对方当成自己的知己，不是恋人却胜似恋人，或许最后他们会在一起也说不定，但简秋心却并没有等到那一天，想到那个男孩渐渐变成俊逸的男人，简秋心绽放了一个怀念的微笑，而和林默羽一起来的表弟张诺然，则是一个腼腆温柔的男孩子，像一个邻家大哥哥一样…………

    十一点钟的时候，简秋心的爸爸开车拉着简秋心和简秋瞳去了一家饭店，名字叫做听雨楼，听雨楼后面有一个池塘，养了几株荷花，几条锦鲤，名字便是从那几株荷花而来，因在红楼中看了一句“留得残荷听雨声”，便取“听雨”两字，取做听雨楼，此地清幽雅致，无论鲁菜、海鲜还是拉面，都十分合简秋心的口味，所以便订在了听雨楼，简秋心和简秋瞳从车上下来，一人一只耳机，手挽着手，拾阶而上。

    简秋心和简秋瞳相携进入预订的房间“云雾”，之间里面已有两个男孩子，正在看着墙上的仿元朝赵原的《陆羽烹茶图》，图绘远山起伏，山水清远，水面辽阔，临溪筑有草阁，丛树掩映。阁内一人坐于榻上，当为陆羽，一童子拥炉烹茶。陆羽为唐代学者，闭门著画，不愿为官，以嗜茶闻名，有《茶经》传世。此图表现了文人隐居闲适的生活。远山近坡用披麻皴，皴笔圆转虬曲，颇多侧锋，树法疏落，学董巨而有变化。

    林默羽和张诺然看见两人进来不由一愣，林默羽看见随后而来的简秋心的爸爸，心中便明了了：这便是简叔叔家中两个妹妹了，只见简秋心：上身着着蓝白条的衬衫，下身穿着长长的蓝裙子，长长的头发松松的扎着，恰好垂到腰际，虽形容尚小，但却明艳可爱，清丽动人，已隐隐可见未来的无尽风华；而简秋瞳却着着一身粉色海军裙，头发极粗，中分披在胸前，剪了斜刘海，显得温柔可亲，端庄大方。而林默羽前文已略略提过，只见他身着白T恤，穿着洗的有些发白的牛仔裤，裤脚卷起，有些微长的头发，黑框眼镜，嘴角噙着令人舒服的微笑；而张诺然也穿着白T恤，穿着黑色的牛仔裤，一样的发式，文雅的金边眼镜，却是稍稍显得有些拘谨的。

    简秋心的妈妈此时还未到，几人便先喝了一碗茉莉香片：简秋心先取了四个盖碗，先温盏，再置茶，然后才是冲茶：简秋心用沸水先注水少许，温润茶芽，再是悬壶高冲，使茶叶在杯中上下翻腾，手腕翻飞间无比漂亮，盖上碗盖，说一声：“请。”看到个人都拿起自己的来喝了，才将自己的拿起，左手托盏托，右手拿碗盖，轻轻拂动茶汤表面，然后才开始闻香、观色、缓啜三口，只觉此茶色翠，香气浓酽。当杯中尚余三分之一左右的茶汤时，简秋心又重酌填注热水。其实香片以第二泡滋味最佳，因茶中有效成分已基本充分浸出，故此时茶叶香酽浓郁，回味无穷。

    三泡过后，简秋心的妈妈到了，便传菜开饭，几只螃蟹清蒸了配着菊花端了上来，清丽而诱人；一道咕咾肉酸甜可口，甚和简秋瞳的心意；一道白灼菜心和清炒茭白却清凉爽口，和了简秋心的心意，一共十来道菜，众人举箸交杯，好不热闹，席间，四人打打闹闹，便渐渐熟稔起来。吃得差不多了，便一人上了一碗蓬莱小面，细细的面上浇着肉末炸酱，陪着碧绿的黄瓜丝，美味的恨不得让人把舌头吞了下去。一时已是酒足饭饱，便一人捧了一杯酽酽的普洱消食，几人聊着闲话，简秋心的爸爸说第二天带四人出去玩，简秋心依然知道是要去哪里，但仍十分欢愉，只因明天要去的葡萄酒庄风景甚好，在此先不一一赘述，而久负盛名的蓬莱阁却无趣的紧，虽是什么5A景区，四大名楼，不过是为了那一个传说与历代封建统治者妄求长生不老的心方能盛名远传，人满为患，风景却是无甚得趣的，不过几个泥塑雕像罢了，且雕琢太过，失却天然，唯有那缆车还叫简秋心满意，坐拥蓝天碧海，十分美好，所以，简秋心十分的盼望着明天的旅行。;